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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姗姗来迟的周诚
晏馆长这个称呼一出口,不管是余正德还是赵长春全都愣了一下。
赵长乐走出座位,面带笑容道:“没想到一场小小的斗宝大赛,居然还能引动晏馆长出面,真是蓬荜生辉啊。”
歪头瞥了赵长乐一眼,被称作晏馆长的老人捣了捣拐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在这里,我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而已。”
赵长乐丝毫不介意晏馆长的冷淡,眼角余光留意到已经来到台下的年轻人,脸上笑意浓郁至极。
“晏馆长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聊?”
不等老人开口拒绝,赵长乐再度补上一句:“如今这年头,全民收藏,指不定谁手里有一件难得的精品呢,万一合了晏馆长的心意,结果您老又不巧错过,岂不可惜?”
老人皱眉许久,而后抬手指向第四个展架。
“让我留下也行,那个东西,回头要捐给博物馆!”
听到这话的余正德眉头一跳,脸色立即苦了下来,而赵长乐脸色不变,淡然道:“只要您老能说动余老板,自然是没问题的。”
老人这才点点头,赵长乐招手让人领着老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老人走开,余正德这才凑到赵长乐跟前,低声道:“赵先生,那枚大钱可是......”
“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谁吗?”
余正德怔了一下,赵长乐这才接着说道:“晏震,被返聘四次的鄯西省博物馆馆长,晏震!”
“嘶......”
这个大名,余正德自然听说过。
赵长乐转头看向正在上台的年轻人,脸上笑意越发浓郁:“这倒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注意到赵长乐的目光,余正德转头看去,表情再度转变。
“这不是周先生吗?还真是姗姗来迟啊!”
“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敢来了呢?”
已经站在台上的年轻人不是周诚,还能是谁?
周诚松开叶盈盈的手,而后朝后伸手,钱老六立即把箱子送了过来。
“那么多废话?”
余正德表情刷的沉了下来,赵长乐稍稍点头示意:“看来我的出场费没白给。”
“未道阁规矩,答应了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做。”
双方刚一见面,火药味儿瞬间便弥漫开来。
周诚自然而然坐到台上南侧的桌后,左侧是叶盈盈,右侧是钱老六,站在台下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神色全都变得有些奇怪。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也有不少人上台斗宝,但真正落座的,却没几个。
而正对面,北侧桌子后,中间坐着那个刚被赵长乐拦下的老人,左右两边是赵长乐兄弟二人,再往两侧,便是余正德高资请来的哪两个一级鉴定专家。
有证书的那种。
周诚曾和冯都未参加过类似的集会,但坐在桌子后面的,永远都是冯都未,而周诚,则是站在一旁看戏的那个。
如今老师走的突兀,周诚坐在本应该属于老师的位置上,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种情况下,老师心中想的是什么?
抬头看去,站在舞台中间的余正德以及坐在对面的一排人,无一人是善与之辈。
如果换做是老师,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欢迎未道阁的新任老板,周诚周先生参与这场斗宝大赛。”
余正德手持话筒,活脱脱一副职业主持人的模样,唯独那颗硕大的光头显得有些突兀。
“未道阁同为鸾凤街上的老店之一,店内藏宝无数,如今周诚先生刚继承店面便来参与这场集会,肯定是想要大有作为的。”
“大家欢迎!”
看在赵长乐几位大佬的面子上,台下还真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无视余正德捧杀的小心机,周诚打开不过书包大小的保险箱,这里面,是他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特地找出来,用来参加斗宝大赛的古董。
巧的是,里面同样放了四件古董。
更巧的是,同样为古玩行当四大类。
看到周诚的动作,余正德咧嘴一笑,当即道:“那么我宣布,斗宝开始。”
“请周诚先生拿出参与斗宝的古董之一。”
好不容易等到了正主,余正德自然不会给人留下诟病,让周诚拿出古董的同时,也让手下的人把摆在第一件展台上的那只大盘摘下,送到周诚跟前。
看到这么正儿八经的斗宝,台下看好戏的那些人心思下意识绷紧。
看到周诚从箱子里缓缓掏出一只人头大小的罐子后,看清上面的花纹,在场的人全都下意识倒抽了口冷气。
而此时,庆元堂的伙计已经把大盘送到了周诚桌前,轻轻放下后,这才拿着罐子去了另外一侧。
看到罐子时,坐在北侧的五人中,主位的老人脸色便有些不太自然,等到真正接触到这件东西,脸色彻底变了变。
“元红花?”
惊叹了一声之后,本名晏震的老人小心上手,仔细端详许久后,再次诧异开口:“官窑产釉里红龙纹兽耳罐?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坐在对面的周诚不为所动,上手大盘不到两秒,便随手丢到了桌子上。
瓷器向来以惊喜著称,磕了碰了都有可能让整件瓷器报废,周诚这动作,瞬间使得余正德炸了锅。
“周诚先生,还请你小心一点!”
“元青花缠枝纹大盘,摔了的话,你可赔不起!”
“这可是鸾凤街上,独一件儿的元青花,价值连城!”
看着周诚无以为然的表情,余正德眉头跳了跳,语气中多出几分怒气:“斗宝有斗宝的规矩,恶意损坏别人的古董,这可不太符合规矩!”
“古董?”
周诚瞥了盘子一眼,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嘲笑之意:“就这么个玩意儿,能算得上古董?”
其实早在周诚到场之前,便有人打量过这只盘子,但任谁也不敢贸然开口确定盘子的身份。
毕竟元青花这种东西,存世量稀少,真正的元青花,绝对称得上稀世珍宝。
在杂货横流的鸾凤街上遇到这么个玩意儿,谁都不敢确定,随着余正德自己点破大盘的来历,众人心中不免震惊。
可听到周诚的话后,场下的人又是一阵愕然。
元青花不算古董,还有什么东西能称得上古董?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这可是经过诸位鉴定大师确定过得,真正的元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