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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便是药师绝的五十寿诞,他没隔十年办一次生辰宴,今年也没例外,正好今年新收了爱徒,而芜心也回来了,药灵谷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所以今年他打算好好办一场生辰宴,在药灵谷中大摆筵席,让谷中的所有人都好吃好喝一顿。
江檀和芜心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趁此机会灌醉宫无绝,而药灵谷中的守卫也都喝的酩酊大醉,正是他们潜入密室内去见宫无胭的绝好机会。
寿诞当天,药灵谷关闭了谷中山门,谢绝一切前来就诊走访的患者和宾客,谷中也布置的颇为喜气。
为了寿宴当天所穿,青鸾让人给药师绝量身制作的新衣服和饰品也早在寿宴之前就已经做好,当天药师绝穿戴一新出现在寿宴之上,面上洋溢着喜悦之色,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是不错。
无枼和青鸾如往常寿宴一样都有给他准备生辰贺礼,芜心今年也碍于还有兄妹的关系在,便也为他准备了一份礼,江檀作为药师绝唯一的徒弟,自然是要用心为师父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药师绝倒也不客气,将视线转移到江檀身上,笑着问道,“江檀,你呢,你为师父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若说江檀心里对药师绝有恨意,自然是有的,毕竟母亲当年是被他给逼迫跳了悬崖才成如今这副样子,而且他竟秘密地将她藏匿了这么多年,让他苦寻不到母亲的踪迹,对他颇有怨怪,但是江檀心底里其实又是佩服药师绝的,佩服他的医术,所以今天这份礼物他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江檀推着轮椅走近,让娄寒呈上来一个锦盒,“徒儿跟随师父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也不知师父到底喜欢何物,就全凭自己做主来决定为师父准备了这份礼,虽不贵重但也是徒儿对师父的一片孝心,还望师父笑纳。”他示意娄寒将礼物呈给药师绝。
药师绝一脸有些好奇的表情看着呈上来的礼物,包括在座宴席上的所有人都很好奇江檀会给药师绝准备什么礼物。
锦盒被药师绝迫不及待的就给打开了,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古玩珍贵玉器罕见药材之类的东西,有的不过是一本新修订的书册,书皮上空无一字,连书名都没有。
在看到这本书的一刹那,药师绝有些疑惑,这份礼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猜不透江檀为何会送一本无名书册给他,他将书册从锦盒里取出皱了皱眉不解,“江檀,你这书册是···?”
在座的人也有些好奇,怎么会是一本书册啊。
江檀笑了笑,“师父不妨再打开书瞧一瞧。”
药师绝照做的打开了书册,在看见里面记载的内容时显然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会···”
“相信师父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记载的正是先秦时期的神医辛琅子遗留下来的医学杂谈,辛琅子的手记已经残缺不全了,徒儿耗费了许久才从全国各地搜集齐辛琅子仅存的手记,只是那些拓卷多有残缺不全,字迹模糊,徒儿研究许久才整理出来誊抄了在这本书册上,想必这也是当今世界上记载最全的辛琅子医学杂谈了。”
药师绝有些不敢相信的多翻了几页书册,顿时有些欣喜,“不错,这里面的确是辛琅子大师的手记,你能收集起这么多拓卷残留的信息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看得出来你为了这份寿礼用心了。”
“只要师父喜欢这份礼,徒儿多日来的功夫也没算白费。”
“好好好,这份礼你准备的为师甚是喜欢,值得夸赞。”药师绝拿着医书看得出来颇为中意。
江檀微微笑了笑退回到了宴席前。
作为今天寿宴的寿星,再加上药师绝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敬酒的人也很多,他一时间喝的有些站不住身。
芜心和江檀相视一眼,心中略喜,正好,不用他们刻意,药师绝今天也会醉得不省人事的。
为了方便行事,他们并没有喝很多酒,每人不过小酌了一两杯而已。
猜测到江檀和文侯夫人今天会有所行动,娄寒一口酒都没敢喝,她本来酒量就差,很担心若是喝醉了,公子出事她不在他身边可如何是好。
酒席还没吃到一半,宴席上一大半的人全醉倒在了桌子上,此种情况着实有些意外,药灵谷中的人不至于酒量差到这种离谱的地步,江檀这才察觉酒水可能有问题。
无踪无影和桑来也立马醉意醺醺的倒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无踪无影是出了名的好酒量,一般不曾轻易喝醉过,所以今天有些贪杯了,本以为不耽误事的,没想到不过才喝了几杯,这醉意立马麻痹了大脑,倒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文奕清和芜心也显露出醉意来,芜心有些纳闷,自己明明只喝了两杯酒而已,怎么会这么晕呢,她惊恐的看向江檀,江檀却也是四肢发软的靠着轮椅意识有些模糊。
而眼下宴席之上唯独清醒着的恐怕只有娄寒一个人了,她看到眼前醉倒一片,或许说是昏迷一片的情况顿时有些惊诧,她立马警惕的护在江檀身侧,着急的呼喊着江檀,“公子,你醒醒,你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喝醉了。”
江檀只是半眯着眼睛,视线模糊的看着她,脑子里像是漩涡旋转一样晕乎乎的。
正当娄寒不知所以之时,药师绝突然一个激灵站起身看着她,“别喊了,他们都喝了我的半杯醉,一时片刻的是醒不了酒的。”
娄寒惊愕的看着他,刚才他还喝醉的踉踉跄跄口齿不清呢,怎么瞬间就像是醒了酒一样清醒着了,她很诧异的指着他,“你···你给他们下药了?”
药师绝笑着从自己的酒桌后走过来,“小丫头,别人都喝了酒,怎么唯独你没有喝呢?”
娄寒此时有些耐不住火气的吼道,“为的就是防止你这个老贼伤害我家公子,看来我防范的没错,你还真是打算伤害我家公子啊,我劝你赶紧给公子醒酒,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被指着鼻子怒骂,药师绝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看来江檀对我有所怀疑啊,不然你一个侍女也不会提防我,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就连我都没有看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如你告诉我,你们家公子还议论了我什么事?”
“你曾做过什么坏事你心里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你曾瞒过所有人也难免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
娄寒的这句话令药师绝有些惊诧了一下,他不知道江檀到底知道了他多少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芜心偷偷告诉他的,为何芜心不惜冒着姐姐的危险还要出卖他,江檀为什么会值得她这样做。
眼下从这个丫头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不管怎样,还是先准备换血手术才行。
药师绝上前要带走江檀,娄寒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江檀带走,便拼力阻挠他。
嫌她此时太碍事,药师绝便出手击退她,娄寒根本就不是药师绝的对手,几招便被药师绝一掌击飞在酒席桌子上,那桌子应声碎裂开来。
药师绝俯身把江檀抱起往肩膀上一放转身朝冰棺密室走去。
娄寒胸口被狠狠挨了一掌,顿时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使不出力,看着江檀被药师绝轻易给带走了,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爬起来。
药师绝把江檀直接带去了那间密室,在密室石门快要关上的一刹那,娄寒一个飞身从石门之下滚身了进来。
药师绝回头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你这丫头还真是犟的很,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这么拼命的惹我生气,难道真想死在我手里啊。”他闷哼一声把江檀放倒在了密室中特地准备的一张木床之上,那木床一旁还准备了一张床,应该是为宫无胭准备的。
娄寒强撑着力气斥问他,“你到底想对公子怎么样,他可是你的徒弟,刚刚他还送了你一份你很喜欢的生辰贺礼呢,难道这会你就能狠下心伤害他吗。”
药师绝此时依旧走到了冰棺前,他停下了打开冰棺的手,脸上出现一抹哀伤的表情,“你说得对,他是我的徒儿,也是我中意了很久的徒儿,我不否认我很欣赏他,不然我也不会收他为徒了,只是命运弄人,偏偏他就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个可以为胭儿换血的人,为了能救活胭儿,我不得不忍痛冒着会让江檀丢了性命的危险做这场手术,我其实心里也很难过,我发誓,这辈子我只收江檀这一个徒儿,他不管是生还是死,永远都是我宫无绝唯一的徒儿。”
寒忍不住怒骂道,“你别在这故意装作出最后的一点怜悯之心了,我家公子不需要你所认为是殊荣的殊荣,想让别人牺牲却没根本不征得别人的同意,你这是故意谋害,枉你还是个大夫,还是一代名医,居然也会随意草菅人命,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你药师绝在江湖中的名气会更加响亮吧。”
药师绝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有低头做着打开冰棺的动作,将宫无胭从冰棺内抱出慢慢走下台阶放在江檀身边的木床之上。
“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江湖上的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就算让我自此不再行医也无所谓,只要我能救活胭儿的命,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药师绝低头扯掉宫无胭盖在上半张脸上的头纱,抬手抚摸了摸她冰凉的面颊。
娄寒这才看清那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原来她就是宫无胭啊,江檀的生母芜月夫人。
她可真是美极了,她的容貌当真是与文侯夫人芜心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比芜心更加年轻一些,或许是她躺在冰棺内二十多年的缘故,就等于她没有度过这二十多年,她的样貌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的样子,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只是这份美现在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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