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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记食铺位于辉山坊市西北,若身处二楼,只需推开后窗就能居高临下将偌大一片山色尽收眼底,叫人情不自禁生出这世界大且美妙,自身如此渺小的念头,偶尔还能有所斩获——君不见二楼有一整面墙全是宗门弟子题字,无非是谁谁某年某月某日于此顿悟突破,谁谁谁某年某月某日于此触景生情感悟秘技从此平步青云。
便有不少弟子爱往这里跑,包括一些才入门不久只是听说此地盛景的新弟子,碍于囊中羞涩,他们只能就着一碗白饭饱餐秀色。一时间生意虽是每况愈上,环境却嘈杂许多。再后来,老板就在二楼开辟了若干包间,只把中央那一块继续作为大厅,针对不同顾客收取不同费用。
“……难怪这么贵。”看了看菜单上的标价,余锦墨道。
洛连笙挑眉:“新晋弟子嫌贵也就算了,你不应该啊。”才到天海宗的弟子难免手里没灵石,但如他们这般的金丹秘传,光是宗门配给的灵石用来打牙祭就绰绰有余,张记食铺的价格只能说不甚便宜罢了。
余锦墨道:“最近花的多。”
洛连笙见他语焉不详,也没有追问,只道:“今儿我请,不管价格。”
此次算上支线任务,恨海情天反哺的灵力又格外多,洛连笙觉得胡吃海塞无可厚非。
虽然如此海量的灵力总让他有些狐疑。
那日洛连笙选择在邢烈阳最为兴奋的巅峰杀死他,并让死亡时的痛苦持续了许久,一方面是为了化解鬼兽执念,另一方面,他是真的对此人产生了杀意。只不过他不确定究竟是因为受到了鬼兽子午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他顾不得多想,因为邢烈阳死去的时候,魂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让洛连笙不由自主想到了苍青魂界里的颜信臻,以及那个占据过颜信臻身体的神秘人。
待被恨海情天接引回到天海宗后,果然这一回的反哺也如那次般丰厚。
余锦墨眨眨眼,略带羞赧地一笑:“那怎么好意思呢。”然后就看向菜单,陷入了选择障碍,“是吃红槽排骨呢还是吃香酥虾呢还是吃神仙锅呢……”
洛连笙道:“张记的纸包烤鱼远近闻名,美味名不虚传。”
随着他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香气从门缝间钻了进来,余锦墨当即拍板:“那就吃烤鱼!”
这等开设在修仙宗门坊市里的食铺,自有与那寻常店铺不同之处。两人才刚说出菜名,数息的工夫,就有伙计送上全部热气腾腾的菜肴。
当当中中正摆了一只不明材质非金非玉的长方形托盘,里面用似绸似纸的薄薄一层包裹了一条鱼,上了桌它尾巴尚在摆动,可见这鱼新鲜得很。托盘下方用灵石结阵,灵力流转间,这活鱼渐渐失去了生机,却又透着几分灵动气息,不时有葱花、姜蒜、酱料落下。没过多久,一股糅杂着蒜香的鲜甜气息扑面而来。
洛连笙提了筷子:“吃。”
余锦墨也不跟他客气,筷子飞舞,令人眼花缭乱,丝毫不下于洛连笙。
待到两人解决了大半条鱼,就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进食的速度,这时候余锦墨忽然道:“连笙,为什么每次我跟你一块吃饭,最后都是吃的鱼?”
洛连笙道:“有吗?”
余锦墨道:“有啊!”他一一细数,“前次才吃了水煮鱼,前前次是吃的油酥鱼干,再往前什么玉带桂鱼松子茄鱼锅贴脆鱼……哎!真的都是鱼!”
洛连笙道:“正常啊,以形养形嘛。”
余锦墨道:“莫非有助于修……”炼字还在喉咙里,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友是在调侃自己。
余锦墨:“……”
恰在这时,有敲门声传了进来。
谁?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洛连笙道:“请进。”
话音落下,包间门上设置的音控法阵便自动将门打开,一张堆笑的俊俏脸孔探了进来,单手扶在门上,看到他们眼睛就是一亮:“洛师叔,余师叔,真是你们!”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林庄碧“推崇备至”的步维真。
连余锦墨都认出来者何人:“步师侄?”
步维真闻言更是喜上眉梢:“是我!”又露出一点惭愧和赧然交织的神色,“两位师叔,我是来借钱的。”
洛连笙问:“借多少?”
步维真道:“一块中品灵石尽够了,洛师叔,等我回去了马上就还你!本来今日是我请了我那帮师兄弟来这里做客,大家便都没带几个钱,吃完了我才发现我换衣服的时候把储物囊扔在了一边,等于说现在身无分文。好在后来我又想起隐隐像是瞧见两位师叔来了这里用餐,就……”
洛连笙哦了一声,爱莫能助道:“可我也只带了刚够付款的灵石啊。”
步维真呆了呆,像是有些没料到,但这点神色转瞬即逝,他自如笑道:“这样啊,那还是谢谢师叔了,我再去想办法。”
洛连笙道:“其实这家食铺可以赊账。”
步维真恍然状道:“原来还可以赊账啊,多谢洛师叔!还有余师叔!打扰了!”
就像方才他突如其来,此刻他又匆匆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余锦墨好奇道:“你逗一个才入门的小孩子做什么?我就不信你随身没个几块上品灵石。”
洛连笙道:“你想借他钱,你也可以借嘛。”
余锦墨摸了摸腰间储物囊,略一思忖就摇头道:“算了,虽然这师侄看着不错,凭他的本事和背景也不必担心他还不了,但既然此地可以赊账,人又已经走了,不借就不借吧。”
洛连笙微微一笑:“你真当他是来借钱的?”
余锦墨一愣:“他不是说了吗?”
洛连笙道:“他说自己没带储物囊,不错,他身上的确并无储物囊,可是你注意到了吗?”
余锦墨回想了一下方才步维真推门而入的情形,那少年穿了一身新弟子统一的袍服,看上去跟寻常弟子没有两样,但再仔细一想,余锦墨就啊了一声:“你是说……”
洛连笙颔首:“他手腕间隐隐漏出一丝纹路。”
步维真的手曾经抬起来扶在门上,因此袖子往下滑了些许。尽管只是稍纵即逝的片刻,却有一点如水墨烟云般的浮纹漏出一角。假若是别的金丹可能会认不出来,但对有恨海情天认主的洛连笙而言,那浮纹他只需一眼便知是认主灵器。
余锦墨同洛连笙交好了几十年,自然也知晓一些内情,闻言咋舌又道:“他有灵器却未必不需要借钱。”
洛连笙道:“浮纹虽然大都相似,实际上也多有不同。纹路的差异便等于性能上的差异,要直观分辨其实也不难。这些年我很是做了些研究,所以我可以肯定,步维真那灵器定然有储物功用。”
余锦墨恍然大悟,奇道:“那他既不缺钱,还来找我们借钱又是为何?”
洛连笙不在意地道:“那就得去问他了……还吃不吃?不吃我结账了。”
余锦墨低头一看,方才还有不少的烤鱼此时只剩了一副骨架,他摸了摸才半饱的肚子,随着洛连笙付了款出了食铺,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好友给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