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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黑色血管越来越发膨胀,直到脸上黑亮黑亮的,那头的轮廓几乎大了一圈。
我忍不住往后退,只见涨在男人头上的头颅嗡的一下废了起来,顿时寒毛乍起。
而姜潮愣愣的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得看着男人的头,我暗叫不好,拿出黄钱纸在空中撒了两把,飞头迅速回到六角天芒阵中,而就在飞头回到阵中的同时,三柱圆炉香也燃烧殆尽,咯咯的笑声乍起,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飘到阵法当中,眼睛贪婪的看着飞头,迅速朝着飞头缠去,
一来二去只见双双坠地,飞头爆开,四周一片黑红的血雾,小女孩儿咯咯的笑声变得凄厉,等到血雾消失,婴灵也消失不见。
最后一张黄钱落地,我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去:“骇!呼……呼……”
“厉害!”孤狼诧异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呵呵,你可以走了,没了这刻刀,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孤狼将活着两个字加了重音,惊得我一愣一愣的,正想着,身后传来咣当一声。
回头一看竟是姜潮倒在了地上,这一摔也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嘶,疼……”
“姜潮,你感觉怎么样?”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潮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姜潮晃了晃脑袋,又捂着脖子:“小曦,你把我打晕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成功了,现在可以走了。”我费力的把姜潮扶起来,姜潮眼神还是有些蒙,这一下子摔的厉害,摸着后脑勺皱着眉头,我伸手摸过去,才发觉竟是起了个大包。
半晌,姜潮才无事,问我过程,我只是简略的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了大概。
姜潮后怕:“小曦,你并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愿意,以后不要为我冒险了。”
“是你为我冒险。”我摇了摇头,心里暖暖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孤狼说几句话。”
姜潮知道我的意思,转身离开,告诉我小心些,去村外的车上等我。
等到姜潮离开,我才走去西屋,里面只有一张木头的床铺,和一个柜子,柜子没有上锁,里面装了藤条的小箱子,打开才发现是十万块钱。
当下,心中一片悲凉,我不知道降术有没有其他的解法,但是破解头降和鬼降的方法叫做血祭,下降之人必死无疑,我别无他法,也不后悔,拿起藤条箱子走到院子里看像正房:“孤狼,不出来见一面?”
“我本以为我们始终会相见,但是你聪明有余,却不配和我见面。”孤狼声音清冷,充满了不屑。
我听在耳朵里闭口不言,心里却有了计较,蹲下身子将六角天芒阵和软牛角都收了起来,最后一把火将男人火化了,直到尸体渐渐烧成灰我才转头离开,刚走出院子,就听到远处传来欢快的脚步声,慢慢的近了,一个到我肩膀高的小男孩儿跳着走了过来,脸上脏兮兮的,咧着嘴不知道再傻笑什么。
看到我似乎很惊讶:“诶?姐姐,你找谁?”
这附近只有两户人家,他自然要问一下的,我面无表情的将箱子放在小男孩儿跟前:“这是你表叔留给你的,他走了来不及和你说,这些钱足够你长大了。”
“表叔又走了?”听到表叔,花噶子两眼放光,用手蹭了蹭衣服,看着干净了才拉起我的手摇晃着,露出甜甜的笑,“姐姐,我表叔走怎么不亲自告诉我,你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我表婶啊?”
“说什么呢。”我一怔,随后勾起嘴角,摸着花噶子的头,“有些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表叔有责任离开,而且他让我告诉你,他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是去执行任务吗?”花噶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过却追问着,“如果我表叔牺牲了,算烈士吗?”
我恍然,原来那男人根本没有和这孩子说自己的工作,可能是知道干这行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早早的就编制了一个英雄梦。
“对,算,你表叔很伟大。”我不忍破坏这个即将自己长大的孤独的孩子,也不忍这种干净的笑容消失。
说完花噶子立马笑着咧开嘴:“奶奶以前就说,不怕死,要死的其所,表叔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放心吧,姐姐,你告诉表叔,我会好好的,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做对国家有意义的事情。”
我忍不住摸着花噶子的头,抚了抚:“好孩子,姐姐走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眼睛里却蓄满了泪,不知道是在哭花噶子即将孑然一人,还是在哭当年全家灭门,仓皇出逃的自己。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的树影婆娑在地面上,张牙舞爪的,这西头距离东头可远,越走越觉得冷,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脚步缓了下来。
“小曦!”姜潮的声音在侧方传来,我缓慢的脚步停了下来,仔细听着,才断定位置在左前方。
“奇怪,记得来得时候老爷爷说那地方没有住户的。”我喃喃道,对着左前方喊了句,“姜潮,是你吗?”
“小曦……”姜潮的声音继续传来,只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走的这条路本来就不亮,两户人家中间的路更黑,只靠着灯泡子的余光看路,不过左前方的位置,可是一片漆黑:“莫不是姜潮迷路了?”
想着,心下着急起来,也顾不得黑了,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好在知道走夜路的办法,黑泥白石光水涧。
我一边走一边喊着姜潮,而姜潮就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喊我的名字,不过这声音却成了路标,一路向左。
姜潮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是到了一处荒地的时候,姜潮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姜潮!”我背后冷风直冒,这四周荒凉得让人胆寒,用手机灯光照着才发现竟然是枯黄的草,大夏天的,又是荒郊,何至于前面还是一片绿,这里却是一片黄?
答案只有一个:被大量阴气侵蚀。
况且,一直引诱我至此的姜潮的声音竟然不见了。
这地方古怪大了,我手里并没有刻刀,腿肚子感到一股子凉意,转了筋,心里怕得要死,表面上却贼大胆儿:“把我引过来,应该出现了吧!”
话毕,只觉得一股子阴风率先从耳后吹到了脸上,我猛地回头,却见一头花发,笑得诡异的老人家,我惊得后退几步,打着手机照去,却见竟然是柳婆婆。
手微微一抖,惊慌的看向四周:“袁墨,出来!”
“呵。”一道冷哼,冰的彻骨,从远处高大的身影越发的近了,袁墨俊朗的轮廓勾勒进眼中,俊美无双,与青衣别无二致,却比青衣多了一丝阴狠,他无疑是怕刻刀亦或者说是怕青衣的,只是我今天将刻刀叫出去,是彻底的没了保护伞。
而我手中这些法器,在不成阵法的情况下,对于袁墨来说,无异于破烂。
我喘着大气,死死盯着袁墨手中把玩着的娃娃大哥,瓦蓝瓦蓝的褂子和玩味的笑成了催魂曲。
前有袁墨,后有柳婆婆,看来,今晚袁墨是真的想杀了我。
正想着,猛然袁墨手中的娃娃大哥像活了一样,蹦到了地上,刮檫一声泥塑的娃娃碎了满地,一个穿着蓝色褂子,踩着小布鞋的小男孩儿飘了出来,眼睛里带着天真的笑,而脸颊上像是话了朱砂一样,一边一个山楂片一样的红色圆片,在黑暗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