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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把水貂皮长外套脱下,递给了门口的安家佣人,细细地打量着安家富丽堂皇的大厅。
屋顶那个装饰着大量多棱水晶球的吊灯,像无数的棱镜,把金黄色的灯光反射成了璀璨的亮光,照射在屋内各个角落,散发着实木香味的地板被打磨像镜子一般光滑。
客厅和餐厅被通向楼上的红木扶手给隔成了两个区域。客厅中的大红酸枝木的沙发舒适柔软,餐厅中长长红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
当安扬夫妻携同刘昭一起出现在大门的时候,客厅中高谈阔论的人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谈话,看向站在齐雅丽身边的刘昭。
今天刘昭穿了一件天青纯色改良织锦旗袍,金色的滚边,金色的盘扣。元宝型高领外,是一串拇指般大小均匀的珍珠项链,在天青色服饰的衬托中,发出自然的乳白色晕光。
纯色旗袍的前胸和下摆分别刺绣着几朵姚黄牡丹,半袖的衣料下,雪白藕臂纤细修长,皓腕上分别戴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金属手镯,一串通透的似碧玺般的串珠。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民国时期的仕女,明眸潋滟中,各色人等尽成了她的陪衬。
齐雅丽早就料到刘昭的到来会引起家人朋友的惊艳,无视屋内突然的安静,她领着刘昭走到了安扬父母的面前。
“爸妈,这就是救了我的刘昭。”齐雅丽把刘昭推到一对花甲之年的夫妇面前,郑重地介绍着。
“刘姑娘,总听雅丽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一脸贵气的安老太太微笑着,把刘昭拉到身边,和自己坐在一处。
“真是个水灵的姑娘啊!”老太太打量着刘昭的一身服饰,知道眼前的女孩出身一定极好,“不知道姑娘你家在哪里呀?”
刘昭轻轻一笑,环顾着周围都支着耳朵倾听的人群,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夫人,我家原来住在京城,后来搬到T市。从小跟着姥姥长大,父母……”说道这里,刘昭的神色黯然,“父母早亡。”
“可怜见的!”安老太太的手轻轻抚摸刘昭细滑的手背,打心里同情这个无依的孤女。
“切,原来是个小市民,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呢!”熟悉而刻薄声音响起,坐在角落中的兰妮一脸得意地挤兑着刘昭。
刘昭眯起眼,轻描淡写地瞟了眼被厚厚脂粉遮盖着灰白脸庞的兰妮,微笑道:“不久前兰小姐身体微恙,不知道医生是如何诊断的?”
“你!”兰妮忽然想起自己的修为有可能就是被刘昭给毁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她愤愤地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晚宴吧!”安老先生见气氛有些紧张,干脆站起身,率先向餐厅走去。
觥筹交错间,一顿气氛还算融洽的晚宴开始了。
客厅角落中,兰妮并没有立刻离开座位。她偷偷拿出手机,拨打着一个号码。
稍后,电话那边接通后,她小声地说道:“老师,那个刘昭现在就在安扬家,等她回去的时候我再通知您!”
“好的,注意保持联络!”电话那边传来何淑珍阴冷的声音。
餐桌上,摆满了银质餐具,高脚杯,调味瓶和各种小玻璃杯。坐在刘昭身边的是齐雅丽的那位姨妈,她正用研判的眼神打量着刘昭的珍珠项链。
“刘小姐,你这串项链是真的吗?”忽然,她很没有礼貌地问道。
刘昭抬了抬眼皮,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这个妇人。摇晃着高脚杯,轻闻着酒杯中红酒的味道。
“刘小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啊?”妇人被刘昭的冷淡态度刺激得有些生气,她提高了声音问道。
“哦?”刘昭侧过脸,嘴角挂着微笑,眼中闪着寒光,“不知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我问你,你脖子上的珍珠是真的吗?”妇人的声音再次提高,使得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齐雅丽的脸色变得非常尴尬,她轻声对着妇人说道:“姨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问问怎么了?”妇人犹自不知她已经在安家人面前丢尽了自己外甥女的脸,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好了,你少说几句吧,让行家听了笑话你没见识!”兰妮的父亲粗声大气地打断了妇人还要争辩的话。
“刘小姐,你别介意啊,我家里这位就是喜欢珠宝,平时又心直口快的,得罪啊!”兰先生一脸讪笑,言语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歉意。
刘昭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垂下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品尝起杯中的红酒。
“刘小姐呀,这串珍珠要是真的话,你出个价,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购买。”兰太太收起了脸上的倨傲神情,换了商量的语气对刘昭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那被灯光照映得晕光温润的珍珠上。
“这位女士,我还没落魄到变卖祖传珠宝的地步。”刘昭不耐烦地说着,懒得再看这个没有教养的妇人。
从这以后,刘昭就对在座的每个人都冷冷的。面对礼貌的问话,她就简单地回答一句。要是有人出言不逊,她就干脆当对方是空气,一个字都欠奉。
终于,在客厅中的古老西洋座钟响了几声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
刘昭站起身,和安家的几位老人再次寒暄几句后,正要道别。
“刘昭,这黑天路滑的,要不你今晚就别走了!”齐雅丽拉住了刘昭的手,挽留着。
“谢谢雅丽姐,我不习惯在外面过夜,你不用担心了!”刘昭拍着齐雅丽的手,执意要走。
“安扬,你送刘昭回去吧,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我可真不放心!”齐雅丽叫过正和几个朋友喝茶的安扬,让他开车送刘昭回去。
再三推辞不过,刘昭无奈地接受了齐雅丽的关心,在安扬的陪同下,走出了安家别墅。
被晚宴上的气氛影响了心情的刘昭,一路沉默着。安扬不时地看着她板着的脸,眼中闪过不安。
直到车子行出了市区,缓慢地开在盘山道上,安扬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还生气呐?别板着脸了,好吗?”
“安扬,麻烦你,以后这样的场合千千万万别拉着我了!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
“好好,这次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安扬没在意刘昭生硬的语气,依旧低声地安抚着她。
“我知道,其实也不怪你和雅丽姐,极品无处不在啊!”刘昭摇头叹息道。
“雅丽妈妈家姐妹比较多,自从我岳母嫁进齐家,她的姨妈们总是利用各种理由掺和到齐家的圈子里,我们也是避之不及的。”安扬想起岳母家那些极品亲戚,恨恨地拍了下方向盘。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我自由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感觉到车中的温度升高,她脱掉了水貂皮衣,戴着镯子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皮衣上那丰盈的狐狸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