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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上次和索菲娅-罗森伯格接触时她的表现,韩冬认为艾玛的顾虑多少有些杞人忧天,假如那位执行副总裁真的想利用她侄女的病情来逼宫的话,她完全没理由如此轻易地放任自己回到纽约帮她的侄女治疗才对。
艾玛却不赞同他的判断,“索菲娅行事一向神秘莫测、出人意表,这么安排也许另有深意也说不定。”
韩冬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好吧,即便她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也是人家家族内部的权力纷争,我们这些作雇员的又有什么权力和义务去过问?”
艾玛摇摇头,“事情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隐形财团,其掌舵人的归属并不仅仅关系到凯瑟琳个人的命运,还牵系到其它联盟家族的利益,其中也包括我的家族。”
之前曾听她隐晦地提到过,她和那位女总裁是世交的关系,韩冬倒不觉得意外,沉吟片刻,问道:“像这么大的家族集团,其权力更迭不是应该很繁琐才对吗,难道单凭索菲娅和几个所谓家族元老的一面之辞,你的……咱们那位老板就得乖乖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相信你们这些联盟家族也不会允许这种乱象出现的,不是吗?”
艾玛叹了口气,“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和草率,但如果索菲娅能提供确凿的证据,表明凯瑟琳的决策或者身体状况足以威胁到家族的利益,并且得到三分之二以上家族议会元老支持的话,该议案就很可能得到通过,当然,凯瑟琳也可以动用总裁特权否决该议案,并提请召开联盟家族扩大会议,以接受大元老会的当众质询,但是相信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有人会想走到那一步的。”
韩冬挥了下双手表示理解,“所以,现在我们就应该着手为接下来的治疗工作做准备了,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
“没错。”艾玛点点头,“但我们首先得说服她本人接受这个治疗方案。”
“你是说……她自己还没做好接受治疗的思想准备?”韩冬茫然问道,看她微笑着表示承认,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赢了!”
回到永夜堡时,韩冬远远地看到南面棱堡的正门前停着几辆大型货车,几十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人正在往下搬花束、香槟和各种音响设备,知道像这类富豪庄园举办的大型派对都有专门的策划公司负责,也不以为意,将跑车停在城墙外的停车场上,换了一辆高尔夫电瓶车,载着艾玛向内堡驶去。
进入正门,庭院和花园里同样有不少人在忙碌,韩冬一路避让着来到内堡门前,将电瓶车交给一名保镖,和正在检查安保情况的泽尼克打了声招呼,陪着艾玛走进城堡,走进了昨天来过一次的大办公厅。
看到他和艾玛一前一后地进来,凯瑟琳竖起食指示意他们在旁边稍候片刻,用德语对恭立在办公桌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转告欧洲和亚洲方面的负责人,继续吃进黄金,必要时可以从家族基金里拆借一部分款项……”
几分钟内连下数道指令,凯瑟琳合上面前的文件夹,随意挥了挥手,分别负责风投、证券、地产和贵重金属投资的家族成员一齐躬身告退,等他们屏息静气地离开之后,她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艾玛,继续用德语问道:“找到罗塞尔的下落了吗?”
艾玛摇摇头,同样用德语回答道:“不,我质询了集团在德国的负责人,甚至动用了家族的力量,但都无法找到他的确切下落,唯一确定的消息是他雇佣的那些枪手已经回到了美国,我担心……”
“你担心他会对我不利?”凯瑟琳轻笑着摇了摇头,白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姿势轻轻拂动,“不会的,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就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我。”
算起来,这是韩冬第三次见到这位女总裁当面,看到一向冷如冰山的她居然面露微笑,他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看她和艾玛对话时的神态,像是习惯了用德语交谈,并没有故意不让他听懂其谈话内容的意思,就忍不住朝她多看了一眼。
留意到他的动作,凯瑟琳转过头,剪水般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而回,淡淡地问道:“你懂德语?”
韩冬点点头,用德语回答道:“仅限于简单的对话。”
艾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他,“你从来没说过自己会讲德语?”
韩冬挑挑眉头,“这似乎并不奇怪,以我所见,特种部队里面精通各国语言的人员简直就像地震前的蛤蟆一样随处可见——好吧,我承认,我当时学德语纯粹是看中了那每月300美元的外语津贴。”
“没必要解释什么,我只是庆幸不用多费口舌帮你做翻译罢了。”艾玛无所谓地摆摆手,转头问凯瑟琳:“关于我之前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对于你所做的一切,我深表感激,艾玛,还有你,韩先生。”凯瑟琳分别看看他们,说:“但我对你们的方案不抱任何希望,要知道我之前承受过太多次由希望到失望的折磨,已经不想再遭受同样的痛苦了,所以,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会接受。”
“可这一次不一样,我向你保证。”艾玛看了韩冬一眼,“在此之前,他已经先后治愈了3名吸血热感染者,用的还是最简单的办法,你也知道自己的病症和这种病毒多有相似之外,对吧,所以我敢断定,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和安排……”
凯瑟琳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我们犹太人不信上帝的。”
艾玛险些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停顿了一下,才换了个方向迂回问道:“如果索菲娅以你的身体状况为由,联合其他元老胁迫你下台时,你准备如何应对?”
“她是个成年人,有她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我无法也不会去阻止她的尝试。”凯瑟琳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评价一个淘气的孩子:“如果她觉得这个总裁的位置坐起来那么舒心惬意的话,那就让她来争好了,反正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何况现在又得知了罗塞尔的消息,就是她不来生事,这个位置迟早也是要还给他的。”
艾玛满心无奈地摇摇头,“那么,你的婚约呢?”
凯瑟琳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我连这个总裁的位置都不在乎,还会在乎那区区一纸婚约么?”
听到这里,韩冬忍不住又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有了婚约,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看上她这么一块毫无情趣可言的冰山……”
摊上这么一位看破生死浮华的老板,一向智计百出的艾玛也有点词穷,“就算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总要为自己的身体打算一下吧?”
“别做无谓的尝试了,艾玛,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凯瑟琳微笑着摇摇头,从宽大的高背靠椅中站了起来,“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去休息一下,今晚还有好多亲戚要应付呢。”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艾玛狠狠地瞪了韩冬一眼,意思很明显:“帮忙说点什么!”
韩冬想了想,大步追到凯瑟琳身后,“抱歉,老板。”
凯瑟琳停下脚步,“什么?”
没等她回过头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捏上了她那如天鹅般优雅柔美的颈项,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向后无力地软倒下去,正好落在韩冬的臂弯里。
艾玛被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你在做什么?”
抱着昏迷不醒的凯瑟琳,韩冬回头看看她,“如你所见,我替你‘说服’了她,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上帝,她会杀了我的!”艾玛以手抚额,郁闷无比地尖叫了一声,冲过去从他怀里把凯瑟琳抢了过来,“通知守卫,派车进来,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她醒来之前,或者不能赶在派对开始之前搞定这件事的话,你就死定了,混蛋!”
韩冬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膀,通过耳麦向门外的守卫交待了一声,不一会,厅门向内打开,一辆外形像颗巨型鸡蛋且通体漆黑的电瓶车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等车在三人面前停稳之后,“巨蛋”的右侧向旁边滑开一道门,向里面瞄了一眼,韩冬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辆车整个用单面透视玻璃密封了起来,虽然不知这种玻璃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但也能猜到它应该具有隔绝紫外线的作用,想必是特意改装来便于凯瑟琳在白天活动时使用的,这间办公室里没有任何摆设,走廊里也不设任何台阶,应该也是为了方便车辆通行设计的。
泽尼克一脸紧张地冲进来,看着被艾玛抱在怀里的凯瑟琳,满腹狐疑地问:“老板怎么了?”
韩冬摊开双手,随口答道:“听说自己的病能治好,她高兴得晕了过去。”
电瓶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两个座位,韩冬和泽尼克就另外开了一辆车,沿着连接主堡和棱堡之间的长廊来到那间顶级私人诊所时,事先得到通知的几位德国医疗专家已经等在那里了。
隔着观察窗,看到里面新添的那台几乎和房顶等高的巨型仪器,泽尼克有点不放心地问艾玛:“这又是什么?”
“世界上最先进的多功能血液解析外循环系统。”看着凯瑟琳和韩冬被推进无菌准备室,艾玛朝门外摆了下头,“你可以离开了,泽尼克先生,除非你想瞻仰一下老板一丝不挂的样子。”
泽尼克瞬间就消失了。
当凯瑟琳-罗森伯格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面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夕阳的余辉透过玻璃照进来,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是……阳光?”她难以置信地伸出右手,想要遮挡住对她来说依然有些刺眼的光线,可又舍不得阳光洒在身上那种温暖而慵懒的感觉,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掌在阳光下透着红润的光泽,她艰难地扭过头,问静静地站在病床前的艾玛:“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艾玛微笑着摇摇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当然不是,凯瑟琳,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20年了,你终于……”
“是啊,20年了,我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它了呢,瞧,多么美丽,多么神圣的光芒啊……”凯瑟琳近似于呻~吟般地呢喃道,忽然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来,“这么说,这方案真的有效?”
艾玛红着眼圈点点头,“你说呢?”
“谢谢,谢谢,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凯瑟琳激动地伸出双臂,想要拥抱这位从孩提时代就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只在胸前和胯间搭着两条白色的被单,饶是她久居上位、涵养过人,也不禁有些羞捻,下意识地抬手护胸,从艾玛手中接过睡衣披上,问她:“你的朋友呢?”
艾玛抬手指指天花板,“他还没醒,不过估计也快了,他的小女朋友在照顾他。”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海岸线以下的时候,昏睡了将近3个小时的韩冬终于醒了过来。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之前在病床上所看到的一幕又渐渐闪现在眼前:他看着自己的血液从扎在左臂上的透明导管中涌出,在那台已经预存了十几个单位O型阴性血的仪器内循环过滤、解析之后,一部分被送回到他右臂上的导管中,还有一部分则顺着另一组导管进入到并排躺在旁边的凯瑟琳的血管中,而她的另一条手臂上也固定着第二组导管,鲜红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经过仪器之后再以同样的方式分流到她自己和韩冬的体内。
在失去知觉之前,韩冬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明明只要从我身上放点血出来灌到她肚子里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要搞得如此复杂,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