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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清扬进宫之前,墨容麟就收到了消息,他也十分震惊,怎么也想不到失窃的黄金居然在史家商号的银庄里找到了。
听到消息后,他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是因为史莺莺怕他把史家商号的银子都弄走,所以先下手为强,抢了他的黄金?还是因为他强行娶了史芃芃,对他的报复?是史芃芃和史莺莺相互勾结的结果,还是史莺莺的个人行为?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侯,墨容清扬闯进来了,二话不说先跪下,“皇兄收到消息了吧,失窃的黄金在史家商号的银庄里找到了,但臣妹相信这事一定不是史老板干的,臣妹想替史老板求个情,让史老板关押在自己府上,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定夺。”
“胡闹!”墨容麟拍了一下桌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条古训你没听说过么?”
“如果定了罪,臣妹无话可说,可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把史老板关进牢里,让芃芃怎么想,她该多难受啊!”
“这事跟你没关系,出去,别在这里烦朕。”
“皇兄!”墨容清扬求他,“您就给个恩典吧!”
墨容麟气得不行,冲外头喊,“来人,把她拖出去!”
但进来的不是侍卫,是史芃芃。向来四平八稳的皇后娘娘白着一张脸,走到他跟前跪下来,“臣妾求皇上一个恩典。”
墨容麟冷笑,“求朕不要抓你娘亲?”
“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明,就把史老板送进班牢,臣妾认为不妥。”
“有何不妥,你且说说看?”
“史家商号的生意遍布整个东越,为东越富商之首,这么多年的经营,史家商号可以说和百姓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和整个东越的经济命脉也相关,如果让外头知道史老板进了班房,不但会影响史家商号的声誉,更会波及整个东越的经济。我东越如今兵强马壮,锦盛安邦,可这一切正是因为东越有蓬勃发展的商业,农业是百姓生活的根本,商业是强国富民的根本,如果打破这一切,东越的商业体系乱了套,皇上想过后果么?
再有,这世上最险恶是人心,史家商号做这么大,背后有多少明枪暗剑?一旦当家老板出了事,落井下石的,暗地里出阴招的,又会有多少?如果史家商号垮了,那些掌柜,账房,买办,镖师,伙计,还有给史家商号供货的人,加起来数以万计,他们失了生计,怎么养家糊口?史家商号是棵参天大树,盘根错结,树倒了,底下的根系又将会带出多少泥土?
皇上,臣妾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臣妾的娘亲,臣妾心里有数,南原黄金的失窃跟史家商号没有关系,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臣妾愿代母去天牢受过。”
史芃芃这番话说出来,墨容麟脸色有些凝重,初听消息只是震怒,冷静下来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史芃芃分析的这些情况,他心里有数,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黄金会出现在史家商号!
他虽然对史家母女印象都不怎么好,认为她们奸诈,贪财,可说实话,他也不相信史莺莺会做这种事。
他站在那里沉默,墨容清扬却抱着史芃芃喊起来,“芃芃,你说什么傻话,你怎么能进天牢呢,你是皇后啊,皇兄不会答应的,是吧皇兄?”
墨容麟垂目看她一眼,又移到史芃芃脸上,“清扬说的没错,你不能进天牢。”
“我就说嘛,皇兄不会答应的。”墨容清扬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把史芃芃也拖了起来,皇帝说史芃芃不能进天牢,在她看来就是事情已经好解决了。
结果刚站起来,墨容麟又说了一句,“不过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史家商号这棵大树暂时不能倒,但黄金在史家商号找到,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你不用去天牢,去冷宫呆着吧。”
墨容清扬立刻横眉冷对,“皇兄你?”
史芃芃再次叩拜下去,“臣妾谢主隆恩。”
墨容清扬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宁十九一个人在银庄那边撑着,她得赶紧过去收拾残局。
打马当街过,惊得路人避退三舍,公主殿下也顾不得许多,抖着僵绳一口气跑回史家商号的银庄。
局面和她走时一样,宁十九执剑守在史莺莺身前,寸步不让,宁安倒也没再相逼,默默的站在一旁,幻镜门的人四散着围住史莺莺,没有宁安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片安静之中,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宁安眼皮一抬,望向门口,墨容清扬大步迈进来,说话时还有些喘气儿,“皇上有旨,史老板暂被关押在杜府,待查明真相再定夺。”
宁安听到这话并不意外,皇帝倒底还是顾了皇后的面子。
一直沉默的史莺莺倒开口了,问墨容清扬,“芃芃呢?她有没有受苦?”
墨容清扬摇头,“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史莺莺不信,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跟我说实话,芃芃是不是受苦了?”
墨容清扬默了一下,说,“芃芃自请去住冷宫。”
“我就知道,”史莺莺一下就爆发了,红着眼睛,凶狠得像头母狼,“他早就看芃芃不顺眼,这下好了,名正言顺的废后,好给继后腾位置……”
墨容清扬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再闹,芃芃随时都会没命。”
这算抓着史莺莺的痛脚了,她立刻焉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和悲伤。
墨容清扬在她背后抚了抚,小声劝她,“芃芃最不放心的就是史老板,你在外头好好的,她在里头才能安心,芃芃很聪明,先前我求情,皇兄压根不听,但芃芃说了一大堆话,皇兄都听进去了,原本芃芃想替你去天牢受过,皇兄没同意,她去冷宫总比去天牢好,黄金在你的银庄找到了,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是,皇兄也很难做的,芃芃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有金钏儿在边上,也没人能欺负她,再说还有我呢,我会照应她的。”
史莺莺慢慢冷静下来,杜长风不在,杜锦彦还小,史芃芃进了冷宫,只剩下她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侯,她不能慌,也不能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