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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身高是咩萝永远的痛。
青衣楼。
这三个字让霍天青有片刻的怔愣。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胃口如此之大,更何况,君瑄已经背靠白云城了,若论势力,三个青衣楼也比不得一个白云城。按照叶孤城对她的宠爱程度,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君瑄未与他解释更多,因为叶孤城已至。
叶孤城没有看霍天青,他只是径直走到了君瑄面前,顺势将人一带,以自己的身形隔绝了霍天青的视线。而后,叶孤城微凉的手指收拢。他的指间夹着两条缎带,一条用来将君瑄散乱的长发松松系住,另一条则缠绕在了君瑄腕上。
感觉到叶孤城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霍天青当即撇开了视线。有一些事情,他已经能够想明白了。
——他从上官飞燕透露出来的点滴字眼中窥探出她更大的野心,进而由君瑄所说的性命之忧揣测出上官飞燕背后另有他人。如今,仅凭着君瑄说的青衣楼这三个字,他已经可以将整件事情的前后勾连起来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以为自己是博弈之人,到头来,却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霍天青到底不是困于感情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干脆的放弃上官飞燕。若是之前的猜测不足以让他对上官飞燕死心,那么这场刺杀却也够了。
关于上官飞燕,霍天青已不愿再提,如今他关注的重点落在了君煊身上。毕竟,在这一桩将名满天下的陆小凤都耍的团团转,更是将天底下顶尖的几位武林名宿都牵扯进来了的惊天阴谋中,君瑄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洞察所有了。
霍天青无法判断君瑄是如何得知此事,却也无外乎是两种可能。若是她自己从蛛丝马迹中看透,那此女的心智简直似妖;若是她从其他渠道得知,横插这一手本就是为了破此阴谋,那她身后的势力应当远在珠光宝气阁、峨眉派以及青衣楼之上。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说,能够做到如此都是很可怕的事情。思及此,霍天青不有浮现出了一抹庆幸,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选择感到了庆幸。毕竟和君煊这样的人共事,总被被她当做敌人来得好——霍天青有傲气,可是他更识时务。
无论霍天青如何心思白转,实际上,也不过就是过了叶孤城帮着君瑄整理头发、缠绕手腕的这片刻时间罢了。
救下了霍天青,君瑄也算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所以她并不停留,让两个白云城的护卫安置好他之后,君瑄便与叶孤城一道回转,往他们昨日住的那个别院去了。
此刻已无要紧之事,叶孤城便牵着君瑄的手,缓缓的往城中走去。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叶孤城道:“瑄儿,你离家数日,历经生死,可有所得?”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叶孤城虽然话不多,但是却会经常和君瑄谈一谈。他们谈的是剑道,更是为人之道。
君瑄低头半晌无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叶孤城也并不催她,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头顶的发旋上。他的师妹身量娇小,只堪堪到他胸口的样子。而且还有一个叶孤城不忍心告诉君瑄的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她今年长了不足半寸,此后也恐怕很快就不会再长了。
大概对身高也还是有些在意的,平素小道姑惯来都是能戴高冠就戴高冠的。因此,当她的头发只是松松的系住的时候,就显得她身形更加矮小了起来。
就在叶孤城手指微动,几乎要揉上君瑄的发顶,一直垂头的小姑娘忽然抬起了头。叶孤城顿了顿,宽大的袖口垂落,掩住他手指的动作。
君瑄的眼眸极黑极澄澈,她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只有叶孤城的一剪倒影。眼眸微动之间,君瑄缓缓说道:“师兄曾经教过我,为计谋所御者,只能是棋子。瑄此番离家,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想到了方才君瑄匆匆救下的霍天青,叶孤城道:“愿闻其详。”
“既然为棋子,在他人棋局之中是棋子,在我的棋盘中,也可为我驱使。不行阴私之事,不利己而损他人,无愧正义,无愧此心,则用计又何妨?”
少女的嗓音不紧不慢,不清越也不激昂,可是却自有一派超然。她说的是难测的人心,是阴谋隐现的世事,可是却仿佛在与叶孤城松下论道一般。
“此乃阳谋。”眼中划过一抹赞赏,叶孤城点了点头。
晨起的阳光将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拉得斜长,一时之间,叶孤城与君煊之间的气氛恬淡又温馨。叶孤城握了握手中白皙柔软的小手,嘴角没有扬起,可是眉梢却带上了一丝笑意。
而另一边,陆小凤一行人显然就没有他们两个这样闲适了。
当日上官飞燕被人劫走,陆小凤和花满楼知是司空摘星所为,也知道他的雇主必定就是那幕后黑手。两人略作商议,决定还是先寻司空摘星——毕竟此事牵连甚广,即使司空摘星是偷王之王,陆小凤也仍旧担心他受人暗害。
等到他们寻到司空摘星的踪迹的时候,陆小凤知道自己的担忧成真了。
他们到的时候,只见司空摘星伏趴在地上生死不知,而上官飞燕也在他的不远处,只不过她此刻已经是一只死燕子了。少女纤细的脖颈被齐齐切断,下手的人半分怜香惜玉也无。
陆小凤已经来不及体会自己心里对这个不知道是上官飞燕,还是上官丹凤的女子的死是什么感觉了。因为虽然陆小凤是浪子,可是在他心里,一个骗过他的女人远比不上他的朋友重要。
他快步走到了司空摘星面前,先是探了探他的呼吸,在感觉到了气流的流动之后方才稍稍安心。转手搭上他的脉搏,陆小凤一探就知道司空摘星受了内伤。那内伤虽然并不重,可是使人昏迷却是做得到的。
“猴精啊猴精,我今天救你一命,改天你可得给我挖上一千条蚯蚓才行。”陆小凤脸上挂上了他一贯的微笑,从怀里掏出治内伤的丹药,拔开盖子就倒入司空摘星的口中。
半晌之后司空摘星缓过气来。他没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对陆小凤说道:“陆小鸡,你看这是什么?”
“银票。”
司空摘星没好气的瞪了陆小凤一眼,将银票收回怀里后继续说:“这原来是我偷那女人的酬劳,现在,有人要用它来买我的命。”
陆小凤神情凝重了下来,嘴上却依然调笑道:“呸,你一个猴精的命哪有那么值钱?”
司空摘星当要跳起来捶打陆小凤,却牵动内伤,只得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陆小凤也不再和他斗嘴,神情之中带上了少见的严肃和认真。他低声对司空摘星说道:“伤你的人是你的雇主?”
司空摘星点头。
陆小凤继续问道:“你不会说他是谁?”这话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司空摘星没有像是以往一样回绝陆小凤,他同样沉默了一阵后才幽幽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司空摘星指的不是陆小凤知道他不会出卖雇主,他指的是,陆小凤已经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眼神一碰,期间的意味就已经分明。
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额角,陆小凤苦笑出声:“我倒真的宁愿自己不知道。”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满楼轻轻的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的这个朋友,被女人骗了尚且还能一笑置之,可是被另一位朋友骗了,却总要难免难过的——花满楼知道,霍休和陆小凤,本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却猛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似乎,可能,好像,也许,大概……请了西门吹雪去对付独孤一鹤。虽然君煊已经说了欠债还钱,不必取人性命。可是西门吹雪此行根本就不是去为谁主持公道,他本就是为了寻独孤一鹤以证剑道!
思及此,陆小凤大叫了一声“糟糕”,几乎是瞬间便飞身而起,急速往西门吹雪下榻的客栈而去。
花满楼和司空摘星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两人也不再耽搁,当即与陆小凤一样运起了轻功。
陆小凤只觉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快的速度,当他来到客栈的时候,只不过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陆小凤想也不想的便冲入了西门吹雪所住的客房,当他撞开门冲进去的时候,一柄剑截住了他的去路。
陆小凤的脚尖微顿,整个人向后滑开一尺的距离,很快就站稳了身形。
让他意外的是,房中并没有西门吹雪的踪影。持剑而立的那个人他也恰好认识,正是昨日闫铁珊的酒筵上才见过的峨眉七剑之一的苏少英,而越过苏少英,陆小凤就看见那个在桌边坐着的道衣老者。此人正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
陆小凤的瞳孔骤然一缩,惊声问道:“西门吹雪呢?”
苏少英看清了是陆小凤,方才收回了剑。听见他的问话,苏少英有些面色古怪的说道:“什么西门吹雪?家师今日才到太原,这家客栈恰好有人退房,于是便在此休息。陆小凤你来的正好,我师父也正要去寻你。”
并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是西门吹雪大概没有来找独孤一鹤比剑了。得出了这个结论的陆小凤稍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当即瘫软到另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懵逼的人是陆小凤#
#为长不高了的小道姑点蜡,小小只什么的,最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