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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他果然彻底地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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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视完病房,正准备返回办公室,无意间一瞥,看见了刚从诊室出来的一抹熟悉身影,当触到她即将临产的便便大腹时,李珮拿着病案本的手骤然就收紧了,心脏像被一个重物猛敲了一下,跟着就震颤摇曳起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震惊。

    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她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诊室。

    看到主任驾临,小王医生忙礼节性地问道:“李主任,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一下刚才出去那个女孩详细的病例情况。”李珮直截了当地说,这时候,她的心依然是满怀期待地震颤着,就连声音都带有明显的颤音。

    小王的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把各项检查结果递给了她,然后很八卦地说道:“这个女孩才20岁,看样子好像是未婚生子,也没见她男朋友跟着来,我看八成是被人抛弃了。”

    李珮根本没心思听她的八卦,而是仔细察看着各项检查结果。因为情绪激动,她拿着检查单的手颤抖个不停,这是身处黑暗终于看到光明的颤抖,是跌入谷底又飞上云端的颤动,也是内心欢呼雀跃的颤动。此时的她,心头忽然涌起对上苍顶礼膜拜的感激之情。

    抑制住欣喜若狂的情绪,李珮郑重地对小王医生说:“双顶径有些大,可能顺产起来会有些困难,这样,这个产妇由我来亲自接生。”

    “我刚才跟她说过顺产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建议她剖宫产,不过她坚持说想要顺产试试。不过这下好了,有了主任您亲自接生,肯定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小王的这句话虽带有明显的恭维,但也是发自内心的崇拜话语。

    “顺产是对产妇今后负责,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剖宫产,尤其是这种还没有结婚的女孩。”李珮把检查结果还给了小王,谆谆教导起来。

    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和煦慈祥,语调也是轻柔舒缓的,就像夏夜里吹来的一丝凉风,让人感觉舒服惬意。

    曲清如在张秀芬的陪同下走出医院大门,曲清如突然说:“婶婶,我不想来这家医院生,还是去以前做检查那家医院生吧!”她不想来这家医院的原因很简单,害怕巧遇江庭煜的母亲,那样的话难免会产生尴尬。

    张秀芬以为她是担心这家医院的费用高才这么说的,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女人生孩子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选最好的医院才放心。”

    “可是……”曲清如乌黑清澈的眸中闪着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别可是那是了,就来这家医院,这是你小宇哥的意思,他现在的生意很赚钱,足能养活一家人了,这不,现在连你叔叔他都不让上班了。”

    说起曲冠宇的生意,张秀芬的心里涌起一阵复杂情绪,江庭煜对自己家的确有恩,可他也实实在在把自己的侄女害苦了。唉!这人啊,怎么就这么让人捉摸不定呢?

    听着婶婶好言好语的相劝,曲清如自我安慰地想,他妈妈是科室主任,一般不会亲自去接生,碰面的几率也应该不大,再说,世间巧合的事情毕竟还是少数,她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随着阵阵剧烈的腹痛传来,曲清如被送往了医院。

    那阵阵钻心的巨疼让她浑身痉挛,大汗淋漓,让她痛苦难耐,甚至生不如死。

    虽然痛苦折磨着她,吞噬着她,但她的眸光里始终都透露着坚毅的神色,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为孩子祈祷,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降生。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会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始终陪伴着她,给她送来温暖,带来快乐,她的生活将充满着晨阳般的希望。

    随着那阵夺人性命的疼痛传来,曲清如突然失声叫道:“煜……救我……”顷刻间,她感觉眼前像被蒙上一块黑布似的,到处昏黑一片,残存在脑海里的清醒意识瞬间被抽离掠夺而去,她的身体颓然瘫软了,闪烁着痛苦的眼睛也跟着缓缓地闭上了。

    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李珮的心猛然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她深吸一口,定了定起伏不定的情绪,紧张而娴熟地开始了抢救工作。

    助产医师突然匆匆走出产室,急切地问:“谁是产妇家属?”

    曲冠宇慌忙走上前去,紧张地说:“我是!”叔叔婶婶也赶快围了上前。

    “产妇难产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她的血型是rh阴性,可是血库里目前没有这种稀有血源了,你看你们谁是这种血型?”助产医师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语气刻不容缓。

    “我是!”曲冠宇果断地道。

    “我也是!”曲子山也挺身答道。

    ……

    “煜……救我……”听到这句撕心裂肺的呼喊,江庭煜恍然从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心脏如擂鼓般狂乱不堪地跳动着。

    “小如……小如……小如出事了吗?”

    江庭煜抹了下额头上涔涔冷汗,擂鼓般的心跳突然被一阵惊惧攫住,让他感觉窒息,闷疼。

    “现在美国时间是半夜,而悉市的时间是下午,这时候小如应该正在上课,不会的,大白天她不会出什么事的。”江庭煜喃喃自语,自我安慰着。

    怔愣了好半天,他才又缓缓地躺了下来,翻身抱住了那个温暖柔软的抱枕,喃喃道:“小如,我好想你……”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汇成了一道蜿蜒的小溪流了下来……

    曲清如醒过来后,看到守在病床前的叔叔和婶婶,艰难地蠕动着嘴唇,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孩子呢?”

    婶婶隐忍着内心的悲伤,眼里掠过一丝讳莫如深:“孩子生下来有些缺氧,现在还在危重病房里,医生说过几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这个揪心的消息,曲清如的眼眶一红,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婶婶赶快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哭别哭,坐月子不能哭的,将来对眼睛不好,医生说了,孩子过几天就好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曲清如声音虚弱地问,氤氲着水雾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

    “男孩。”

    男孩?长得一定像他吧!曲清如的脸上缓缓浮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一周后,曲清如出院了,可始终见不到孩子的面,从叔叔婶婶讳莫如深的眸光和闪烁其词的话语中,她终于发现了端倪,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停地在脑海回旋萦绕。

    她紧紧地握着婶婶的手,好像是寻求某种力量似的,艰难地问出了那句一直折磨着她的疑问:“婶婶,您实话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说什么话呢!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别想那么多了,把身体养好后孩子也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才有力气照顾他。” 张秀芬是过来人,她知道月子里的女人有多么脆弱,稍不留意就会落下病根,所以她尽量采用缓兵之计,先不告诉她那个残酷的现实,等她出月子后再说出实情。

    可敏感的曲清如显然不相信她善意的谎言,握着她的手越收越紧,脸上故意露出坚强的神色,溢满水雾的眼睛里闪烁着乞求的光芒:“婶婶,您告诉我实话,孩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求您实话告诉我!”

    “小如!我苦命的孩子!”张秀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她赶快将曲清如揽进怀中,声音悲痛颤抖,“婶婶告诉你,你可要想开点。孩子他……确实不在了,医生说他大脑缺氧,生下来不一会儿就断气了……”

    听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曲清如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她感觉不到了心脏的跳动,感觉不到大脑的运作,甚至连四肢百骸都变得麻木无感了。

    她并没有像婶婶所担心的那样痛哭流涕,伤心欲绝,而是唇角机械地扯出一抹凄苦的弧度:“他果然不在了,他果然彻底地不要我了……”

    他真的好狠心,连她唯一的希望他也狠心地从她身边夺走了,让她对他执着的念想和坚持瞬间化为乌有,成了泡影。

    从此以后,他们再没有了任何的牵绊和挂念,他将彻彻底底地从她的生命中消逝,流散,她恨他的无情,恨他的狠心,恨他的残忍……

    白天,曲清如会尽量伪装出坚强的样子,很配合婶婶的悉心照料。

    夜深人静时,她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在漆黑、狭窄和沉闷中无拘无束地发泄着心中的凄苦。这凄苦就像张开的黑色翅膀,包围着她,紧紧地压迫着她,使她无法喘息,只能任孤苦委屈的泪水一次次打湿枕巾,一次次哭疼了眼睛,喊哑了嗓子……

    慢慢的,她白天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起来,目光呆滞,动作机械,反应迟钝,整个人经常处于怔然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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