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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木萧瑟的秋风中,李世民看着渐渐远去的夏雪的倩影,内心好像忽然被抽空一般,胸部有一股令人窒息的伤感充盈整个胸腔,心脏好像都在抽疼,这样的感觉李世民以前从来没有过,夏雪的离去好像带走了他的一切快乐、一切欣喜、一切浪漫、一切激情、一切温馨、一切幸福。秋风瑟瑟,李世民像雕塑一样屹立在寒风中,好像已经失去了生命。
“秦王殿下,我们回去吧。还要尽快组建训练玄甲精骑,尽快平定天下。这样就能和雪儿早日相见!”长孙无忌打马赶了过来。
“好,我们立即回营!立即筹备组建玄甲精骑!”李世民忽然两眼放光、胸中豪情激荡,对啊,只要尽快平定天下那么就会尽快见到长孙姑娘了。他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疾风般向唐营奔去。
由于长安最后一道屏障潼关被攻破,李世民、李建成、李渊三路大军在潼关会师后直扑长安城,再也无险可守的关中平原很快就被唐军荡平。
几日后李世民大军先进入了长安城外的郊区附近,在这里李世民见到了阿姐平阳公主李秀宁。只见她头戴雉尾盔,身系环兽甲,腰佩七星剑,足登皮蛮靴,飒爽英姿,好一个带甲女将,巾帼英雄。身后万余名士兵,个个盔甲鲜明,人人威武强壮。
李世民又惊又喜,拱手道:“阿姊辛苦了。”平阳公主李秀宁笑答:“特来助父皇和兄弟一臂之力。”
李世民率军居中,平阳公主李秀宁与丈夫驸马柴绍分别率军居左右,各设战地指挥部。平阳公主的部队在军营中被称为“娘子军”,倒不是因为平阳公主领导的士兵都是女子,而是因为当时人们称平阳公主为“李三娘子”,故而她领导的部队也就被称为“娘子军”了。
此时李渊和李建成大军也已赶到,他们和李世民与平阳公主、柴绍夫妇大军汇合后,率军包围了长安。
由于此前平阳公主率领部下已基本扫平了长安外围诸县,被唐军大军团团包围的长安已经成了一座岌岌可危的孤城。
太子李建成以为成为孤城的长安唾手可得,于是自动请缨率领部下前去攻城,李渊也觉得孤城长安不难攻取,就同意李建成的请战。
但令李建成大跌眼镜的是,守城的隋朝右亲卫大都督屈突通是员虎将,特别善于守城,他率领唐军猛攻了三天,依然无法破城。
屈突通之父屈突长卿,是北周的刺史。屈突通自幼性格刚直、坚毅,擅长骑射,且颇好武略。年轻时仕隋为虎牙郎将,后任右亲卫大都督。屈突通为人正直,秉公办事,即便是亲属犯法,也依法制裁,决不包庇宽容。他的弟弟屈突盖任长安县令,也以严整而知名。因此民间顺口流传:“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由此可见人们对他们的敬畏心理。
李世民看到屈突通神勇,向李渊建议集中所有兵力从四个城门全面攻城,不能采用“添油战术”,不能让屈突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样才能尽快破城。这样才能避免久攻不破把唐军拖垮,因为唐军的粮草已经有些紧张,必须要尽快破城。
李渊听了李世民的建议,觉得有道理,于是命令太子李建成率领右武卫将军刘德裕、朗将窦琮和段天佑主攻西门,秦王李世民率领车骑将军侯君集、骠骑将军李君羡主攻南门,平阳公主李秀宁和驸马柴绍主攻北门,他本人亲自坐镇,率领司马刘文静等主攻东门,不分主攻和佯攻,全力猛攻,务求尽快破城。
长安城。
“轰!”投石机抛出的巨石重重的砸在城墙上,整个长安城墙都在这石头的撞击下微微晃动。
这一块大石的降临,仿佛是一个新的信号,更多的石块呼啸着破空而来,有如大大小小的雨点,密集的砸在城墙各处。其中一块石头砸中了城门上的藏兵楼。
虽然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天下坚城,藏兵楼的楼顶也是用重重厚木支撑起来的,但是就算是再结实的大木,在投石机抛出石头连续不断的砸击下,也少不了会出问题。
这一块石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砸中藏兵楼的,但是正恰恰砸在藏兵楼之前就饱受砸击的地方,顿时整个城楼剧烈的晃动起来,瓦片哗哗的掉落,有不少甚至还砸中了自己人。
“快,你们护着大都督出去!”一名身披隋军衣甲的将领踹开藏兵楼的大门,着急地呼喊道。
又是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直接撞在了城楼二楼的窗户上,将窗户硬生生撞破,冲入城楼的石头去势不减,正在城楼中肆虐,此时已经可以听见楼上士卒的惨叫声。
几名亲卫架着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将从楼中快步而出,紧接着弓弩手们也仓促的跑出来。
不过外面显然一点儿都不比楼中安全,唐军投石机抛射的石弹以及弓弩射出的箭矢交叠着扑过来,城墙上的士卒呼喊着来来往往。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也有人被石头砸中,鲜血顺着城墙砖的缝隙流淌,不过显然守城的士卒们已经习惯了眼前的这种景象,径直绕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
几支箭矢呼啸而来,正迎着那名挥刀大声呼喊的亲卫将领,还不等他回过神来,箭矢已经一支接一支穿透衣甲。这隋军将领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无力的跪倒在地,勉强用刀支撑住自己,不过更多的箭矢很快就把他射成了刺猬。
“保护大都督下城!”几名副将率领盾牌手慌张的跑过来,勉强遮挡箭矢和石头,而后面的城楼在无数石头接连不断的砸击下,终于快承受不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中箭倒地的亲卫统领,再看看城墙上遍地的尸体,满脸沧桑的老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任由亲卫们架着他下城。
这老将正是隋军右亲卫大都督屈突通。
唐军后方专门有士兵拿着大铲子往一个个沙袋里装沙土,攻城的士兵每人背着一袋沙土,冲到长安城宽阔的护城河前,然后往护城河里扔沙袋。
宽阔的护城河河道中已经堆满了沙袋和尸体,而河水也被彻底染成一种混杂着泥浆的红色。不知道有多少唐军倒在这宽阔的河道之中,但是每一个守城隋军都清楚,这些疯子根本不在乎。
他们只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地拿下长安城。
而这长安城,此时就如同巨大的礁石,面对着狂风巨澜!
至于每一个站在城上的隋军士卒,都已经没有退路,他们要么将这巨澜击碎,化为飞舞的水沫,要么就和这礁石一起,被浪涛拍碎!
“给我顶住,退后者立斩不赦!”隋军右亲卫大都督屈突通摔开搀扶他的亲兵,冒着漫天的箭矢和石头,拔出佩刀,双目赤红,高声嘶吼着。
武牙郎将刘纲也大吼着,抽出腰刀,扑向冲上城头的唐军士卒。
“杀!”隋军将士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向着那些冲上城头的敌人纵身而上。
多不胜数的箭矢在他们的头顶舞动,而那城上城下千千万万人爆发出的呐喊声刺破万里云层,直扑向天穹!
“杀!”武牙郎将刘纲一马当先,手中钢刀挥舞,正在负隅顽抗的几名唐军士卒犹如风吹麦浪一般倒下。
“杀!”虎牙郎将宋老生亲自举起来一块石头扔下去,正在攀爬梯子的一名唐军士卒惨叫一声,从云梯上滚下去。不过更多的唐军士卒怒吼着向着云梯扑过来,整个城墙上下,云梯上的唐军如蚁附大树,而迎接他们的是冰雹雨点一般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檑木滚石。
“杀!”大都督屈突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了头盔、挽起袖子,亲自敲响战鼓,咚咚的鼓声在城头回响,在每一个拼命搏杀的士卒心中犹如雷霆炸响!
“杀!”无数的隋军将士在城上呐喊、拼杀。
长安城上,大战刚刚拉开帷幕,就进入了不折不扣的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