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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蜀英城是我白家根基,有您坐镇,我和三伯也是心安。东宋忠国之事,有我在呢。”
“大哥,白青今非昔比,你不用担心。再说,若真有事,那后院传送之门也唯你可以开启。”
到了该出发的日子了,白礼,白青免不了一番辞别。短暂的相聚后,再次踏上北上之路。
如今神峪关以南,各城寨已恢复白家控制,骁白卫们被派往各地镇守。加上白青之前的神威震慑,应该是无碍了。
出行之前,白青跟着父亲白荣,三伯白礼有过些部署和计划。三人一致认为汴京城方面虽然不知是何原因,对边关的确并非十分重视。
然而按照白礼训练出的神弩营战力,十里范围精准打击!应是足够将边关那些不听话的城寨收服,以及震慑蠢蠢欲动的邻国。兵分两路,这白青四人,则是直捣黄龙。去探子一探那东都汴京,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三伯,我与我那三位朋友已有过商量,他们三人先去那汴京城,我还是陪您走上一两座城吧。”
白青虽然对白礼的神弩营信心十足,但如果再加上自己稍微展示一点神威。那么收服神峪关以北的过程,应该会更加顺利一些。
白礼也明白此中道理,便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再说这也省去神弩营一些腿脚。
西北,康扎河流域。咔什沁大草原水草丰美,草甸接天。这片横跨两国的草原上生活着一个历史悠久的部族,那努。
传闻那努族人,无论男女皆是天生的战士,大人小孩皆是骑射之术精湛无匹。但唯有一点,让该族一直无法壮大,往往稍有起色,周边势力便会合力压制。
东宋有游历北疆的文豪“范文仲”,给皇帝进言的《北关策》里,关于那努的评价是“无义蛮族,唯利而动。”
北夏有镇守此地太守说到那努,有句概括“盗族无常,贼唯那努”。说的是行偷盗的,不确定是哪族,到要说到贼寇,唯有那努!
那努族生活的大草原横跨两国,而这两国对其的评价皆是如此。可见其口碑着实不怎么样。但该族骑兵战力,又被双方看中。
所以两国之间在此处的摩擦,常有今天北夏收买那努族骑兵偷袭东宋城寨,明天同一拨骑兵又揣着东宋赐下的金银去偷袭北夏。
不过,这一回,北夏的确给了那努族大笔的金银。却并非让他们出力,而是让他们在北夏大军路过咔什沁大草原,进入东宋境内时不要声张。
东宋境,潭渊城,作为面对强邻北夏的主城,高墙坚壁!向来是东宋西北边境最为重要的要塞。
但此时的城墙上,东宋军旗不复存在,猎猎展空的早已换为北夏战旗!唯有城楼正中,还飘着一面银狼旌旗。
十里,常人视线无法达到如此距离,但此处二百余人除外。白青四人当然已非常人,白礼也是被开过灵眼。
而那二百神弩营,则是从腰间兽皮袋中取出手臂粗细的圆筒,熟练地装在神臂弓之上。调节圆筒之中那几片晶体之间的距离,十里之外,清晰可见!
“银狼旗。呵呵,真的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啊,李元珏!”
见到代表北夏太子的银狼图案,白青淡淡说到。
“三伯,如何行事,请您定夺!”
白礼知白青已有打算,便取下背上的神臂弓。又向神弩营做了一番简单清晰的手势。接着独自一人走到前方,抽出背囊中一支羽箭放入矢槽,轻松拉出满弓。左手托弩,右手抚着机括。
刹那,“铛!”
以白青的目力勉强能跟上这支黑影。只见剪头均匀割开空气,为紧紧相连的箭身提供一个穿越的真空管道。
紧接着箭身在弓弦推出刹那弯曲之后马上绷得笔直,无有越出真空管道导致改变方向的情况。
末端的六羽剑翎高速飞行时保持向后收拢的状态,只有待到速度降低到某个程度,它们便会带着整支羽箭迅速旋转。
“哒!噔!”
黑箭将银狼旗杆射爆,钉在后方城楼之上,入墙一尺,尾羽丝毫不颤!
首次目睹神臂弓的神威,看着银狼旌旗从城楼掉落,白青心中畅快无比!
白礼只是微微一笑,似是认为理所当然。神臂弓再次背在身后,退到一侧,神弩营迅速摆开阵势,四十人一排,五排交替上前。
白青再看,城楼上再也没有任何一面旗帜飘扬。不再关注城楼上的混乱局面,转身走向白礼。
“三伯,您与众位神弩营在此等候,我去会会那位北夏太子。”
说罢,向潭渊城走去。
李元珏登上城楼,朝着插在墙内的羽箭来势方向,聚目眺望。令他奇怪的是,这潭渊城坚壁清野,前方又是一片大草原,根本没有可供箭手藏身之所,但反复眺望确是空无一人。
疑惑间,李元珏蹲下身形,捡起爆碎的木屑,又看了看钉在墙内的箭尾。北夏善骑射,太子李元珏当然也是行家。此时对如此攻击力的羽箭大感兴趣。想要看看这箭身材质,便抽出马刀砍去。
“铛!”
料想中那箭身应刀而断的情景并未出现,反而大意挥刀的手被震麻!心中一惊,仔细观瞧,那箭身被砍出一个深深豁口,却没有断裂!要知道,这位太子的佩刀,可是陨铁打造,削铁如泥的宝刀啊!
李元珏有些呆了,明明是木质,却坚硬如斯!费了一番功夫,将羽箭取下,正要唤来军需官。突然汗毛乍起,警兆顿生!
“太子殿下,尊驾可还记得小子我啊?”
李元珏猛然转身,戒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强垛之上盘膝坐着一个少年,灰布短衣裤,头发随意扎了个结,束在头顶。扫视全身,上下没带任何物件。十三四岁年纪,那张浓眉大眼的脸上挂着笑容,正盯着自己。
“你是?”
北夏太子只觉面善,但一时半会地没想起来。不过毕竟为一朝太子,很快便恢复了上位者的气魄。
“何人闯我北夏城池?!速报上名来!”
“北夏城池?看来您这位北夏太子殿下的记性甚是不好啊。”
白青从墙垛落下,一边缓步走向李元珏,一边说着。
“我东宋潭渊城,太子记错。连我这个救命恩人都不认识了,北夏恐怕要亡啊。”
“尔敢!勿论你是何人,也不管你是如何来得这城楼之上。就凭你方才这大逆不道之语,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说着,李元珏往后一步,大喝一声:“来啊!”
城楼前过道上立马涌进二三十名刀斧手,顿时此处寒光照衣,煞气冲天!北夏士兵们一边警惕盯着手无寸铁的灰衣小子,一边竖起双耳等候太子殿下一声令下。
“我名白青,太子殿下可有印象?”
白青打算再给一次机会。
“慢!白青?!你是白青?!蜀英侯白荣之子白青?!”
白青点头,未及说话,李元珏便抓着他上下打量。
“不对,我亲眼见你死了,就在我父皇王庭!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太子殿下再次退后一步,满面惊疑!
这回轮到白青瞪眼了:“我死了,在北夏王庭?!”
“不仅是白青,还有白青之父,穆安将军,都被国师活捉。三人于我父皇王庭自刎而死。我亲眼所见啊!你是何人?休想迷惑本王!给我拿下!”
刀斧手一听喝令,连忙快步上前,无奈城墙过道狭窄,只容单人,便整齐排成了一排。就在此时,白青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手势。
下一刻,“铛铛铛铛!”
一排整齐的皮盔被钉在了墙上,同样的羽箭入墙一尺!刀斧手们摸着头顶,冷汗直冒!
李元珏也不好受,银盔顶端红玉被射爆,红缨钉在身后墙上!
“白青替我爹白荣,请太子殿下给北夏皇帝带句话。勿论白家人如何,东宋国土也容不得他国来犯。”
见李元珏呆立当场,白青走到他身前,抬手替他把银盔扶正。
“现在,领着你的兵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我保你无恙!否则,我可以做到一个不留!”
白青说完,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位太子殿下。
这时的李元珏,内心挣扎不已,他对白家恩情有所挂念。但自己生在帝王家,更是太子之位。强敌环伺,如履薄冰。
这次国师将白家一族毁灭,国内群情激奋请战无数。他也是被架着上了战场。如今再未损兵折将直接回朝,定是落个畏战之名。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此班师。但白青之言不能不信,那不知何处射来的羽箭,足以将冒头之人射杀干净。”
李元珏心无定论,脸色变换,手心都捏出了冷汗。白青看在眼里,心知这位太子于蜀英城都有人敢当街刺杀,必定北夏夺嫡之争甚是火热。
“你很犹豫,我便给你些决心吧。”
白青不再多言,自那墙垛起身,一步向城外跨出。在众人惊恐呆滞的目光中,银光包裹飞向远处。
一盏茶的功夫,一道巨大银盘自远处极速飞来。悬浮在潭渊城的上空,二百神弩营射手居高临下!
“铛!”
白礼当先一箭,钉在了钟楼巨钟之上!
随即这座城池中心的巨钟开始轰鸣!随着月华银盘载着二百射手围着钟楼绕完一周,钟声停下。
李元珏望着那被射成刺猬的巨钟,终于颓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