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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侧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宁妃早早就到了,忐忑不安的握着自己的衣裳,直到那抹身影出现。
“翔……”
女子小跑两步,投进了男人的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让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洽。
她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真的好想他。
“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一点钤”
男人的语气里有着责备,随手就拉开了披风,将女子纳入怀里。
马上就要入冬了,晚上的风凛冽中透着寒意,宁妃也确实觉得有些冷,可是她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只能换上宫女的衣裳,哪有宫女出来还穿着貂裘披风呢。
“我不冷,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冷”
之前德妃没有被废之前,她总是怕有人会盯着她,现在好了,昭帝有了云妃,根本就顾不上她了,德妃也已经没了与她作对的能力,她终于敢约他进宫了。
“傻瓜”
男人宠溺的刮了下女子的鼻子,带着她进到了假山里面的石室,又将女人抱得更紧。
“那段日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知道你会救我的”
宁妃知道他说的是她被禁足的那个时候,其实,她是真的不委屈,而且很幸福,因为她终于做了他的女人,终于知道他是真的爱她。
“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他会放过我呢”
“没事,只不过是把我的皇子妃送进宫而已”
果然,原来真的是因为她,宁妃心里稍稍有些异样的感觉,想起前日她去漪阳殿里看到的景迎的模样,多少有些不忍。
“翔,她疯了”
“我知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他的父皇告诉他,舒儿和景迎他只能选择一个,也许曾经,他真的以为自己爱上了景迎,可后来才发现,那也不过是因为景迎与以前的舒儿真的是太像了,都是同样的素雅淡然,都是同样的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顾一切,他看景迎,就像是在看以前的舒儿。
“舒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恩”女子点头,明白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翔,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已经没事啦,德妃也完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了”
慕容翔皱眉,把女子稍微拉开了些,看着她的眼睛问着“舒儿,德妃的事……”
这件事他想了许久,其实当初他也没有去想能将德妃一举扳倒,只要能挽回他的颓势就已经够了,再说,昭帝从来都是多疑的,不可能完全信了他。
而能让昭帝废掉德妃的唯一可能,就是舒儿又做了些什么,可是他却想不到。
“是我做的,我把你的药下到了云妃的饮食里,只是,我还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发现的,本来我是想借太医去给云妃把平安脉的时候让昭帝知道,可我还没来得及找太医,昭帝就已经发现了”
慕容翔点头,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昭帝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事情,反而更容易让他相信,他又正宠着云妃,一时之气把德妃废了真是再正常不过。
也许他的父皇现在也后悔了,但是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又怎么可能收回。
“翔”
女子见慕容翔一副深沉的模样,心里一顿,紧张的拽住了他的衣裳。
“翔,你还要我去争宠吗,如果为了你,我愿意……”
男人伸手,堵住了女子的嘴,紧皱着眉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他做的再多,都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可是,以前的事他不愿意去想,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他会记着她为他付出的所有,然后对她好。
“舒儿,不用了,他既然又宠了别人,就让他去吧,只要你在宫里过的快乐就够了”
“翔”
女子感动的垂了泪,没有人知道,她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她好怕翔会告诉她,说是他真的需要她去争宠,去斗,还好,还好翔没有让她伤心。
“舒儿,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
“什么”女子的心又紧了起来,连神色都带着慌张,慕容翔知道她是多了,忙俯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多看着点那个云妃”
“云妃,为什么?”
“她是怎么进宫的,你知道吗?”
“是德妃带进宫来的,可是翔,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她一定不是一个甘愿被人摆布的人,那日只要她稍微劝着点皇上,德妃也许就不会被废了”
皇宫是一个大染缸,进来的人都会被这里的繁华,权势所浸染,没有人会甘愿一直屈居于人下,没有人会不去筹谋,争夺,所以云妃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已经变为婕妤的德妃。
慕容翔目光一沉,声音也冷了许多。
“就算她不是慕容恒的人,也可能是别人的棋子”
那日百日宴上,虽然云妃后来转到了别的话上,可她看风玺的眼神,他总觉得有问题,这几日他也查了些这个云妃的来历,可也没什么收获。
“翔,你是说……可是除了慕容恒,没有人能和你争了呀”
“是吗,你忘了,旬国朝堂上,还有一个荣王爷了吗?”
女子一愣,扬头看着男人,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呢,他只是一个臣子,难道,他还要造反吗?”
“不知道,我也只是担心而已,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你先帮我盯着云妃,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其他事情,也不要想太多”
“好”
女子柔柔点头,看着男人俊俏的脸,不由有些迷醉。
“翔,今晚陪我,好吗?”
男人低头,对上女子的眼,一手抬起她的下颌,直接封住了那诱人的唇……
心妍杵在那里不肯走,她看的明白,昭帝分明就是对景迎动了情,她要是走了,景迎要怎么办,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的了昭帝呢。
蒋福见心妍还是在那儿站着,不满的瞅了她一眼,玄楚也过来扯她的袖子,心妍回头,见玄楚的眼里都是警告,不由有些懊恼,她也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强留下,总不能景迎还没有闹,她就先惹事吧。
无奈,只好跟着几人一起离开,可还是一步三回头,慢慢都是忧虑。
“终于清静了”
昭帝叹了口气,整个将景迎圈到了怀里。
“莲儿,朕想你了,每天都在想着你,你为什么要走呢,朕多爱你你知不知道,你看!”
男人一把拉起女子,将她带进了内室,沿着里面的摆设一步一步的走。
“这一切都和你在的时候一样,可是你却不肯回来,不肯回到朕身边,不过没关系,朕还是给你留着,因为朕知道,朕总有一日会找到你的”
景迎乖巧的窝在男人怀里,听着男人说着所有的话,不挣扎,不反抗,男人高兴极了,紧紧抓着女子的腰,把她带到了床上。
“莲儿,你还是那么的美,你的眉眼,你的样子都没有变,可是朕却老了,你嫌弃朕吗”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见景迎没有反应也不生气,一手将女子莲紫的衣裳退到了肩膀,露出了那朵幽莲。
指缓缓的抚着,像是万般珍惜。
“莲儿,莲儿”
昭帝终于弯下身子,附到了女子身上,唇小心的贴上那让他迷醉的幽莲,细细的啄着。
原本还热闹的屋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风玺等在暗道里心急如焚,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玄楚肯定是不能出现的,所以不会有人再去保护他的景儿。
她不能说话,什么也不懂,万一……风玺不敢想,手紧紧握着拳,指甲已经渗透到肉里,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却不知道疼。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的心也熬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了,还是转动了那边的砚台,闯了出去。
屋里的烛光闪烁着淡淡的光影,入眼就是旁边床上两个人交叠的身影,心痛的没了知觉,脑中嗡嗡的响,再也顾忌不了那么许多,上去就将男人拽了起来。
“景儿”
风玺把昭帝扔到了床的里面,这时才发现,原来男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没了知觉,而景迎此刻却是泪流满面。
女子外面的衣裳被扔到了地上,裘衣也已经被退到了腰部,只剩下一个肚兜挡着胸前的风光。
剪水的双眸哭的都有些红肿起来,还只是咬着唇忍者。
男人眼里瞬间染上猩红,猛地将女子抱到了怀里,紧紧的拥着。
“景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事了”
女子低声呜咽着,整个人都在颤抖,任由风玺将她抱在怀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不住的吻着女子的发,心已经在滴血。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他什么都能放弃,他要带他的景儿走。
男人将女子从怀里推开,直直看着女子的眼。
“景儿,我带你走好不好,我……”
“景儿?”
风玺这才发现景迎的不对劲,原本被吓得惨白的脸上现在却浮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额上不住的冒着汗,气息也是漂浮急促。
“景儿?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入手的肌肤热的发烫,让风玺的心猛地一震。
不安的握住昭帝的手腕,发现连他都一起中了合欢散,不同的是,昭帝身上的已经解了,而景儿……
“难受,好难受……”
女子伸手,去拨男人的衣服,顺势钻进他的胸膛里,不停的蹭着,磨着,眼神迷离又涣散。
景迎觉得全身都像火烧着一般,好热,好烫,只有去抱着风玺才能稍微舒服一点。
“景儿!你能说话了,你都想起来了!”
女子的声音让男人猛地激动起来,紧紧抱住了女子,心中狂喜。他的景儿终于没事了,不住的亲吻着女子的额,像是得到了所有。
“景儿,你终于好了,你终于好了”
女子还是不安的在男人怀里挣扎,觉得全身都要燃起来。
“玺,难受,难受!”
景迎的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冲散了他的喜悦,他没有想到,他的景儿刚刚痊愈,就要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个合欢散是他给云烟的那份儿,他知道,这药有多烈他也知道,明明只需要加在香料里用,可景迎却是吃了。
“景儿,我……”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的裂缝,如果这次他再要了她,那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可他现在根本就不能放心的离开景儿,外面又有人守着,玄楚真是给了他一个没有选择的路。
“玺,好难受,好难受”
男人终是叹了口气,一把将女子抱了起来,吹灭屋里的灯,回到来时的密道里,把入口关上。
女子莹白的肌肤此刻都泛着粉红,点点的香汗浮在上面,更添了一份魅惑。
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把女子轻轻放了上去。
地上的寒意透过衣裳晕着景迎的肌肤,一冷一热之间,更是要将她逼疯了。
“嗯……”
景迎那云般的乌黑长发四散开来,白玉的额头,细长的柳眉,美若星辰的眸子里深入秋水,还含着点点泪花。
鲜红的娇唇微启,像是在引人采撷,圆滑的下颌,修长的脖颈,雪白的香肩,无不媚至极点,诱人心动。
被香汗浸透的粉红肚兜已近乎透明,紧紧包裹着胸前的高耸,连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更显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姿。
“景儿,你愿意吗?”
风玺知道,景儿现在只是被药迷了心智,跟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他还是想要知道,哪怕只是一个谎言也好。
“救我,救我……”
女子扬起手臂环上了男人的颈,急急的把自己的唇往那边凑,风玺眸色一沉,猛地将自己的身子压了上去。两指将女子系在脖子上的活结轻轻挑开,揭开了女子身上最后的遮挡……
蒋福一直在外面守着,心妍担心景迎的情况,也没有走,不停的在门外转着圈,看到里面的灯灭了,立时就想要进去,却被蒋福一把揽住。
“我说小姑奶奶啊,你这是做什么,娘娘和皇上在里面,你怎么能进去呢”
“奴婢担心娘娘,公公,你就让奴婢进去吧”
冷风吹在身上,可她都没了感觉,她不敢去想,万一昭帝对景迎做了什么,那她要怎么和主子交代。
“笑话,皇上自会照顾娘娘,哪里需要你来操心”
“公公,奴婢求您了,您就……”
蒋福不满的皱眉,一招手,把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叫了来。
“你们快把她带下去,再扰了皇上的兴致可怎么得了”
玄楚却从旁边突然蹿了出来,直接捂住了女子的嘴。
“不牢公公动手,奴才把她带下去就好”
“那快点儿吧!”
“是,是”
玄楚手上用力,拖着女子就往后院走,一直到了屋里,才把她放开。
心妍理都不去理玄楚,转身又要出去,被玄楚一把抓住,甩到了一边的矮榻上。
“你能消停会儿吗,我看景迎没怎么样,你倒像是疯了”
“我要去救娘娘!”
女子的声音里满是怒气,刚刚她就对这个二爷很不满意了,他怎么能让她把娘娘一个人留在那儿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他不是来保护娘娘的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要是等着你来救,早就被昭帝吃了几百次了!”
他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笨,他都暗示她好几次了,就是不开窍。
“什么意思,难道你……就算有斩情丝,可那要是不管用怎么办!”
男人扶额,突然发现他还真是很想念那个正常的景迎,毕竟她还是聪明的,说话不用这么累。
“第一,我的东西绝对管用,不允许别人怀疑,第二,我今天给他用的又何止是这一种东西”
在他把杏仁饼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里面下了合欢散,这种东西的解药他自然不会随身带着,所以只能用其他的药调制出来一个大体差不多的,他本来是想把它掺进饭菜里直接让两个人吃下,可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他早就怀疑景迎已经想起了一切,那天她帮了心妍之后他就更肯定了,风玺是当局者迷,他可不糊涂,他知道,景迎突然想起一切肯定是难以接受,所以他可以给她时间,但是,这个时间也是有限的。
所以他就给景迎添了把火,逼她去面对一切,但愿明天,他能听到好消息。
风玺一次一次的要着身下的女人,一开始还能控制力道,到了后来,就好像中了合欢散的人不是景迎,而是他一般,看着自己爱的女子在身下承欢,简直就要把他逼疯了。
“景儿,景儿……”
这么久了,他承认,一开始对她就只有利用,可是到了后来,他看着她明明很伤心却装的什么也不在乎,看着她为了她想守护的人那么努力的去坚强,他真的心软了,他开始想保护她,想把她纳在自己的怀里,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他知道,曾经的自己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他不求她原谅,只求给他守在她身边的机会。
景迎太累了,累到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力气,眼皮越来越沉,在阖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爱你”。
两个多时辰过去,风玺知道他必须要走了,心疼的执起女子的手,在上面印上了一个吻。
刚刚要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手受了伤,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有血迹透了出来,他不允许别人伤她,谁都不行。
合欢散是谁下的,他已经明白,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的女人,片刻也舍不得离开,他听到他的景儿说话了,这是不是说明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伸手,将女子黏在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而后,细细摩挲着她的脸。
他的景儿真的很美,让他欲罢不能,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多么有魅力,还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对他来说,这样的她比多少合欢散都来的烈性。
今晚上老天奖赏他的,也许再也不会有了,不舍的将女子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脸颊。
“景儿,我好想你,景儿,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以前对你做的一切,原谅我今晚的莽撞。
“景儿,我爱你”
昭帝早上醒来的时候,见景迎正躺在自己的身边安然的睡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竟然想不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锤了锤有些昏沉的头,想着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没有精神。
没有打扰身旁的女人,自己先起身走了出去。
蒋福看到昭帝出来,赶紧迎了上去,把貂裘给昭帝披上。
“皇上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以前都是他在快要上早朝的时候去唤昭帝起来,很少有昭帝先醒过来的时候。
“恩,走吧,时辰也快到了”
心妍等昭帝走远之后,推开门就往外冲,虽说玄楚已经跟她说了景迎不会有事,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一晚上都睡不踏实,早上天不亮就睁了眼,只等昭帝离开。
刚要推门,嘴又被一个人捂上,带着她就要往后拉,心妍急了,反腿就是一脚,正中男人的大腿内侧。
玄楚吃痛,霎时松了手。
“你个疯女人,你要做什么”
心妍听到是玄楚的声音,赶紧回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我又不知道是你”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扰她,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担心娘娘啊”
“她还用的着你担心,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
从云烟下的药量来看,昨晚这两人还不得累趴下,真不知道风玺今天回府的时候还能不能骑马。
“娘娘昨晚不是睡的挺早的嘛,而且娘娘平日里都不喜欢睡太久的”
云烟说着,也顾不上玄楚的不愿,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到底是怕吵醒了景迎,将脚步放的很轻很轻,直到看见女子在床上安睡的模样才总算放下了心。
玄楚也跟在后面进来,看了眼发现景迎的衣裳竟完好的穿在身上,不由摇了摇头。
真是难为他的兄弟了,不单单得帮美人儿脱衣服,还得再给人穿上,还真是挺累。
“好了,这下放心了吧,还不快出去”
女子听话的嘿嘿一笑,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景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才悠悠转醒,她只记得昨晚自己昏厥过去了好几次,可每次醒来,风玺都是在用力的要着她,亲吻着她,然后没多久,又逼得她再次昏厥。
其实,她在几天前就已经想起了一切,只是还不能说话,她不单单记得失忆之前的事,连着进宫之后的事她也一样记得,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风玺,没有办法面对他每日的陪伴,所以,她只能装着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努力维持着这一切,不去改变。
恢复记忆的那一晚,她在他的怀里,一夜没睡,她没有流泪,因为不想让他发现,只是狠狠咬着唇,忍着自己的伤心。
可是想了这么多天,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风玺一定要把她送进宫里来,到底是因为昭帝的逼迫还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还有,最后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的恨要还给谁,他吗?
昨晚他说他爱她,是真的吗,她努力劝着自己不要相信,可是想起她失忆的这段日子里,风玺为她所做的一切,又让她真的很想相信。
他每晚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还有那次,她分明看到他流泪了。
“娘娘,娘娘”
心妍见景迎一直也没有起来,不由有些担心,毕竟景迎从来没有睡到这个时候。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心妍正担忧的看着她,缓缓勾唇,给了她一个微笑。
她知道心妍是风玺的人,可她也看的出来,这个女子是真的关心她。
“娘娘,您总算醒了”
心妍松了口气,她总是担心景迎出什么事情,想要过来叫,玄楚又不让,到了正午,她真的是熬不住了。
“娘娘,奴婢准备午膳,您起来吃点吧,一整个上午没有吃东西肯定是饿了的”
心妍见女子点了点头,就赶紧扶着她起来,又替她把鞋穿好。
景迎还是觉得全身都痛,好像怎么都消不去这种疲惫,就着女子递过来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可脚刚落地,腿就猛地一酸,身子不稳的往旁边倒去。
“娘娘,您慢点”心妍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景迎扶好,让她把力量倚在她的身上“娘娘,现在好点了吗”
女子重新站好试了试,才缓缓点头,跟着她一起出去。
外面,玄楚等在桌旁,看到景迎之后,眼里多了抹揶揄,再一看女子走路的姿势,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娘娘,您这腿是怎么了,昨晚累到了?”
女子没有理他,权当没有听见,心妍却不满的瞥了男子一眼,微嘟了嘴。
她还在为昨晚的事觉得对不起景迎,肯定是不愿意玄楚在这儿调笑。
“娘娘,您先喝点汤吧”
景迎点了点头,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真的是饿了,这次没等着心妍喂她,自己动手又是夹菜,又是吃点心,看的心妍眼睛都直了。
“玄,玄公公……这……”
“好了”男人拉开手边的椅子,直接坐了下来“你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
心妍看看景迎,又看看玄楚,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愣愣的点头,退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玄楚就探出身子,直接挨到了景迎身边。
“不装了?”
女子又为自己盛了碗汤,稍微吹凉了些,一饮而尽。
“小玄子,你来做太监还真是挺合适的”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会生气,但是你……我不生气,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样,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更俊俏非凡”
景迎摇了摇头,把筷子放下起身,从妆奁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她在前两天的时候写下的,那时候,她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都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也许这就是老天给她安排的路,她拒绝不了,也逃脱不掉。
“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什么?”
男人接过,随手就拆了,里面却是景迎写给景肃的信。
玄楚微微一愣,这件事他都已经忘了,没想到景迎却还记得,当初这也不过是他接近她找的一个借口,本来就没指望可以真的办成,虽然这东西确实很值钱。
“你确定你要把这个给我?”
“你本来就认识风玺吧,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呢,我不过是梁国的一个公主,能帮你们什么?还是说你们一开始就想让我假扮莲妃,那有什么用呢,昭帝就算再不喜欢他的儿子,也根本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别人的”
“啧啧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自认之前瞒的挺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发现了。
“那天晚上,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玄楚的眼睛都冒出了金光,他就说嘛,景迎就是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即通。
“看来,你那时候就已经都想起来了,这几天装的还挺像的”连风玺都瞒了过去,是不容易。
“为什么,从我来旬国的第一天,你们就在想着要利用我吗”
玄楚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何止在旬国啊,你在梁国就已经被盯上了,当然,这个他是肯定不会说的。
“景迎,你只看到他利用你吗,他利用你什么了?从你进宫以来,他每晚都冒着风险来看你,连我都被他扔了进来,你还要他怎么做”
景迎笑的凄然,这一切难道还是她的错吗,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进了宫,地上跪着的人全部都叫她莲妃,昏厥的时候,他又说了那样的话,她有多绝望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她现在不想和玄楚讨论这些,她要和风玺当面谈。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也想要夺这个皇位吗”
男人冷笑,无比认真的看着女子的眼。
“他不是夺,只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景迎,他让你进宫,确实是想让你帮他做一件事,或者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但是,你要相信他,他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没错,他以前确实不希望风玺和景迎发生什么,可这次,他倒不这么觉得,既然景迎已经进宫,他担心的事也不会发生了,而接下来,也许他们两人在一起,会更方便。
“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什么意思,他和昭帝有什么关系吗?”
“这些事情,不该是我来告诉你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今天晚上,你可以自己问他”
“我不想见他!”
景迎说的很急,可是话出了口,又不敢去看男人越来越冷的眼。
昨晚的事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知道,那不是风玺的错,是她……是她自己要求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景迎,你在怪他?”
“我没有”女子否认,心里止不住的慌“我只是……”
“昨天的事,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与他无关,我知道杏仁饼里被人下了药,可是我手上的东西只能做出一份儿解药,你说,我是给你还是给昭帝,我要是真给了你,我想,你现在就不单单是在这儿不想见他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那药……是云妃下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昨天记得清楚,昭帝说那杏仁饼是云妃特意做给她的,可是云妃为什么要给她和昭帝下药,她不是应该不愿让昭帝留下才对嘛。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云妃看到那块玉佩时的样子,心猛地一震。
“难道……难道她认识……”
“没错”玄楚点头,他虽然不知道那天云烟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他敢肯定,云烟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风玺把她送进宫里是为了保护景迎,所以她才会给景迎下药。
“你没有资格不见他,云烟是他特意送进宫里来的,只是为了让昭帝可以不来你这儿,他为了你真的做了太多,就算是他把你送进宫里来的又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更何况,那天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在说什么,我明明看到,那就是他,而且他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脑中轰隆一响,心里的最深处有一块地方塌陷了,她记得清楚,是风玺把她送上了进宫的马车,是他用那决绝的声音告诉她,让她去恨,去争。
这几天她想了那么多,可这道坎也一直横在她的心里,她承认,这件事,她根本就放不下。
以前的卫凌把他送来了旬国,现在的风玺,却一样把她送了人,那他们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她再也不想轻易就交出自己的心了,太疼了。
“是我,是我穿了他的衣服,装作他把你带出来的,那天他是真的想带你走,可是景迎,你根本不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不会看着他为了你,放弃这一切”
“你胡说!你胡说!”
怎么可能,她恨了他这么久,现在才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她的恨呢,该往哪里放。
捂住耳朵,不停的摇头,她不要听,不要相信。
玄楚将女子的心思看的明白,拽住她的手腕猛地拉了下来。
“景迎,你不要骗自己,你根本就不恨他,你是太伤心了,可是你现在知道了,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你还坚持什么?”
他在逼她,逼她正视自己的心,她一病病了这么久,郑国那边早都已经在准备攻打梁国了,风玺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景迎,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了解吗,你要是真的恨他,昨晚你就是死,都不会让他碰你的,结果呢,你做了什么?你还是不承认你爱他吗?你……”
玄楚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人猛地推开,心妍满脸慌乱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不住摇头。
“云妃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冷静点!”男人沉声一喝,他们本来就是漪阳殿的人,躲什么!
“你过来,伺候她吃饭”说完,就看向景迎“记着,你既然要装,就一直装下去”
云烟也是一夜没睡,直到听说皇上早上的时候才从漪阳殿出来,她才真的放了心。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直到,她云烟从来就不肯屈服于命运。
“姐姐,妹妹又来看你了,昨天过的开心吗”
景迎已经坐回了桌边,就着心妍递过来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就像没有发现云烟一般。
云妃的身份毕竟不同,心妍只得先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对着女子行礼。
“奴婢参见云妃娘娘”
“起来吧,怎么姐姐才用午膳吗,皇上没来吗”
“回娘娘,皇上中午来过,可娘娘还在休息,所以皇上就离开了”
云烟勾唇,只是那笑却带着抹阴毒,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景迎身边,坐下。
“姐姐是在午睡吗,怎么能不用午膳就休息呢,你这个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我们娘娘大概是昨晚太累了,所以今日起的晚了一些”
心妍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可在云烟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哦?姐姐是刚刚才起吗,那看来昨晚是当真累到了”
说完,女子又看向跪着的云烟。
“皇上是留在这儿了一整夜吗”
“是”
“恩,宫中姐妹本来就应该是一起承受皇上的恩泽,皇上疼爱姐姐,本宫也就放心了”
心妍心下不悦,想着昭帝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配的上娘娘,也只有主子才是娘娘的良人,可嘴上还是不得不谢恩。
“奴婢替我家娘娘谢过云妃娘娘”
“不用”女子从袖中取出了条锦帕,掩着嘴,轻咳了两声,转身握住了景迎的手,样子娴静又温柔。
“本宫喜欢玉,昨日在姐姐这儿见到了那块玉佩实在是喜欢的很,不知姐姐能否送给本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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