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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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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新年,较之去年迟了将近一月,却也在悄悄的来临,人们都满腹欢喜的准备着新年事宜,以最好的姿态来迎接新的一年。

    整个千栩大陆都氤氲着喜庆的氛围,然而,这个冬天,也必将不会平静。

    沐知毓有一颗善良的心,这种善良却也分场合,那些不配得到的人,必将承受来自于她的“回赠”。

    凌三、凌四从那个黑衣人的口中得知,向她房中放毒虫的幕后主使是沐雅茹无疑,而且还曾吩咐那个黑衣人若有可能顺便坏了她的清白,只不过后来沐泽风出现,才不得不放弃掩藏在她房中的打算。

    沐知毓冷笑一声后,当即吩咐他们给那个黑衣人灌上烈性的魅药,半夜扔进沐雅茹的房中。

    当夜,沐雅茹在宫女伺候沐浴更衣后,打算上床就寝,宫女熄灭蜡烛后,便全部退了下去。

    忽然,房内闯进一个黑影,以最快的速度移至沐雅茹的床前,她在惊吓之余猛地坐起身,刚想开口喊人,便被点了穴道重新躺回了床上,全身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人脸上蒙上面纱,再加上夜色漆黑,让她看不清面貌,随后,那人猛地向她的床上扔了一个重物,然后如鬼魅般的消失不见。

    沐雅茹感觉恐惧极了,无奈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冷汗直流,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突然,感觉身旁的重物蠕动了,还有,男人的气息不断地扑面她的鼻息。

    一双粗糙厚重的大手胡乱的摸上她的身体,然后起身压在了她的身上,男人的眼睛喷火,冒着炙热的光芒,由于被下了药,理智全然不复存在,只想找个异性来发泄全身的欲火。

    沐雅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曾经听命于她,一度被她认为是最下贱的人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眼角的泪水如喷涌般往下流,衣服已经尽数被撕裂,而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连恶寒都已忘记,只记得无穷无尽的耻辱。

    男人如猛兽般随意发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沐雅茹的红唇被吻得肿胀充血,全身红痕遍布,疼痛不断的提醒着她尊贵的贵妃身份的破灭。

    到最后,她的眼睛变得空洞,呆呆的看着房顶,此刻她的身体就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一捏就要碎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低吼一声,然后倒在了她的旁边,没了动静。

    外面守夜的宫女听到了房内传来男人的声音,面露惊愕,连忙起身冲了进去。

    她们一进屋,就闻到了空中那股糜烂的气息,对视一眼,急忙点上蜡烛,然而,床上的景象让她们也呆愣住了。

    沐雅茹全身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身上到处是醒目的红痕,而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全身****的男人,早在她们进来之前就已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没了呼吸,很是恐怖。

    红鹤是沐雅茹的贴身宫女,也是随着她一起从丞相府进的宫,怔愣了片刻后,朝着仍在发呆的其他宫女喊了一声,“今日的事,不许你们泄露半句,否则,娘娘以及我们锦镶殿的所有宫人都将免不了一死。”

    宫女们都呆呆的点了点头,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们还是明白的。

    红鹤急忙跑到床前,拉过被子给沐雅茹盖上,然后吩咐宫女将那个男人装在麻袋里运了出去,其间沐雅茹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让她们看出了端倪,原来她是被人点了穴道。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穴道自然解开,沐雅茹身子微微动了动,想起自己的遭遇,再看看身上那些数不清的污点,胸中憋闷,猛地吐出一口血,随即大发脾气,将枕头床单被褥全部用剪子剪碎,仍旧出不了心中那口恶气。

    宫女们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跪着,若不是她们护主不力,贵妃娘娘也不会被人玷污。

    沐雅茹冷静下来后,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男人明明是她派去暗算香郁的,却到了她房里,承受了本不应该属于她的侮辱,如今她身上的这些耻辱,全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眸中带着狠戾,狠狠握着拳头,她一定不会放过香郁那个贱人!

    第二日,锦镶殿便传出了消息,茹妃娘娘得了重病,连房门都迈不出来,太医院的太医们奉皇上之命,每日去给贵妃娘娘看病。

    洛恪珞期间也送了不少的赏赐作为慰问,但是却从未亲自上门看望过,想必还是因为上次那事失了他的颜面而耿耿于怀,但是这却是沐雅茹最希望看到的,如今她的确不适合见任何人。

    沐知毓得知消息后,面无任何波澜,那晚的情况凌三、凌四都已向她禀告,原本她可以前去锦镶殿以神医弟子之名亲自为沐雅茹治病,也可以将那晚的事情抖出来,但是她没有,她保留了沐雅茹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不是圣人,谁想伤害她,她一定会睚眦必报,如此残忍的对待同样作为女人的沐雅茹确实残忍,但是她不后悔,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罪恶感,因为这一切都是沐雅茹咎由自取。

    尽管那人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若是她身边没有那么多人保护,又或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么现在,受尽耻辱的那个人便会是她。

    所以,她不会同情沐雅茹,更不会对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感到任何的愧疚与罪恶,这个世上,太过于善良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得到好报的。

    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她懂,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百倍还之。

    帝都三年一度的才缘大会,朝臣及其成年子女都得参加,主要由及笄的女子表演各种才艺,从洛熙开朝以来一直延续至今。

    玄若玦及笄的日子恰巧在才缘大会之前,自然也在名册之内,而玄府的人如今忧愁不已,他们不希望玄若玦在那样的情况下抛头露面。

    玄若玦也不似之前那般跳脱,而是整日愁眉苦脸的,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将来要托付终生的那个人也必须是她喜欢的人,她相信缘分,要的是一份真正的爱情,无论最终能否得到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这种方式都不是她喜欢的。

    何况,爹和大哥都说过,即使才缘大会尊重个人的选择,但是在那之后又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已,若是真的被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看上,恐怕想逃也逃不掉。

    最令她担忧的还不止于此,那次偶然之下,与皇上洛恪珞相遇,她当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骂了他一句登徒子,没想到他不怒反笑,还问她是哪家的千金,世人都知洛恪珞喜好美色,若是真的被他看中了,从此宫墙深似海。

    那些终将敌不过命运的女子成为了巩固家族权力的工具,而她玄若玦又最终能逃离这般命运吗?爹疼爱她,自然不忍心将她往火坑里送,但是她又怎能让爹因为她而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坐在窗前,托着下巴看着外面,梅花落了满院,勾起她满心悲凉。

    玄若痕和沐知毓踏进小院的第一眼,便看见窗中的那个单薄的身影,眸子里尽是哀愁,显得那样的孤单落寞。

    玄若痕摇头轻叹,低声说道,“我们都希望玦儿能像以前那样无忧快乐的生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该由她来承担,沐姑娘,玦儿向来喜欢你,一会你替我劝劝她吧。”

    “玄大哥,你放心,我会的。”

    沐知毓的眸子里涌动着疼惜,坚定地点点头,起步朝着里面走去,玄若痕再次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小院。

    “毓姐姐,你怎么来了?”

    玄若玦回头,看到沐知毓,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我来看看你啊,若是不来,还不知道我们活泼开朗的若玦小丫头也有这般文静的时候。”之前一直叽叽喳喳的拉着她出去玩的玄若玦,从来没有这般不开心过。

    走过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玦儿,你就当去才缘大会上玩了一圈,等结束了就回来,我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会纠缠你。”

    玄若玦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随即笑容又黯淡了几分,“但是毓姐姐,若是那个人是皇上,恐怕连你也没有办法吧。”

    “洛恪珞见过你?”若是这样的话,也难怪她会失落,洛恪珞那么好色的人,无论是谁被他看上,也开心不起来。

    “就在毓姐姐你们去沐府的第二天,我去湖边滑冰,当时一个男子一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我,你也知道,就我这性子,哪受得了这些,当即走过去骂了他一通,而他却笑的甚是开怀,还说我有趣,后来他硬塞给了我一块玉佩,回到家,爹看完那块玉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洛恪珞。”

    “那之后他有再找过你吗?”若是以前的洛恪珞,看上的女人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得到,一如她十岁那年。

    而现在的他,似乎遇事变得更加沉稳,但是绝对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本质,她绝对不相信他会就此罢休。

    玄若玦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有,但是前几日,宫里来了一道圣旨,让我在才缘大会上好好表现,本来我已到及笄的年龄,名字题在名册上也是自然,但是大哥给了那个传旨公公一些赏钱,却得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公公透露,皇上有意在才缘大会上纳我为妃,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沐知毓摸了摸玄若玦的头,安慰道,“玦儿,你放心,有我在,洛恪珞不能将你如何。”

    “可是毓姐姐,你现在的处境也很是危险啊,你不是说紫翎皇也一直想要抓你吗?你绝对不能因为我而暴露身份,就算你摆出凌王妃的身份,在洛熙国,也未必能够帮的了我,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冒险。”

    沐知毓莞尔一笑,为她的单纯善良而欣慰,“玦儿,你不必为我担心,在才缘大会那一天,我的身份自然会公开,到时候,还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玄若玦闻言放心了不少,毓姐姐身上总是有一种魔力,只要她保证过的,就一定会实现,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洒脱,“毓姐姐,是不是有些人要倒大霉了?”

    沐知毓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嘴角含笑,“你这丫头,现在开心了吧。”

    其实沐知毓知道,玄若玦是担心她的家人因此而受牵连,家人之间,本应该如他们这般互相爱护,而不像她,半月之后,要亲手让她的父亲走向毁灭,嘴角一抹苦笑,人心本就不一样,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又过了几天,沐府有消息传来,沐青霖一早喝了一个丫鬟送去的一碗燕窝之后,突然全身痉挛,抽搐不止,面色惨白,疼的肝肠寸裂,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

    沐柯无奈之下,只得进宫来请沐知毓再次前往沐府为沐青霖诊断。

    逸兰轩内,沐柯恭敬地站在厅堂内,双手略微福了福礼,“老夫见过辰王殿下,今日前来打扰辰王殿下安宁,是有要事想请香郁姑娘帮忙。”

    楚慕辰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眉眼间挂着妖冶的笑容,嘴角上扬,摇着折扇,慵懒的说道,“不知丞相大人找我小毓儿所为何事?”

    沐柯一双略带浑浊又精明的眸子闪了闪,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瞒辰王殿下,犬子青霖今早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疑似中毒的症状,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听闻香郁姑娘为神医离无殇的弟子,这才斗胆来请香郁姑娘入府为犬子诊断一番。”

    沐知毓在内堂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嘴角淡淡一撇,想不到沐柯为了沐青霖竟然能屈尊降贵前来请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对沐青霖的那份关心是真的。

    这是不是很大的讽刺,当得知他为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后,不知道会不会一口气背过去。

    “沐伯父,上次为二公子治疗之前,二夫人曾答应过我,用‘冰霜火莲’作为谢礼,后来说过些日子亲自给我送来,我一直苦等到现在,也未见二夫人登门造访,没想到沐伯父亲自前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沐知毓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步履从容的从内堂走了出来。

    楚慕辰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向她,小毓儿真是调皮,明明东西在她手上,却还装出比谁都无辜的样子,这戏演的真是太逼真了,和他一样有天分。

    沐柯脸色微变,王氏从未跟他说过用“冰霜火莲”作为交换条件,最主要的是“冰霜火莲”早已不知所踪,如今她说此番话意思很明显,交不出“冰霜火莲”定是不肯再去为霖儿治疗了。

    “香郁姑娘,此事老夫并不知情,不如你先随老夫去看看青霖的病情,随后定将‘冰霜火莲’双手奉上。”

    果然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过,事中原委没有人比沐知毓更清楚了。

    唇角微勾,声音清脆无比,“既然这样,那我就随沐伯父走一趟了。”

    她也很想看看沐青霖的现状,这是她新炼出的一种毒药,只用小白鼠做过实验,还不知道用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呢。

    不管怎样,沐青霖现在还不能死,受点折磨却是少不了的。

    沐青霖现在整个人都摊在了床上,坐都坐不起来,一动就全身痉挛,疼得厉害,只有平躺着的时候,才能缓解一下疼痛。

    送燕窝的婢女正是之前沐柯派来伺候沐知毓的那个丫鬟,事发之后已经被乱棍打死。

    沐知毓神色不变,这的确是她让师傅安排好的,但是也是那个丫鬟该死,之前监视她也就罢了,还接二连三的去勾引师傅,师傅不为女色所动,她就借机陷害。

    也是她运气不好,正好沐青霖毒发之日需要一个借口,她就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看着沐青霖的症状,微微蹙眉,怎么与她预期的不太相符呢。

    原本试验的时候,用银针淬毒摄入小白鼠的身体后,的确会全身痉挛,但是没见躺着的时候会减轻疼痛啊,如今沐青霖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单手托腮,思考了片刻,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免得真的将他给痛死了,就没有能够威胁王氏的筹码了。

    王氏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心里揪痛不已,看着沐知毓思考的样子,心也在忐忑,如果连她都无能为力,还有谁能救她的儿子呢。

    颤颤巍巍的走到沐知毓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香郁姑娘,你一定要救救霖儿。”

    沐知毓扫了一眼抓着她的那双手,顿感嫌恶,她永远也忘不了,年幼时,就是这双手,曾经多次在她稚嫩的脸上猖狂的扇着耳光。

    虽然她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但是那种屈辱,也感同身受,何况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合二为一,也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了,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的沐知毓,从此都是她一人。

    凌厉的目光猛地射向那双手,王氏感觉到一道阴冷的气息,正对上了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顿时心下一惊,竟怔怔的收回了手。

    “二夫人有所不知,我向来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我若是不开心了,这手就会不听使唤,一会为二公子施针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

    淡淡的说着,冷漠的语气,缓缓地向着床前移去,手中明晃晃的银针在王氏眼前不断地摇晃。

    “香郁姑娘,刚才我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冒犯你,希望你能看在我是长辈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霖儿他现在痛不欲生,还请香郁姑娘快快救救他啊。”

    王氏的脸色变得发白,早已没有了往常的嚣张厉色,比之在沐柯面前的柔弱还要楚楚可怜,看在沐知毓的眼里却是厌恶无比。

    沐知毓不理会她,走到沐青霖面前,在他的人中穴上扎了一针,之后开了一副药方递给王氏。

    “二公子所中之毒我也无能为力,我只在师傅的医书上看到过此种毒,研究尚浅,只能略微缓解疼痛,若想解毒,只能找到我师傅。”

    王氏闻言眸中闪着失望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姑娘可知道离无殇神医的下落?”

    沐知毓略微无奈的摇摇头,“师傅行踪向来不定,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王氏顿时变得面如死灰,牙齿打颤,紧紧抿着唇不语。

    沐知毓眼眸微眯,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闪过不忍,她再恶毒,也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是那一瞬。

    王氏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同情,当初狠心陷害娘亲又将娘亲害死的时候,可曾动过一丝恻隐之心。

    用那么残忍地手段对付年仅十五岁的大哥的时候,可曾有过不忍心。

    欺凌小小年纪的她的时候,可曾觉得残忍。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报应到了,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