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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堂兄的诉说与猜想后,郑雁卿茫然的望着眼前一切,他真的不知道祖母是否真的是这么考量的,亦或着这些只不过是堂兄为了让自己安心参加这次的淮阴诗会而想出的一个计谋罢了!
不过,不管到底真相如何,郑雁卿还是下定决心要参加这次的淮阴诗会,会一会这群外乡人。
或许转变幅度有些大,但毕竟祖母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实在不好忤逆。再加上自己对秦婉儿的影响还算的上不错,那至少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江淮美人儿,即使自己有心无力,那也万万不能便宜一个外乡人!
凭什么我江淮儿女被你等外乡人士欺负哭后,还要强颜欢笑向尔等摇尾乞怜?就凭你们自诩风流儒雅、满腹经纶?
笑话!我郑彦卿也是自诩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风流儒雅、满腹经纶,这都是形容诠释纳兰先生和区区在下的!
“兄长,此事既然已经明了,便毋须再过多说了!”回过神来的郑雁卿不再理会还在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堂兄,直接打断说道:“兄长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愚弟心甘情愿地参与此次辛妈妈她们这次主持的诗会罢了!愚弟这就答应兄长就是!”
“呃,~!”面对堂弟画风的转变,郑雁鸣有些不大相信地问道:“那此次辛姐姐欲让贤弟做那文擂的擂主之事?”
“既然愚弟同意参与此事,这擂主我也一并应允下来就是!”
“啊~!贤弟你可莫要诓愚兄啊!”郑雁鸣虽是欣喜堂弟态度的转变,但还有些不大敢相信一向执拗的他会如此简单就应承下来,只好试探的问道:“贤弟能应允此事,愚兄甚是欢喜。只是雁卿,你可还有其他附带的要求?”
郑雁卿见堂兄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便存心要戏弄他一番。便落下脸子,煞有其事地仔细考量了一会,然后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以拳击掌朗声说道:“对了!兄长适才还答应给愚弟去县里黄纪裁缝铺子定做鞋袜呢!”
“呃~!”郑雁鸣也被说懵了,不敢相信的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郑雁卿煞是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只是临了还补了一句:“兄长,愚弟可不要那些个粗制滥造的布底鞋袜,愚弟喜欢穿戴锦靴可不要忘了!至于愚弟脚掌的大小,你去询问下前院的刘嬷嬷吧,都是她一直负责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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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时,不知是谁多嘴将自己三日后参加由淮阴妓子主办的淮阴诗会的事儿给传了出去,害得郑雁卿一顿饭都在疲于应对家人的责问。还是后来,老夫人体恤孙儿,怕孙儿被人烦扰的吃不好饭,才发话“食不言、寝不语!”这才让一家老小安生下来。只不过,他们看向郑雁卿的眼神仍是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异样,直骇的郑雁卿头皮发麻,埋首碗筷之间。
晚饭吃完后,郑雁卿便被郑老爷给叫到书房去了,当然,随行的还有他那个无良的堂兄。原本郑夫人与柳墨儿也是想要跟上去的,只是老夫人发话,当家男人的事,女眷不许插手!而这些事的缘由,她自会逐一告知众人,才绝了二人的心思。
来到书房后,郑老爷便一直背对着下首的二人,望着被他挂在墙壁上由儿子郑雁卿所作的诗词久久不语,而下首侍立的堂兄弟二人也因为实在摸不准郑老爷的心思,也就不敢出声,只得彼此用眼神在下面偷偷地交流心迹。
“唉~!”
不知过了多久,郑老爷像是回神了,长长地叹了一声,悠悠地背着二人说道:“我儿雁卿,你自幼便聪慧知事,甚得家中长辈欢心,老夫更是为此不知多少个夜晚都是枕着美梦入睡的!”说到这,郑老爷这才转过身子面对下首恭敬侍立的兄弟二人,他见二人都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十分欣慰的笑了笑,只是后来不知是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神色不知不觉又变得落寞了,“唉~!雁卿我儿,为父实在对不住你啊!当初你娘亲怀你时,她与为父说过,曾有霞光入梦,还说吾儿将来必定不凡!为父当初还以为不过是你娘亲诓骗老父,权只当作玩笑罢了!可后来在你身上又曾出现轶事,你出世时却是个难产,当初稳婆还曾与为父说过,你胎位不正恐有祸事,让咱们家里早做打算!为父当初知道这个消息后,险些一下就撅了过去。后来还是你的祖父瞒着众人向苍天发下重誓,欲一命换命,这才把你保了下来。可你出生后,你的祖父却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驾鹤西去了!一年之后,你的祖母无意间将你祖父之事与为父说了,为父当时痛不欲生,恨不得一身代之!又想到老父是为救吾儿之命,才累得甍难!气急之下便将你狠狠地揍了一顿!只是年幼如你,哪里经得起为父的重手,险些为此丢去性命。虽说后来在王老大夫极力救助之下,你才险而又险地保住小命,但却从此留下个较之常人虚弱不堪的身子。这也是前段时间吾儿只是不慎落水就险些丢命的源头!”
说道此处,郑老爷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样,甚至当着两个晚辈的面,还失态地流起了眼泪。
“咳咳!老夫失仪,让雁卿、雁鸣见笑了!”郑老爷也感到有些不妥,赶紧用衣袖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父亲(叔父)….”见到父亲如此的狼狈,郑雁卿无奈地与堂兄递了个颜色,赶紧上前劝慰。只是这才开了个由头,就被郑老爷挥了挥手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二人也毋须多说!尔等心意老夫自是明了于腹内,老夫亦不常作小女儿姿态,只是今日谈及此事略有感触罢了!”说到这,郑老爷便走到郑雁卿的身边,轻轻地为他紧了紧衣襟,温和的说道:“吾儿不知,当初小满与家中报信,言你落水蒙难时,为父简直就要当场昏厥过去了!只是那时恰逢你祖父的祭日,在临场宾客面前为父这个郑家家长实在不敢失态,丢了族人颜面,都是强撑着完成祭奠的。”
说到这,郑老爷更是满脸的苦涩,他又为儿子理了理耳后的一缕乱发,继续说道:“后来我儿被福伯带回家后,便昏迷不醒,为你诊治的王大夫曾说,这都是你年幼时落下的体质,才导致你那般不堪。那些时日为父真是寝食难安,又悔恨不已,只想着你若就此前脚去了,老父为你料理完一切后就寻条绳子后脚追上去,省的你在下面埋怨为父。”
“父亲,你说笑了!您一向爱护孩儿,孩儿也只会记得父亲的好处,从来都不曾心怀怨恨的!至于雁卿之命自有天定,我等凡人自是强求不得的!再说,如今雁卿不也没有事故么,也还好好地站着父亲眼前,想来这定是苍天在体恤父亲孩儿拳拳爱意的报酬!再说了,孩儿还是因为此事,才能娶到墨儿这般贤惠可人的妻子的,说不得孩儿还是托了您老的福气,才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的!”郑雁卿实在吃不住父亲这般煽情感人的话语,赶紧出言劝慰起来。
“呃,~!”见儿子体谅自己,郑老爷十分欣慰,只是待儿子说到柳墨儿之事后,自觉做事不地道的郑老爷,也难免面色讪讪,有些悻悻地说道,“吾儿长大了,知道安慰老父了,为父很是欣慰!这些事么,也都过去了,咱们爷几个也实在不宜再过多提,尔等只要知晓老夫对待你们都是一腔热血就是了!”
说到这,郑老爷也不等兄弟二人有所表态,话锋一转说道:“吾儿以前虽说也是聪慧,但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你娘亲还时常埋怨我,说你本该聪慧异常的只是小时候被为父给打得痴傻了许多才会如此的!却不知自那次落水之事后,如何变得这般擅长诗词了?直叫老夫赞为观之!雁卿,你之前是否有事瞒着为父?只是毕竟我等才是一家人,若真有觉得不妥的事,还是与亲人商议才好,我们都是实打实地为你好的,总不会害你的!”
见叔父问及堂弟此事,对此亦是迷茫不解的郑雁鸣也连忙附合道:“雁卿,叔父说的极是!你之前是否真有什么不好说的瞒着我们啊?只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你还是快快与叔父说道说到才是!若是实在我们帮不上忙,咱们合计合计也好为你参详一二,也省的家里面的人替你提心吊胆的!”
“呃,~这个么!”面对父亲与堂兄的询问,郑雁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时间竟有些语塞难言。
“罢了!”郑老爷见儿子似是不大情愿,实在不好强求,便挥了挥手止住侄子话道“既然雁卿不愿说,想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我等也毋须再过强求他了!”
接着他又转向郑雁卿说道:“孩子,你一定记住,待哪天你想说时,为父一定会向着你的!”
“孩儿谢过父亲的体恤,若哪天真的要说时,也一定会第一个说给父亲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