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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廖淳询问对策,姜兰甫与鲍恢这两个原先呆过京城,并在这京城中有亲友故交的人都沉默了,而其他的人就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去探听那大贤良师张角与人公将军张梁两人头颅的下落了。
姜兰甫结识的人虽多,可谓三教九流,但却都是这洛阳城中的市井小民,官衔最大的也就是巡街的校尉和守城的伍长、什长之类的人,这些人跟朝政二字根本就搭不上边,更别说想通过他们去探听什么军国大事了。
而鲍恢已然叛离了朝廷,本来以他作为都官从事时的声名与地位,要想去探听这件事是能够办到的。但是现在他对那些曾经的旧识同僚避之犹恐不及,更何况要他主动上门去打听了。
最后还是这山贼头子陈老大想出了办法,他问姜兰甫道:“除了市集之外,城中哪个地方最热闹?”
姜兰甫正为想不出办法而烦心,听这贼头尽问些赶热闹玩乐的事情,顿时很不耐烦,答道:“酒肆、茶楼、青楼。”说完他突然灵机一动,双眼大放光彩,看着陈幕问道:“你是说……”
陈幕点头笑着答道:“对!酒肆、茶楼、青楼这三个地方最热闹,而人一多,这消息自然也就多,只要一走进这些地方,就能听到漫天飞舞的消息。但话说回来是酒肆、茶楼虽说消息很多,却多半探不到深层次的消息,然而青楼可就不同了。”
一听大当家说青楼,这帮山贼都坏笑了起来,廖淳心里却有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想到那些浓妆艳抹而又穿着暴露的女人,廖淳总觉得浑身都有一种莫名的躁动与燥热,但紧接着又会想到那大腹便便的张曼成搂着两个妖艳的女人,然后双眼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中的舞姬看的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便感觉自己仿佛就变成了张曼成,这让廖淳的心里很不舒服。
接下来的时间,姜兰甫领着众人在城中闲逛,不过不只是逛街游览京城的风光这么单纯,在闲逛中众人熟悉了城中的每一条道路与每一个角落,这对于之后的行动是非常重要的。
傍晚时分,众人去医馆接回了陈岭与二娃子何邑二人,此时何邑的烧似乎是退了不少,脑门已经没那么烫了,但是由于这小子出了很多的汗,整个人酸臭的要命。陈幕让手下的一个兄弟背着何邑走,这人只得皱着眉头去背何邑。
以何邑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去逛青楼的,而众人晚上也需要有地方落脚,总不能说少爷与两个朋友在青楼找个妓女过夜,而这一大群子家丁护院们也在青楼找姑娘过夜,虽说有陈幕手下那“插手”兄弟在,钱是不会缺的,但是这样子没了体统,极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是被朝廷的人盯上梢,那麻烦就大了。
于是姜兰甫又开始带着众人找起客栈了,然而一群人跑遍了整个洛阳城也找到有空房的客栈,原来这洛阳城中客栈的房间自打黄巾起事以来,便都被那些从四里八乡赶来京都避难的士绅财主们长包了下来。
客栈住满了,众人便都看向了鲍烣,因为鲍烣曾经说过,在他叛离朝廷之前他一直都是住在洛阳的。然而鲍恢却说他虽是久居京都,但他的住处却一直都在洛阳城南门外的司隶校尉营中,即便是后来被调去三河骑士的队伍去镇压黄巾叛乱,他的住处也一直没搬。所以,要去他之前的那个住处去过夜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临到傍晚才发现过夜的住处没有解决,这让众人十分地着急,因为刚刚在京兆尹衙门前关于宵禁的告示大伙儿都是亲眼看到的,过了酉时便入禁,“有犯禁者,皆棒杀之”。看告示那会儿鲍恢还告诉众人,早先他的挚友曹操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便棒杀过违禁夜行的蹇图,而这蹇图还是灵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当时还是算是太平盛世,对待犯禁的豪门权贵尚且如此,而如今的天下狼烟四起,若在此时犯禁被抓,那他们这些假权贵怕是死定了的。
这也许也是众人长久以来风餐露宿惯了,所以在城中转了一天也没人想起夜晚落脚的问题,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已是酉时,城中市集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陆陆续续的朝城外走去,陈幕提议道:“今晚就让陈岭带着二娃子何邑,以及其他的弟兄们出城,去野外僻静处露宿一晚,而我们(陈幕自己和姜兰甫、鲍恢),再带上两个伸手矫健的弟兄陪着元俭去青楼打探消息去。”
不过他这个建议很快被廖淳否定了,因为如今这洛阳城外村落民宅中到处住满了那些有钱的乡绅土豪,廖淳怕陈老大底下的兄弟们一时手痒不受约束,又干起打家劫舍的老本行来。这打劫富户廖淳本不反对,但如今尚有要事未办,节外生枝闹出事端来,引来官军的注意可就不好了。另外,二娃子的病还没好是受不得风寒的,而野地里没个遮挡少不得又要着凉。
这时鲍恢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落脚。”
听鲍恢说有地方可以落脚,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鲍烣接着说道:“还是我那挚友曹操,也就是廖……(鲍恢脱口而出想叫廖将军了赶忙收住改口)兄,上次遇到的那群‘金甲将军’羽林骑的首领,他的家就在这洛阳城中,我们可以住到他家里去。”
一说金甲将军羽林骑,众人都被吓得够呛,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与这些“金甲将”交过手的,虽说众人的本领也算了得,但是那一日的交锋几乎是死里逃生,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的,而现在鲍恢居然说要住到这些金甲将的老大的家里,大家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同二娃子何邑一般也在发烧,而且这脑袋还被烧坏了。
陈幕则更干脆,直接用手去摸鲍恢的脑门。
鲍恢见众人惊恐的表情,而陈幕又拿手来摸自己的脑门,知道众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推开陈幕的手说道:“你们慌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曹操原先并不是骑都尉,羽林骑也不归他管,他只是个议郎,是个文官,他在朝为官,但他的家人并不在洛阳,他一直是一个人独居,而且他有个怪癖,凡事事必亲躬,家中连个打扫洒除的仆人都没有,如今他领兵在外,我们正好借他的寓所落脚。”
这次鲍恢是一口气如连珠炮般的把这许多话快速讲完的,省得众人再认为他脑子烧糊涂了。
众人听到是去个无人的空宅子过夜,顿时就放轻松了,而且夜里不用再露宿野地,都十分的高兴。廖淳觉得能在城中落脚,城里夜间有巡夜的兵士,这帮山贼们便不会胡来,而且能有个屋子给二娃子养病,也是最好不过的,所以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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