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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介心中大叫快活,却还是装出一副谨小慎微,左右为难的神色,哭丧着脸看着两位军官争吵起来。
魏少校终究是正规军队的军官,而且以前也是负责军队和地方的事务。大概见得各类人也多了,所以显得涵养不错。面对于少校的怒意,他没有针锋相对地像对方一样发怒,却也毫不让步地站起来,直视着于少校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着:“军部给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整编平民以及恢复秩序。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目标。于少校,恐怕是你在拆我的台才对。”然后不再搭理他,转向程子介,脸色冷峻,声音坚决:“程先生,这个要求我们难以答应。这么多武器,会是附近地区一个很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程子介则故意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于少校恨得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条条绽起,却又拿魏少校无可奈何。魏少校则认真地看着程子介,继续道:“程先生,我们明白,你们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生活会受到威胁的担忧。所以,我再次请您三思,首先考虑加入军队。这样,对你们对军队都是最理想的。至于您刚才提出的要求,我会如实向军部反应,希望能得到一条合理的解决途径。”说着冷冷地看了于少校一眼。
程子介赶紧笑道:“嗯,那好。如果领导同意我们……那个。”说着故意看了于少校一眼,讪笑道:“那个……原来的老婆不用离开身边的话,我们愿意加入军队。”
于少校代表的云庆方面是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的。他也转向程子介,尽量用最严肃的声音回答道:“不行,这件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除了你本人以外,其他人必须马上结束以前的重婚行为。”
魏少校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于少校,这件任务,是由我本人直接接受军部的命令,全权负责。请于少校不要越权。”
于少校也冷笑一声,寸步不让地盯着他:“魏少校好大的官威。不过,别忘了我们是平级。同时,双河既然划归我们云庆指挥,安排他们的生活是我们的职责。你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为好。”
“别忘了,你们云庆的队伍也要接受我们军部的指挥。”
“你也别忘了,你们要求我们加入军队时所作的承诺。这次要不是刘中校事先有所察觉,派我一起来,恐怕你就会不顾当初的承诺,背着我们和程先生达成协议吧?”
两人四目相对,于少校怒发冲冠,魏少校冷笑连连。这时苏田田亲自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会议室,微笑道:“来,大热天的,看两位脸上都是汗,快吃块西瓜。现在实在没有冰,不过在井水里面镇了一宿,很凉的。”说着捧着西瓜,送到两位军官面前。
程子介也笑道:“对对对!招待不周,实在抱歉。两位,先别争了,吃块西瓜休息一下吧。不要为工作的事伤了和气。你们都是为了国家,我们也只是为了大家的生活更有保障而已,不必这样。来,来。”
两位军官这才各自拿了一块西瓜,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虽然窗外还在下着大雨,但屋内确实也很闷热,而且气氛紧张,更是让人难受。两个军官也知道,在这儿互相争执是没有结果的,不如先休息一下,整理一会思路。于是都向苏田田道了谢,然后埋头吃起西瓜来。
程子介也拿着一块西瓜作陪。看着这次来的几位军人倒都是军纪不错,吃相说得上彬彬有礼,没有上次的几人那么难堪。一块西瓜过后,两位军官的神色都和缓了不少。程子介正要让苏田田再去拿些过来,魏少校举手道:“多谢程先生,不用麻烦苏小姐了,西瓜够了。”
程子介赶紧叫住苏田田。面带微笑,静静地期待着两位少校的下一步举动。两位军官对视了一眼,同时出声道:“程先生。”然后又皱着眉头,同时住了口。
双方都开始争取自己个人的意见倾斜了。但实际上,程子介是不会接受他们任何一方的要求的。既不会带着部下加入军队,也不会同意他们带走姐妹们。但是这样让他们互相争执,自己才能获得更有利的位置。双方为了争取自己,或者会做出让步,甚至阻挠另一方的意图。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他故作紧张地看看魏少校,又看看于少校,满脸左右为难的神色,叹气道:“哎。两位,你们觉得……到底怎么才好?”
魏少校还是抢先道:“不管怎么样,你们要求保留的武器实在太多了,这一点实在没办法接受。如果你们愿意加入军队的话,就是我们的战友,生活方面的相关请求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讨论。但是如果你们不加入军队,就只能按其他平民一样对待,请理解我们的苦衷。”
说来说去,魏少校的目标还是要招揽程子介加入海源军队。而于少校也不甘示弱:“程先生。既然双河离云庆太远,作为负责你们安全的直接责任人,我们会详细评估你们的危险,并考虑你们的请求。”
两位少校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寸步不让。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魏少校终于苦笑着站起身来:“于少校,我们这样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会让程先生他们无所适从,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回去,将程先生的要求报告给上级。明天来给程先生答复,再让他做出选择吧。”
于少校也腾地站起身来,不满地说道:“行。今天发生的情况,我会如实报告给刘中校的。到时候相信上面自有决断。”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我就不信,你们当时信誓旦旦的承诺就这么算了。”
魏少校没有答话,而是转向程子介,带着歉意道:“程先生,对不起。今天的情况出乎我们意料。因为于少校持不同意见,我们没办法马上作出决定,必须回去报告。抱歉了程先生,我们明天再来打扰,希望不会给你们造成太大的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程子介赶紧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几位长官白跑一趟,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哎,两位吃了饭再走,田田,酒菜安排好没有?”
于少校却也争着拉拢人心:“不用,我们这段时间经常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听说上次那四个家伙在这儿很不安分,我们已经关他们禁闭了。实在对不住。今天是因为我们的原因,白白浪费了你们的时间,就不能再打扰程先生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报告情况才好。程先生,不管怎么样,今后你们双河和我们云庆都是一个系统的战友了,就算你们不参加军队,希望我们军民双方也能和睦共处,重建生活。嘿嘿。”说着主动向程子介伸出了手。
双方抢着示好,程子介自然心知肚明。笑道:“哪里,哪里,两位长官都太客气了。我们今后还要靠两位长官多多照顾。两位既然急着任务,我就不多留了。请。”说着也伸出了手。
这次两位军官的握手可都比见面时热情许多了,两人都想在各个方面争取程子介,让他采纳自己的意见。然后又和其他人道别,表现的也是彬彬有礼。
于是程子介也不再多说,将军人们送到校园门口。看着两人分别乘坐自己的吉普车,在大雨中离开校门,离开自己的视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的助手们也是纷纷轻松了下来。邓团长开怀大笑道:“老大!真有你的。三言两语就挑的他们自己争吵了起来,这下好了。”
李建斌却还是面带忧色:“哎,这也只是延缓一天而已。他们最终会达成统一意见的。”
“嗯。”程子介也皱起了眉头:“是啊。他们自己本来就有些互相不服,加上军衔一样,所以才能被我利用。他们报告给上级以后,统一意见是迟早的事。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只是争取他们做些让步罢了。老李,你觉得他们会采用哪种意见?”
李建斌叹息了一声:“老大。云庆毕竟是几千人的实力。他们刚刚加入军队,军队高层的领导恐怕会以安抚他们为主。”
程子介也是面色凝重:“对。为了他们的要求,牺牲我们才是合理的。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应对措施还是不能——等等,谁来了?”说着目光看向长街的尽头。那儿正有一辆面包车冲破雨帘,向校门口疾驰而来。
其他人视力不如程子介,过了一会才看到面包车。李建斌一看到面包车就马上大声答应道:“耀煌,这是耀煌开出去的车。怎么现在才回来?”
面包车开得很急,在大雨中溅起大片的水花,向着中学校门猛冲过来。大家的心不由得都沉了下来,难道张耀煌出什么事了?随着一声尖锐急促的刹车声,面包车颤抖着在校门外停下,然后车门猛然打开。张耀煌带头跳出车门,他倒是毫发无伤,但还没来得给众人打招呼,就回身向车内喊道:“快,快抬出来,说不定还有救!快去找大夫人!”
紧接着,车内的几名部下就抬着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钻了车门。那人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身受重伤。面容清瘦,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程子介定睛一看,却并不是自己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