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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长社一役失利,折了老军爷杨庆、泥鳅徐骁和桑镇头领莒凌封这三人,廖淳是万分的悲痛。尤其是老军爷和泥鳅,一个在自己初初从军时就对自己特别的照顾,就像爷爷一般;而另一个则是打小在一起光着屁股玩大的,这泥鳅和二娃子俩人都比自己要小一些,尤其是这泥鳅老是跟在自己背后一口一个淳哥的叫着,廖淳真把他俩当做亲兄弟一般。而对这莒凌封廖淳也是深深的自责着。总之,都是自己的错误判断,才害了三人丢了性命。从回到阳翟城的那刻起廖淳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一关就是连着半个月,期间谁也不见,不过好还有陈幕在所以倒也没耽搁着什么事。
这长社一役活下来的又基本只剩廖淳从荆州带出来的旧部人马,而这些人大半又都是陈老大自己的班底,所以在廖淳闭关期间陈老大主持阳翟城的日常工作底下没有人敢捣乱。不过话说来,就算这些活下来的不是陈老大自己的老班底,这陈老大也能把他们弄得服服帖帖的,这个山贼老大就是有这种本事与魄力。比如就拿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那个所谓的“南部尊者”张曼成留在阳翟城中的三千兵马一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其实这阳翟城中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驻军的,在打宛城的时候韩忠带走了张曼成预留在这里的两万“神城军”,只留了三百余老弱兵卒守着城池。当然韩忠奉的是张曼成的将领,而那张曼成又是何等样的精明人物,之所以只留这三百余老弱兵卒守城,那都是经过他精密计算的。
这阳翟是嵩山南面山坡上的一座小山城,这城的对面就是轩辕山,所以这阳翟城几乎可以说是在山沟沟里的。在这一马平川的中原地区想要再找出这么一座嵌在山沟沟里面的城池,嘿嘿!我可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了。这城就巴掌大的一块地,城池的位置呢本身也没有什么战略价值可言,而且城的周围又全是山地,种不了多少的稻米麦子,并且这山路崎岖,往日里少有商贩往来,所以这山城穷的真可谓是叮当的响。
故而同是黄巾的兄弟友军是不会对这么一座平穷破落的小山城感兴趣的,而朝廷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急着来收复这座收缴不了什么税银的小破城,所以留着这三百余老弱兵卒呢,主要用来防那些个强盗土匪的,留多了便是浪费,空耗钱粮。
而占着这么一座城池,张曼成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来可以作为部队往来休息补给的落脚点;这二来也想给自己留着一条后路,万一哪一日天有不测风云,自己走投无路了还可以来这里落个脚,到了真不行时又能打开城门便往大山里面钻,顺利的过渡成为山大王,省去不少跑路的风险与麻烦。毕竟这“革命有风险,造反需谨慎!”的道理张曼成还是时刻牢记的。
那么陈幕收服的这城中的三千兵马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说来这就又跟张曼成这老鸟的精明算计脱不了干系了。原来这张曼成通过军中的细作得知,波才大败了官军,围困皇甫嵩等官军主力于长社城,这汉家江山如今只剩一口气了,他觉得此时不出手,功劳便全落在波才一人身上了,于是他又玩起了他的拿手好戏“抢功”,点起原本就集结在宛城附近的,为抢功而时刻准备着的荆州黄巾军,共计七万余众星夜开赴长社。
然而张曼成得到的消息是滞后的,但当时既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更谈不上军事卫星了。
在他举着火把点兵的那一刻,长社城外波才的军营已经被那佐军司马孙坚给点燃了,而他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他已经带着这七万人马赶到了襄城地界的时候。赶在队伍前面的哨马告诉他,前头见到颍川部曲溃不成军,正被大批官军追杀。当然这哨马的话是有很多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面的,而张曼成本来就从不干雪中送炭的事,既然波才兵败那么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正好借着这哨马的话把身边的这群农民给吓住,于是部队调转头移军至正好在襄城边上的阳翟,由于阳翟小县城容不下这七万军马,所以部队一部分在轩辕山下驻扎,做暂时的休整,然后准备撤军回荆州。
二当家陈岭带着残兵回到阳翟暂避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些荆州人马撤退的尾巴,这陈岭虽然也算个山贼头目,可平日里没有多少自己的主张,只是去执行他大哥吩咐的一些事情,所以死活留下这三千人马是廖淳等人回来之后的事情。
而要说这陈老大,做事可真是不带含糊的。回到阳翟城的时候这廖淳基本就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于是一切都是由陈老大指挥安排着。当陈老大见到这阳翟城中不断的有军马一队队的出了城往南面荆州方向走去,他上前便拦着一队人马,冲着那领队的头目问道:“站住!北边在打仗,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那头目见有人竟敢挡自己的路,还口出狂言,便勒住马,以手中马鞭指着陈老大怒斥道:“我奉南部尊者神城使张渠帅将令,回防荆州,你是何人?胆敢拦阻!”
“南部尊者?!少拿那老鸟来吓唬你大爷,还回防荆州?宛城就是被爷爷我踏平的,如今官军在北,你们却往南逃去,还敢称是回防?!”说着一把扯住那头目拿鞭的手,顺势将他擒了过来横按在自己马背上,那队伍中其余军士见状不好,纷纷拔刀想要来救,却被这帮山贼团团围住,强行动武的几个也被姜兰甫等人给拿下,其余人便不敢再动了。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看到那队人都老实了,陈老大开始动手将马背上擒过来之人的衣服统统扒去,用绳反绑了他的手,并拿他自己的衣服把他的嘴塞住,又让身边的小卒去找笔墨。这两边对峙的人马都纳了闷,这陈老大到底是想干嘛?
不一会儿,那小卒就拿了笔墨走了过来。只见陈老大在那人的胸口连带肚子以及脊背上画上各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壳,画完之后又叫来那头目身边的一个小将,把笔递给他道:“来来来,你也来画几笔。”把笔硬塞到那小将的手里,然后又指着那被绑着的头目的脸对那小将说道:“就画这里,就画这里,妈呀长得也忒难看了,随便给他改几笔,免得出去吓着人。”
在陈老大的强迫威胁之下,那小将只好在他的头儿的脸上胡乱图画了一番。戏弄完了这头目,陈老大又把他放回到他自己的那匹马的马背上,然后在那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那马便驮着那头目狂奔起来。
当马把背上骑着的倒霉蛋驮回了它自己的马厩时,已经在宛城喝着花酒的张曼成便看到了画在这个倒霉蛋身上的大大的乌龟壳,左右皆不解其意,张曼成看了却哈哈大笑,对诸将说道:“这帮小兔崽子,他们这是在骂我是缩头乌龟那,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众将皆以为张曼成要大发雷霆了,没想到他却如此大度,此事就这么哈哈一笑收了场。但众人不知的是这正是张曼成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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