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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坟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靴子颜色虽然会有不同,但图案上都会标志出山河图,以警示自己己任是让天下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别动歪念;同时会用坟之风水中各种象征吉祥寓意的图结合过来,以警示自己平日该呆在哪儿就呆哪儿,别给大家添麻烦。
毕竟一个精通禁术的人天天在流灵界里跑来跑去多吓人?会不会突然疯魔起来?会不会揣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你说他心地善良就善良了?谁刚出生时不是善良的?这不就长大了才会被诱惑么?小孩懂什么财权名利么?
但是,老是呆在祖宗陵墓里就不一样了!山中无日月,山中还不知世外事呢。见不着新奇东西,自然也就不太可能被诱惑,以为天就只有自己头顶瞧见的那片大么!
所以也有人说,领了这个职位,其实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囚刑”——老老实实祖宗陵墓里呆着去吧,老祖宗也怪寂寞的,大家闲着没事磕个瓜子唠个磕,就甭出去吓唬晚辈们了。
这是最广为流传的“看坟人”版本,但曾经也有一种说法是,“看坟人”其实就是个幌子,压根不存在什么禁术不禁术的,所有术法都被戏命师们继承了,戏命师身上传承的术法才是最为正统的!其他都是旁门左道。
而这“看坟人”其实就是戏命主想出来的一种变相软禁,特意为了软禁那些明面上“押不得拘不得的”术士们。
大家也觉得这版本对——毕竟正史上确实记载过,那任朱雀主就是被囚禁在陵墓之中的。
这事说来话长,这里暂且长话短说一下:
在万八千年,流灵界就发生过一次近乎于灭界的事情,传言是由“看坟人”掀起的。
无数版本来来去去,后人粗略总结了下——无非逃不过“篡位”、“谋害”、“反叛”这几个词。
也有些旁门残页的野史上说,全不是这么回事。
但究竟是怎么个事呢,擅长预言的术士们也都占卜不到这万八千年前的事情,真本领大到通天彻地的,即便占卜出来也不会乱说,因此由得大家饭后闲谈瞎传——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看坟人”这规矩和传承现如今早就没了!
流灵界的许多禁术也跟着那任“看坟人”一起消失了。
——还有胆子大的,说就是戏命主随便给那任“看坟人”按了个罪名,就是为了让这个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规矩”消失!即便毁了老祖宗的传承也不怕!
确实,这话倒是不假,那任看坟人是上任没多久之后就立即“被”反叛、“被”去夺戏命主之位了。
以往的看坟人基本都是等个几百年几千年才溜溜达达出门去找徒弟——这事毕竟要想清楚么!万一徒弟没找对,害惨整个流灵界了,甚至可能为祸三界六道。
那任看坟人就是还没找到继承人,就“被动的”跟戏命一脉的打起来了,整个朱雀堂也不干了,说什么本身让自家堂主去遭这熊罪就已经是“冤案”了,现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雀堂那群人也都脾气火爆,直性子,一言不合杀去陵墓要救自家主上,顺带就跟流灵界之主戏命一脉们干上了。
最后大家打了个你死我活,看坟人和朱雀一脉几乎都绝断在那场差点颠覆流灵界的鏖战里。
同样,戏命一脉在那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在他们元气大伤,整个流灵界人心最动荡的时候,麒麟世家被他们慢慢扶植起来了——这群忠心不二,仿佛被下了药一般只忠心于“戏命师”们的“忠狗”一族。
所以野史残页上有个记载人小心翼翼注了一笔——不知是否戏命一脉当初在陵墓同看坟人和朱雀一脉的术士们打杀起来时,顺带偷学了何种禁术,像是蛊惑术等,所以才能在人心动摇之时,趁此拉起了一批忠心不二的术士们忠心于他,巩固戏命一脉的地位呢?
当时那“看坟人”就是朱雀主,而朱雀一脉因他一人“罪名”整族被牵连。
有些帮站出来替朱雀一脉开罪的也罢,请求从宽处理的也好,总之统统都被连坐了。
不知是那任戏命主就太小肚鸡肠,还是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总之这一举变相导致玄武青龙白虎三堂也各自有些术士,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流灵界。
一是为避,总觉得这任戏命主未免太小题大做,二是再难忍了,“戏命一脉”独大了千万年不止,眼见着如今是越来越膨胀了。毕竟流灵界能居王位的,永远只有血统最纯正的戏命一脉才可。即便无才无德,哪怕他只有个繁衍后代的技能,那也得是他上,而不能是别人。于是这导致有些术士早就看不惯戏命一脉了,此刻这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嚒。
去人间招摇撞骗当个神棍不比在这受“规矩”的罪,外带天天提心吊胆活着要更好?
所以也不知该怪那任戏命主“膨胀”,还是该怪有些术士已经心术不正了,总之大家半斤八两,王八对绿豆的也没能看上眼,就这么愉快地一拍两散了。
还有些老一辈厉害的高手们,活的太通透了,看着朱雀主好像就看到了自己将来的下场。
加之朱雀一脉同戏命一脉的争斗导致流灵界动荡不已,这种两边都不想站,“由得你们狗咬狗去,反正我是倦了”的老前辈们也趁此时,统统走掉了。
所以说时也运也命也,也是因此走了一大半“高手”,四大护法堂人脉瞬减,加之戏命主认真扶持,麒麟世家才能迅速地在流灵界立了起来。
反之,戏命主将这笔恩情送的轻巧,不费吹灰之力就反得了麒麟世家一批忠心耿耿的术士们的拥护和爱戴。
毕竟戏命主当时也撂下狠话了:“流灵界能撑起来,靠的是戏命一脉身上强大的灵力,有些术士灵力再高,身上流的不是戏命的血,就不会拥有这么好的天赋和运气,说白了,只听说过人不吃饭会死,没听说过人不吃配菜就也会死的。流灵界没了戏命一脉会消亡,但断没有流灵界没了一些其他术士还能覆界这一说!”
这话虽然说得气人,可戏命一脉身上确实有一种超乎普通术士的天赋和运气,有很多事情,就是只能由戏命一脉的术士们去担当。
总之,经历此战乱还留在流灵界的,都是那些安分守己不愿惹是生非,也不愿去和戏命一脉起冲突乐的过平静小日子的术士们。也正是因此,将那些喜好动荡和野心太强的术士们都顺势“驱逐”出去了,戏命一脉趁此时机封闭了流灵界的出入口,更加安心的重固结界,休养生息。
这才有了后来流灵界又慢慢复苏,恢复到往日鼎盛的时候。
可有句话老祖宗也没说假——物极必反,小人作乱。
……
眼下。
这黑褂瘦男和他旁边那称呼为“玄老”的老者,就是当年曾因倦了才远走的。
麒妄身后那人压根不再出声回他,整个场面再度陷入死寂。
这黑褂男全不在意,又一弓腰,“今天是小辈冒犯了,您见谅。”
说着冲玄老招招手,似乎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走了,今儿可是那美食栏目这一集最后一次重播,错过了我可学不着给您做了。”
然后这一高一矮就真跟饭后闲谈,压根没见过这事一般的溜溜达达走了。
不知是真习惯了远离风波,还是就是不想再惹麻烦上身了。
吴朝现在挺懵的,刚才的话他有一大半都不大明白,但他也能知道——现在站在麒妄身后这人很厉害,而麒妄还傻呆呆站着!
这傻子!!!
“麒妄!”
吴朝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又向他喊了一声。
这一次他有反应了,“咻”一下就蹿吴朝跟前来了,接着整个人屈膝一跪,跪在他身前不说,同时动作迅疾的伸出双手,掀开他身上的两件毛衣就将自己脸埋进去了,俩胳膊也不安分地掐上他腰侧,左手掐了没几下就十分可疑地要顺着后腰往下滑。
吴朝尴尬,一边按住他的手,一边一步步艰难地带动着麒妄往林翘那去。
还不及靠近保护好他,却发现那男的早就到林翘跟前了!
吴朝着急,这哪能忍啊,虽然看样子这人刚才是救了麒妄,但不知是不是对林翘有啥不轨?
可对林翘能有啥不轨呢?
看中他林家财富了?可他很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吴朝还不及出声阻止,就见这男子单手在林翘面前凌空画了个符一样的东西,然后林翘就直打呼噜,睡过去了!他身边的小老虎也一只接一只地往他脖子前那个项链里跳回去了。
于是这整个车库里的亮度也越来越小。
好在有一只伤的挺严重,动不了,于是这周边还能有丁点光亮。
此刻这男的正凑过前去,单手按住它伤口的位置,似乎在给它疗伤。
吴朝暗中一个劲掐麒妄,想让他赶紧侧头看看啊!看看!那还有个人没解决呢你在这摸爸爸干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吴朝的担心,那人淡笑了一声,这一声不像刚才那么冷厉,反倒温和的不得了,甚至……有些熟稔。
吴朝一怔,这个声音……他明明从未听过,却觉得好生熟悉。
“你别扯他啦,这臭小子目前发现不了我的,因为我身上气味跟现在的他相仿。”
相仿?
这,这人是……恶鬼?
最后一只小老虎也被治愈好了,“噌”一下也跳回了林翘项链里。
此刻车库一瞬间暗下来了。
吴朝一紧张,因为与此同时,他额头上被一个温热的手掌覆盖了。
有些老茧,却很宽厚。
这感觉……也有点熟悉。
吴朝不知怎么了,一瞬间鼻子有些发酸。
好像……好像等这个摸头的动作已经很久、很久了。
就像是一直赎罪的人终于等来被原谅的机会那样——是释怀吗?并不是。可能只是单纯的怀念。
可是有什么好怀念的呢?
他从小到大孤身一人长大,从来没有人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与人接触的方式太少了,虽然商场上交流也好谈判也罢,那都是一种严肃到近乎于官方的互押筹码,彼此压制,换句话来说,那是另一种“无形”的战场。
听说家是一个可以让人感到温馨的地方,可他的“家”无非是另外一种偏向于放松的工作环境。
一时间被人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去触碰,吴朝惊讶的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人轻轻将吴朝的刘海全拨弄开了,露出他那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来。
毕竟暗夜可阻止不了他的夜视能力。
凝视了许久,这人轻叹了口气,似是在笑,也似是在可惜,低声嘀咕了一句,“麒昀这孩子也真够拼的,想复辟流灵界最初的规矩,想从我手里接这个‘看坟人’的衣钵,篡天改命的也硬是把你护住了啊。”
说着早已步子溜溜达达地走远了,“何苦呢。”
随着这人手掌覆在额头的余温渐消,吴朝却觉得自己突然犯起困来,明明刚才还很紧张的!
受不住这睡意软了身子向下栽倒在麒妄身上,迷迷糊糊的吴朝向着那人远去的方向,无意识呢喃了一句,“小顾叔……”
那人的步子一顿,良久,才声音发涩的回了句,“欸。”
原先隐在结界阵中的白衣人此刻也慢踱了出来,将钥匙在手中抛了几下,最后索性往他怀里一扔。
被吴朝称呼为“小顾叔”的看坟人下意识伸手一接,歪着头不解的看白无常,“干嘛?”
“我希望,你所希望的,也是我们所希望的。”
“说人话。”若说他上一秒还在为吴朝能记着一丁点过去残缺的记忆而开心,此刻全被眼前这白衣人一句话就扫了兴。因此蛮不爽地斜眼瞅他。
“我在外头替你找麒昀的下落。至于你——”白衣人指了指那边蒙叨叨的恶鬼麒妄,“好好带你徒弟住这小孩家里去,别出来给我添乱。”
面前人一扭头,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白无常似乎并不怕他跑掉,一个闪身到了吴朝身边,此刻他正熟睡在麒妄的怀里,而麒妄呢,眼神都直了一般的往外慢慢飘着,似乎是要往家里那个方向回。
“你跑吧,你前脚跑,我后脚就除开他身上的封印。毕竟麒昀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我都明白不是吗?”
果不其然,小顾叔并未走远,此刻正在车库门口,背着手歪个脑袋撅着嘴,一脸鄙夷地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嘴角一挑,“顾大人,别说,想当初那戏命一脉的老前辈算的还真准,您这辈子,除非真狠下心让自己变成个混账。否则就只能被无形中的各种条条框框,给‘囚’的死死的了。”
“劫难里是不是还有你这一茬呢。徒弟克我也就算了,你也来制我。”这人撇撇嘴,又在吴朝和麒妄身上略使个术法,先送他们平安回去了。
然后这才负手溜溜达达往外走,“小白你先陪我去几个地方溜达溜达。毕竟师门不幸,我想静静。”
白无常像个纸片人一样,“咻”一下就折到他身旁去了,然后这才化出人形陪他静默无声地走着。
侧头看去,这似乎没心没肺,活了万八千年什么都该看透了的老家伙眼里,除了重逢吴朝和麒妄的喜悦,同时也有一些失望。
他或许早已不会痛不会悲了,但是失望这种东西,是无论过多少万年,都藏不住的一种情愫。
毕竟这是外人才能挑引起的情绪。
想当初,他真的曾有动过将一身禁术传承给那个浑身是伤闯进地府,口口声声喊着要给他正名的执拗小子——麒麟世家的后起之秀,戏命主的辅导之师,鬼才麒昀。
想到这他也略抬起眼皮,瞄了正在一旁正大光明盯着自己看的白无常。
白无常也挑了挑眉,“怎么?”
他又摇摇头,继续沉默着走。
当时真觉得麒昀是块料子来着,只不过他正好被白无常“牵”出去溜着散心了,毕竟老呆在牢房里太无聊了么,准确来说是地府人手不够,人间恶人太多,索性让自己出门帮忙清理门户……
因此,回来时就错过了麒昀第一次拜访。
而在等着麒昀养好伤第二次冲入地府来找自己时,太发闲,他无聊就随手卜了一卦。
因为这一卦实在太难出了,再加上他心中无所求无所想,按理说卜不出什么才对,可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