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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梅说先等一等,王奶奶去取钥匙,应该要回来了。
啊?和王心梅相见以后,我一直以为之前的王奶奶是她假扮的,原来真有这么个守墓人的存在、也不知道她们是怎样完成大变身的。
又过了一会,果然见王奶奶推着一张火车上的送餐车朝我们走过来。
看起来她有点吃力,但是我见王心梅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也就只好静观其变。
到了跟前,王奶奶指着推车上的一盆景观树说:“这里挂着手牌,你自己来把163号取下来。”
低头一看,我吃了一惊。
原来王奶奶所说的手牌竟然是从盆栽树上长出来的叶子!
我又多了个心眼,用心数了数,树上刚好长着十片绿色叶子,而叶脉左右两边有着些斑驳纹路,再仔细一看,这些纹路其实是由数字组成的。
难道这树叶些就是进入墓地的特殊钥匙?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王奶奶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解释道:“昨天被这个小姑娘摘了一片手牌,所以才要等它再长出来……”
我用拇指食指把叶柄拈住,不禁想:汗、扫个墓而已,搞得这么复杂!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王奶奶耐心地说,手牌当然是戴在手腕上喽!
怎么戴?
她就递给我几根五色丝线,让我自己照着她的手势把叶柄栓住、然后再系在手腕上。
我这才注意到王心梅的手上果然也系着五色丝线,不过我却没有看见叶子。
“好啦,你们去吧——小江你只要跟着小姑娘走就行。”
王奶奶还是那句话:她给我们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扰。
尽管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见到老爸老妈的墓地;但因为是王心梅带路,我绝对相信她,于是就毫不迟疑地跟着她走。
在这个过程中只觉得掌心微热,我心中一动就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绿叶竟然像冰块一样正在迅速融化;但却是融入在掌心里,这才刚迈出四五步,连叶柄都化掉了。
现在掌心里还能看到叶片淡淡的轮廓,就像一个刺青图案,只不过是绿色的而已。五色丝线的线头也像是钻入到手掌中去了。
我再看看王心梅,只见她的头顶上浮着一个绿色数字“163”,像极了网络游戏中的角色头顶上方的ID,想来我的也一样。
但现在看来,除了叶子的变化而外,周围的环境一点都没有变,我和王心梅仍然还在墓园的通道上慢慢行走。
我们是往北边走的,一直来到围墙边上。
王心梅回过头朝我笑了一下:“我的能量不够了;你来、把手掌按在这里。”
她伸手指了指墙上。
之前没有戴手牌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这面墙外就是公墓内外的分隔了;墙上画着一些花草装饰。
王心梅指向的位置同样画着一棵枯树盆景,长着叶子但是墨色的。
我就按照她的指示,将手掌在画中树枝上按了一下。
这回我感到掌心微凉,然后就看到枯树上的一片叶子绿了!
而且墙上兀然一下出现了一道门。
很普通的一幅装饰画、原来暗藏玄机在这里。
不过这道门却是由常见的那种钢条焊成的,网格式,我一眼就看见门后面的情景。
里面是一个布满绿草和鲜花的小园。
其实我的神经一直都是绷着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心想这回同样也会被带到一个封闭的空间世界里去。
可是实在没有想到,我要探访的地方和整个墓区就只隔着一道铁门,而且里面的景致看起来还不错,老爸老妈住这样的地方,其实挺好!
这就让我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很轻松地就把铁门推开进去,里面真的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花园。
不过我并没有忘了正事沉迷于看风景:“心梅,我爸妈安息的位置在哪里?”
“就是这里呀!”
王心梅朝面前扬手轮了个大圈。
“……”
“他们二老的骨灰都撒在一起了,用的是花丛绿草葬,是按你老爸的要求做的。”
“……”
我压根没想到,折腾这么半天,这就算完了?
首先老爸基于某种不可抗因素,没有在外面寻片地用土葬,这我理解。
其次,我家制作墓碑出身,这回轮到老爸老妈头上,如果留下块公墓制式碑,那我也可以接受。
但事实是,他们连尊像样的坟墓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把骨灰撒在一起、不分彼此,变成花草的肥料了。
好吧,其实不愿接受也得接受了,因为这已经是既成事实。
只是,我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他们真正的安息之地?
本来连骨灰都无法分辨的,现在面对大片的花草,我要怎么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归宿?
还有,我一直在心里认为老爸临终之前有话留给我,但现在看来却完全猜错。
我的心情很不好,不过却不可能怪到王心梅的头上。
我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王心梅理解我的心情,她告诉我:“之前王奶奶说,你老爸有东西留在这里,要不要先找找看?”
那是肯定的。
我于是就环顾四周,仔细地搜寻起来。
好吧,其实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我就有了很多发现。
因为老爸在这里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
这里那里的,用来种植盆花的,都是原来放在我家里的酒坛,也就是用来装冥酒的那些坛子。
这我很确定。
其实就连我一开始挖出来的那个骨灰坛子也被用来种花了。
看来我家后院里那片月牙形的空地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藏酒都被挖了出来。
酒坛倒是都在这里,但我家的那些冥酒呢?不会是被老爸拿来“招待客人”了吧!
当然在我看来,最大的可能恐怕还是在老爸死后被人弄走了。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把这些空酒坛弄到这里就能糊弄过去?
我不高兴、相当不高兴。
老爸究竟怎么死的,讨公道什么的暂且不论、以后再说;但现在我既然来到这里了,总得给个说法不是?
“咳、咳——”
一个人在清嗓子准备登场,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王奶奶!
但她的声音是从草地上传过来的。
我仔细一看,原来那里安放了一只通话音箱,还被精心做成了风景石模样。
接着,王奶奶语气缓慢而平和地说:“小江,看得差不多了吧?你爸临终前有段录音给你,我现在就放给你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