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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吴世卿走出了大理寺,还顺带着给人家关上了门,毕竟来的时候这门是让他给撞开的,谁让那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不给我开门了,也怨不得我吧……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已近隆冬,遍地银装素裹,可这长安却并没有让人觉得甚是寒冷之意,吴世卿出了大门,一路向北走着,天空中的瑞雪还在飘洒,街边的行人倒是也没有因此就减少,反而在这雪景的映衬下更加热闹起来。
北阳王朝的皇宫所在,宫门之前,一人驻足向内遥望,心里不禁犯嘀咕,这次前来怎么守卫变得如此之多了,前几年过来好像没有这么多。他哪里知道,前几日这里发生过什么,他的上一任,学宫李先生差点挑了皇宫所有的大内高手,皇帝虽说不怕李先生去而复返,因为他知道怕也没用……但是那些做手下的怎么可能不会增强一下王城的防御力量,做做样子也是回事啊,天下又有几个李先生。
很快,飘落的雪花就覆盖在了吴世卿头上,他用手轻轻的拍打下去,“山本无忧,因雪白头,这里我应该还能待得下去,唉,要不要进去找他聊聊呢?”
吴世卿一个人在大街上向里边看自言自语能有半炷香,直到从门内出来一个穿着金甲的校尉看见了他,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堵在皇宫门前,还不快走?!”
吴世卿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笑了笑:“还是算了吧,再把他们吓到。”说罢,就要转身起步就要往其他方向而去。
那金甲校尉趾高气昂,见他居然敢不予以回应,觉的失了颜面,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声厉喝:“站住!本将问话,为何不答!”那校尉将军挺有功夫底子,一个踏步过来,伸手就要抓住吴世卿后心,吴世卿身形一转,躲过这含愤一抓,待得校尉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吴世卿的身影。
校尉将军站在冷风之中,左顾右望,,也唯有不了了之:“这又是哪路神仙来了,一天天的还能不能来个可以让老子收拾的?”
跻身房顶的吴世卿笑骂道:“死脑筋,就不能往房顶上看看吗?”,也不想在这里惹什么事,他快速的在房顶上穿梭,来到了长安的西街,这里人声鼎沸可谓是达到了长安七街之最,因为这里开着一家酒楼,唤作花仙醉。
醉里花仙醉里归,人沉鬼寐神不飞。
吴世卿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仰起头看见了牌匾之上醒目的几个大字,点头道:“就是这了。”
花仙醉。
据说是当年天主开国之际,号称千红一窟的千杯不醉酒现世,始一出现便遭到世人青睐,天主亲自为其酒楼题名,花仙醉。
一笔一划,很是工整,耐人寻味。
一般的书法大家当书法造诣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之时,是不会太愿意写这种一笔一划的额字迹的,他们都有自己赖以成名的体制,尤其是每个字都龙飞凤舞,外人见了不识得才是更好,让他们题字的话,那字估计都要从牌
匾上飞下来才是完美,天主当年起事的时候就是一方书法大家,一篇手书《兰亭集序》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今日再看这花仙醉题名,除了有天主当年那份俊秀隽永的气质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豪迈蕴含其中。
“这字还算是有我几分道韵,做人再好点的话也算是一代明君吧。”吴世卿说了这么一句褒大于贬的话,就微笑着走进了酒楼之中。
酒楼的生意很是不错,几乎天天爆满,二楼是只有富贵人家或者身份尊贵之人才能订的起的包间,这一楼放眼望去只有角落里还有着空位,无人去坐,这是酒楼的规定,要空出来两桌,以防尊贵之人来此,没有空余的座位。
吴世卿耸了耸肩,走到了其中一个桌子旁,坐落,瞬间整堂人鸦雀无声,静!
那是只有尊贵的人才可以坐过去的座位,甚至比二楼的人还要尊贵,这几个位置是你用钱都买不来的。
什么是尊贵?
不知道,只有花仙醉的人认为你是尊贵之人才算是尊贵,否则的话,就会被这里的打手乱棍打出去。
跑堂的小二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拎着一壶茶水,快步地小跑过去,谦逊地说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咱酒楼硬性规定只有称得上是尊贵之人才方坐在这里。”
小二一语说罢,也没有急着催促这人离开,花仙醉闻名北阳远近,有些层次地人就都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眼前之人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坐在这里想必身份真的非同一般。
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迟滞,一盏青花瓷汤杯端正的摆放在桌上,沏上茶水,茶香荡漾,也非凡品。
吴世卿笑了笑,伸出右手,衣袖内挽,将食指就这么直接放进了青花茶碗中蘸了蘸,小二本来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谦恭地态度,可是见到此人作出这样的举动,眉头不由得皱了数分。
吴世卿没有去察言观色,将蘸了茶水地食指在面前地桌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三个字,他微微侧身,抬起头示意小二观摩,小二一头雾水地靠了过去,看见了桌子上赫然写着“花仙醉”三个字,字体之工整,神韵竟然与牌匾上地字迹几乎相同?!
世人皆知花仙醉乃北阳皇帝题名,这人能够写出与皇帝相当地字,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二愣了几个呼吸,然后慌忙收回先前几分不满,换上了一副十二分地态度,更加诚恳地问道:“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袭人吧。”吴世卿淡淡的回应道。
“下酒地吃食呢?”小二又问了一句。
“一份泥炉糕。”
“泥炉糕?”
小二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种糕点虽说很应景,但是它一般都是街上地小贩用来逗乐孩童所制造地糕点,寻常地富贵人家是不愿意降下身份来去买来吃的。
“嗯。”
见到吴世卿点
头,小二也不再过问,只是再度回了一句:“稍等。”便放下了手里活计,跑出门去采购了。
一楼中的酒客们不知道在那个桌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看到店小二似乎很是殷勤,并没有驱赶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明眼人应该都看的出来,这个人看来不是一般人喽。
他们在偷偷打量吴世卿的时候,后者也在观望着四周,来这里用餐饮酒的人都是豪奢之流,就光凭他们所点的菜肴酒品就可以看出来,这些用来花销的银子足以抵得上平常百姓一年来辛苦劳作的成果。
花仙醉以美酒立足于长安,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真的是懂酒,一杯接着一杯畅饮算吗?比谁点的酒更好,算吗?几何时,酒也能用来让世人借此攀比,享乐,炫耀的资本了?
不该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有的不过是勤俭持家,有的人不过是极尽豪奢,就算是自己能够劝的住,管的住几个人,又哪里管的到所有人呢,奢靡颓废之风光靠为师者是止不住的。
直到一个另类的人出现,才让的吴世卿暂时断了思绪,这应该是一个从深山里来的人,服饰古朴,不像是市面上流行的面料和绸缎,最重要的是那一身的草药味,不是药房里加工过的草药,而是原汁原味,从地里连根而起的草药香。头上戴着一面斗笠,腰间别着一把墨色长剑,剑鞘熠熠生辉,寒光湛湛。
江湖中人。
这个人刚刚一踏进这座酒楼,满堂的客人从之前的贵客震撼中回过神来,又发现了这么一位江湖人,这花仙醉平日里来的基本上都是王公贵族,大家子弟,很少会有江湖浪客来到这里寄身食宿的,譬如像这位这样的江湖之人,倒是很久不曾见过了。
这名江湖人察觉到了屋中人眼中的讥讽,他也不放在心上,懒得与这帮不开眼的家伙打交道,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所有的座位都没有了空闲,只有东北角还剩下一张桌子并没有人,他便抬脚走了过去。
这难道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贵客?今天是什么日子,贵客集会吗?
当他走到了倒数第二个桌子的时候,也就是吴世卿所在的一方桌子旁,他伸手拦住了大步流星的江湖客,笑了笑:“这位小兄弟,那张桌子已经有人了,如果小兄弟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在我这里。”
江湖客闻言,止住了脚步,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那张桌子,分明一个人影都没有,他问道:“明明一个人都不没有,我为何不能在那里坐着?”
“没人,不代表没有。”吴世卿呷了一口清茶,缓缓的说道。
“那好吧。”
江湖客倒也豪爽,没有过多的胡搅蛮缠,坐在这就坐着呗,那准备带着打手进场的小二见此情形,迅速的将他们制止了下来,这俩人认识?
小二遣散了打手,持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先生,您的袭人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