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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风景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清明节。
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权贵集体娱乐活动----春游踏青。
明朝关于春游踏青的记载,一说是上巳节,一说是清明节,这里采用清明节,缘由如下。
据史书记载,上巳节起源与北方,俗称三月三,是华夏古代民间的传统节日,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人们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此后又增加了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内容。
上巳节盛行于春秋,流传至三国,到了魏晋时,由于当时社会中崇尚自然、纵情山水的风尚,对人们而言,上巳节祓除的意义大大减弱,而迎春赏游之意越发浓郁。
到了宋代以后,三月三上巳节在北方突然销声匿迹,不见于文献记载。虽然宋代以后,“三月三”上巳节不见于文献记载,但仅在西南部分地区流传,南京是否包含其中,不可查。
因此,本着客观公正态度,醉卧江上擅作主张,将其定为清明节,如有谬误之处,请各位书友海涵则个。
但甭管哪个时间节点,总归是权贵借机游山玩水,体验基层生活的最佳时间节点,与民同乐普天同庆嘛!
大明刚建国时,洪武大帝为示太平盛世,彰显与民同乐大度气质,于清明时分携大臣们一道春游,史书上还留下一副对联:“金陵城扶老携幼,全家出动;牛首山彩幄翠帐,人流如潮”。另外,据明《江宁县志》载:“携酒游山,城南雨花台最盛,谓之踏青,每日游人晚归如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以权贵们这种平时撒鹰逮个兔子都要前拥后呼的搔首弄姿性格,如此重大的节日怎可不好好热闹一番?
踏青队伍浩浩荡荡,前呼后拥,以徐鹏举为首的一众武将迈着沉稳的官步缓缓走在前列,个个颦眉拂须,一张张老脸上写满了矜持,赛文学修养似的,谈天论地得不亦乐乎,含蓄稳重之态令一帮文人不时点头称赞,相视一笑后,心中不约而同给权贵们优良的精神文明素质点了无数个大大的赞。
可矜持貌似有保质期似的,接下来的一幕就令文人们目瞪口呆了.........
遇见曼妙绰约的黄花大闺女,权贵们装得很辛苦的矜持形象,便立马原形毕露,腆着一张张老脸冲人肆意大笑,惹得人家青春少女掩面大羞,场面一度露骨火爆;以国子监祭酒沈坤为首的文人掩面叹息,然后看着一群鬼子进村似的武将,忽然又生出了识人不淑的悲哀,春游踏青本是高雅文化,却被这帮夯货硬生生搞成了土匪下山打家劫舍的绿林活动?大家都是文明人,怎么受得了这等恬躁喧闹的活动。
沈坤等文人是有苦衷的,每年徐鹏举派人来请,他们都借故推脱,反正就是不愿附和这些声色犬马之徒。奈何公府下人请不动,某徐姓不着调国公便会摆出全副仪仗排场打上门来,众目睽睽之下索性把他们扛起来塞进轿子就跑,任他们叱咤喝骂,理都不带理的,一路招摇过市,跟抢压寨夫人似的得胜还府。
一帮子老货吆五喝六,大摇大摆在前面调戏芸芸众女时,沈坤等人却垂头丧气,如同被绑票的人质,只等老货们心情不好,咔嚓一声被撕票。
哎!一年一次……一年一次,今日又被绑过来,为了这个娱乐至死的节目,‘威武不能屈’的生命值算是耗尽了,今后被江南士林学子们背后戳戳点点,老脸更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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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踏青照旧充满了浓浓的靡靡之色。
玩物器具还是那几类,没什么出彩之处,不过细心的沈坤还是发现多了一样取乐用具---射柳,于是瞠目咂舌,颤巍巍指着徐鹏举,就要破口大骂,徐鹏举也不甘示弱,瞪着大眼重重一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夫新发明的怎么着?有问题?”
接着得意洋洋讲起这个新玩法,再把沈坤气得牙根痒痒。
射柳,又称“扎柳”,即用弓箭射柳枝,是华夏古代的一种射箭活动,本是文人休闲娱乐的高雅神器,经过徐鹏举改革,射柳样式更加丰富的同时又平添了不少血腥味道:把鸽子藏在葫芦里,悬挂在柳枝上,葫芦被射中就自动打开,然后鸽子从里面飞出,以鸽子飞的高低来判断胜。
想法是好的,可箭术只要稍微有所偏差,鸽子性命便休亦,这也是不喜杀生的沈坤等文人必须谴责的所在。
射柳游戏自古有之,但能被徐鹏举改革创新至斯,使其更具有娱乐前瞻性,不得不说这些权贵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之后,发明创造能力有多么强大。
权贵娱乐和文人娱乐风格不同,文人们娱乐起来温文尔雅,那叫‘陶冶情操’,权贵们娱乐起来放荡不羁,只能叫‘群魔乱舞’了。
沈坤等人手忙脚乱地履行着监督裁判使命,遇到不遵守竞赛规则的,上前就是一顿之乎者也式的批判点评,搞得权贵们云里雾里半天也不明白啥意思……
随着竞赛成绩追一出炉,春游踏青气氛也达到了高潮,不出意料,徐家成绩一塌糊涂,暂时垫底,急得徐邦宁、徐邦瑞两兄弟连连跺脚。
徐鹏举大喝一声,叫嚣着让下人摆好射柳用具,打算在这个压轴项目上技压群雄。
射柳游戏不是一般人能玩得开的,它是射箭技能与技巧的完美结合,力度大了,葫芦中的鸽子难免玉石俱焚;力度小了,葫芦射不开,鸽子无处逃逸。因此,它已经涉及到了工程力学和万有引力科学理论范畴,怪不得徐鹏举沾沾自喜。
徐鹏举力道和准头运用的很完美,接连几个葫芦都被轻飘飘射开,鸽子懵懂一阵,展翅飞翔,引得周围权贵连连喝彩。
“好箭法。”旁边徐家几个子女大声拍手叫好,叫的最欢实的当属二世子徐邦宁。
徐鹏举也属于人来疯的性格,见有人喝彩,射箭的劲头更大了,而且一箭比一箭准,鸽子活蹦乱跳得也更有劲了。
当然也有不服者,以诚意伯刘世延为首的几个权贵哼唧几声,大马金刀夺过来弓箭,几枚箭矢出去,鸽子展翅高翔,比徐鹏举射得鸽子飞得还高,徐鹏举明显输了。
徐鹏举心中岔岔不平,回头怒视徐邦瑞,将手中弓箭一抛,大喊一声:“邦瑞,你来,给这个老匹夫点颜色。”
弓箭去势力道极大,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朝徐邦瑞飞去,不愧是将门虎子,徐邦瑞面不改色,劈手夺了过来,稳稳抓在手上,放肆一笑:“爹爹放心,孩儿弓箭之术可还了得,待孩儿扳回一局,为爹爹长长脸面。”
说罢,引弓搭箭,瞄前方五十米开外的葫芦,嗖的一声,箭支脱离而去……
权贵们屏气凝神,啧啧,这气度,这气势,果然将门虎子,看来……
于是前方葫芦动都没动一下。
显然……射偏了。
噗呲~噗呲,周围响起阵阵憋得很难受的笑声,气势很高,可这水平.......啧啧。
徐鹏举脸都黑了,呆呆望着跑偏的大世子,宽大的袍袖微微发抖,不出意外的话,那双沙钵大的拳头已经握得紧紧的了,大义灭亲的火苗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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