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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心安慰着银尘,却不知道反而将一玄子说得满脸通红:“师叔,我错了,我不该拿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假正道和您比较……”
“无妨。”万剑心随意一摆手:“银尘,将那船击沉吧。”
“其实,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领略一下,何为现代战争的残酷。”银尘拿起操纵杆,仿佛打游戏一样瞄准的声呐锁定的目标。
“现代战争?”
“是的,现代战争,就是人操纵机器杀人的战争,而不是像你们一样,人杀人的战争。”银尘瞄准了救生船,正准备发射鱼雷,就看到声呐显示屏上那条船开始翻滚机动起来。
“怎么回事?”一玄子紧盯着屏幕:“怎么,难道他们也会开船?”
“看来他们真的攻入了驾驶室——我故意将驾驶室里的操作系统变得复古又简单,让他们有机会在临死前好好玩一把开船的游戏——这就是我给她们的公平。”
“那么你究竟想如何?”一玄子被银尘的决策搞糊涂了。
“当然是给他们一个斗兽场,他们打,我们看戏。”银尘终于露出了他恶作剧魔的真面目:“法师的复仇是很华丽的,非得将目标玩得筋疲力尽不可。”他放下操纵杆,打开了一面触摸屏:“你们两个叫所有人到食堂集合,我们有免费的江湖大戏可看了,炽白芍药出手,也是难得一见的。”
银尘说着,突然顶到身后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恩师,能不能将赵德天和赵玉衡接过来,他们两人,应该是无辜的吧!”
赵凌云站在门口,显然他已经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当然也很是认同万剑心的观点,不过,王师不伤无辜的信条还深刻地印在他的脑子里,而尊王府的二少爷和崇王府的二少爷,此时就是他眼里的无辜者。
“不行,我不想将魔威阁的冯烈山或者解语宗的柳梦仪也请到船上来,凌云,你要知道,我现在追求的是‘绝对安全’,那么我们队伍里就不能混进来任何一个外人,懂吗?”
“可是……”
“没有可是!”银尘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船,叫做潜艇,它从外部很难被攻破,因为茫茫大海里找一条浮在海面上的船尚且困难,就不要说这种潜行在水下的镇国利器!然而,这种武器的内部是极其脆弱的!任何一个外人混进来,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变了心,都有可能导致整艘船彻底倾覆,永沉大海!何况我们现在四周都是熔岩,你认为我会允许任何一点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吗?”
“额……好吧。”赵凌云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情绪低落地告退了,他和赵德天赵玉衡还有一些交情,因此看着他们在眼前死掉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可是,哪怕银尘不说,他也知道,他和这两人,和这世上所有的纨绔子弟都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他的人生,绝不能被牵绊在这这些儿女情长上,正如万剑心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复仇中一样。
他走开了,他清楚自己甚至不能给那位年事已高的甄老太君送去一封吊唁的信,因为他的父亲年轻时候,可没有少受到这位“据说很慈祥”的老太太的打压。
“果然恩师说得对,文不能治国安邦让百姓安居乐业,武不能抵御外侮让百姓活出点尊严,这样的官府,但凡碰到点人情关系,就是清一色的黑暗。”赵凌云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耳膜里充斥着喊杀声和打斗声,他猛然一个哆嗦,赶紧抽出袖子里的斧头,可抬头一看,那血腥混乱的声音,居然是从,嗯,对他而言就是从一幅画里传出来的。
那画面中,一间间房门打开来,一道道鹅黄色的身影奋不顾身地扑出来,然后被更奋不顾身的黑色身影扑杀在地。
板斧与短刀,相互碰撞间,爆发出云雾般般的罡风,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红色,看起来如同魔道末日的血云。
罡风起,裂肚穿肠,黑风阵阵猛鬼力,红电电闪闪风雷劲,板斧砍破胸膛,刀尖挑断肚肠,什么偷袭暗算,分明是正面厮杀的修罗场。
当银尘打开监视器,看到救生船里面的景象时,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阵地战?”银尘指着画面说道,此时,在救生船的最下面的一层,解语宗的软妹子们组成了一个圆环套圆环一样的奇怪军势,在狭窄的通道里将所有人的罡风融合成一体,抵御着从楼梯口下来的魔威阁弟子的进攻。
魔威阁弟子在这样的狭窄地形下最多展开七人的七海座军势,而解语宗的妹子们则是将所有不再接触面上的姐妹们的罡风全部加持在面对敌人的几个长老身上,一时间,居然形成了对付魔威阁的绝对优势。
不过,这样的优势肯定是用血换来的,君不见另外一条走道上,多少美艳柔软的身躯倒地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渐渐僵硬。
就在银尘和万剑心谈话,然后带着人去食堂看“直播”的这一会儿,解语宗就倒下二十个,魔威阁倒下了十几个,双方经过了最初的时候的短暂又惨烈的厮杀,终于陷入僵持。
“这些家伙怎么搞的?偷袭也能弄得这么狼狈吗?”万剑心冷森森地讽刺道,既然已经决定不去手刃仇人,只是看着仇人灭亡,那么万剑心也不介意暂时支持一下魔威阁,只可惜,魔威阁的表现实在让他看不下去了。
“奇怪了,解语宗是怎么防住偷袭的?对了凌云,你要不要吃点鱼干?”
“我估计她们可能在门口放了什么警哨,或者聚元式之类,魔威阁的弟子们大都混迹于城市,很少有野外战斗的经验,所以着了道——恩师,我不想吃鱼干,喝水就行了。”
“可是小王爷,解语宗的弟子们不是应该更没有野外作战经验吗?他们都是些,嗯,呆在青楼里弹琴唱曲的女子,哪里来的机会?”
“解语宗的弟子都是半路出身,当了青楼女子之后才能入宗门的。”这时杨紫依的声音暖暖传来:“她们大都是些苦出身的孩子……而且入了宗门,也要和别的宗门的男弟子一样,入深山老林里试炼,在荒野上弹琴,用以磨练琴技,只不过,她们的风雷之力的琴声对付魔威阁令人神智混乱的猛鬼之力没有任何效果,否则,只怕此时魔威阁要退却了——”
杨紫依耐心地解释着,却忽然停了下来,因为画面之中,出现了冷泉的脸。
【逃生船中下层】
“几倍于敌,却久攻不下,你们魔威阁,真是从那天榜十大门派跌落下来,就如此一蹶不振了么?连这点小事也干不好?”冷泉冲着冯烈山露出袖子里的金铜色的钢爪,做出一个威吓的动作,此时得知前线战况不利的她,头顶上似乎都浮动着一道无色透明的业气火焰。她已经分外愤怒了,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闹成这个样子,眼看着就成了拉锯战,她不担心战况持久,她最担心的是战况一久,被那躲在也不知道哪个高等房间里的银尘窥探出了炽白芍药的虚实,反过来给她背后一刀,那可就是比阴沟里翻船还憋屈的事情了。
她并不知道,此时她早就阴沟里翻船了。
“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冯烈山此时正是一肚子火气,冷不防被冷泉一刺激,立刻就顶了回去。
“你还有理了?叫你们偷袭偷袭,怎么就弄成了强攻了?还江湖上有数的门派呢!连朝廷的巡防营都比不上,至少人家还知道放‘鱼饵’去钓山上的贼匪!”
“你行那你来!”冯烈山被冷泉骂了几句,原本就觉得委屈的他更是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本座真是服了你们这些白芍药了!解语宗里那么大一个金丹高手你看不见吗!还要我等硬着头皮上!你怎么不说先解决了那个人再说。”
“原来如此!你们这些贱民真的开始找理由了!好!本宫信你们一回!那些合道的返虚的金丹的,包在我辈身上,你们,务必要将解语宗赶尽杀绝!”
“这还是个话!”冯烈山听到冷泉傲慢无比地大包大揽,暗自松了一口气。起身跟着他朝下面走去:“我等也是被那金丹期的老怪物发现了行踪,才变成强攻的——”
“你的意思是是那家伙一直在四处巡逻?”
“不,她去这层找那什么杨紫依了,结果没找到,折回来的时候撞上了。”
“也罢,天不作美,不过那杨紫依待会儿可得交给本宫处理——”
“那是真王的人——”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本宫是后党之人,你魔威阁也是后党之人,后党之人,只为后党做事,家国天下这些,不该管的不要去操心。本宫能理解,你们这些男人都喜欢当英雄,过问家事国事天下事,只可惜,现在还还不能是时候,因为我辈还只是后党……”
“还只是后党?!”冯烈山突然停住,一秒钟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再次迈步:“想想也是,若果一身权柄荣耀,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偏生又妻妾无数,坐拥天下美人,任谁但凡有点壮志,也不敢如此豪赌什么感情——大的不说,就是乡下土财主的大老婆,只怕也要用些手段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冷泉停下来,却并未转身:“只是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外人面前,绝不能说出半个字——你刚才的话有些露骨了呢。”
“属下谨遵教诲。”冯烈山突然朝冷泉躬身行礼,状极虔诚,让冷泉吓了一跳,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你倒是伶俐的很呀!故意交浅言深,而且,也算是心直口快,敢于顶撞上级的——罢了,本宫自然会向【弯公公】嘱咐几句的,到时候你就不单单是个什么魔威阁的长老了呢,所以要做好准备——本宫职责在身,不能直接指挥你,毕竟本宫啊,只使唤得动着朝野上下的大小公主郡主才人诰命……”
“属下谢恩!”冯烈山的鞠躬变得更殷勤了,只可惜,即使是银尘的针孔摄像头,也拍不到他那一双眯缝眼里,一闪而逝的毒光。
他是魔威阁里的毒穿肠。
两人联袂来到最下面一层,看到梁云峰带着一群弟子和韩高丽带着一群妹子对峙着,韩高丽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梁云峰却是一脸决绝凶狠,仿佛下九流的肥皂剧里的男女猪脚,而韩高丽身后,站着徐梦丽,太上长老,韩婵儿等等高人,以她们为中心,整个解语宗里人人将罡风连接起来,居然变成了彻底的铁板一块。
战斗暂停了,解语宗的军势虽然强大,但是高强度的激烈拼杀让解语宗的女弟子们有点吃不消,一些神功不太熟练的弟子在运功和拼斗中动作一缓,就被魔威阁的豺狼们逮到了机会,对准弱点一斧头下去,便让原本天衣无缝的军势有了血色的裂痕,进而有了倒下的尸体,魔威阁这便也不好过,毕竟已经失去了江湖十大门派的底蕴和力量,七海座的军势面对解语宗的百人大阵如同海浪撞击礁石,一下子就四分五裂,许多男弟子还米有将《亡魂杀破大法》中的招数使出来,就被一刀抹掉了脖子,挣扎着旋转着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和那些他们曾经殷勤追求,这会儿又拼命想要杀死的柔弱少女们倒在一起,相互凝望着,甚至彼此伸出手相互握紧,呻吟着扭动着喘息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们毕竟是相濡以沫共同闯过两道关卡一个一冲亡魂封印的人。他们之中有好些人都有了萍水之欢,就算是一夜艳情,就算是明知道没有什么未来的地下情缘,也不可能砖头就忘了。拼杀的时候或许能用“尊上的命令就是如此”来把一切掩盖,可是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一旦到了绝无希望的弥留时间,这些不幸的青年男女甚至少年男女们,就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在最脆弱的时刻露出最让人心碎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