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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短十几天功夫,许钟两进省城,经历了翻脸不认人的吴媚、唯利是图的长途车老板、苦难的刘亚男、尔虞我诈的花市奸商,其间的感觉直可用刻骨铭心来形容。正是因为如此,他脸上的稚气也在短短的十来天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堪破世情的淡然。
淡然可以使人超然,淡然也可以使人显得痞里痞气,许钟即属后者。
走进二宝家,在赛牡丹妖妖的笑容里,他痞里痞气说道:“你一个人在家?”
赛牡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给我倒杯水。”
“哦,我这就去!”老于世故的赛牡丹也察觉出许钟身上的变化,来不及细想便扭着翘翘的屁股进屋里张罗去了。
许钟则大模大样的一屁股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闭起眼睛养神。赛牡丹是他报复桃树坪的另一个对象。
赛牡丹是李二宝的继母,三十出头的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丰腴而不失窈窕,麦色皮肤细腻光滑,头上乌云鸦堆青丝袅袅,走起路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终日妖妖媚媚的样子,村民戏称赛牡丹。
赛牡丹从小便风流成性艳名远播。
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时,便被自家堂哥弄大了肚皮,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后来迫不得已远嫁到桃树坪作了二宝爹的填房。
她比二宝爹足足小二十多岁,老夫少妻哪还有个好?赛牡丹奶大皮滑水丰,床第之上贪欢无度;二宝爹本是色中饿鬼,宝刀虽老尚能饭矣。然色乃伐性之斧,几年工夫下来,老家伙生生被赛牡丹榨成了一张人皮囊子,落了个半身不遂瘫倒了在床上。
算起来二宝爹瘫在炕上已有两年了,这娘们八成也蹩坏了。这两年,但凡二宝回来,赛牡丹便忙前忙后骚情不已,要不就赖在小两口房里不走,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这娘们在外面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妖精一般,为甚,想勾搭野汉子呗。可惜,周围十里八乡的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除了老掉牙的男人就剩下还在怀里吃奶的男人了,没人欣赏。
许钟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正是看准这点,才选择对赛牡丹下手的。
不多时,赛牡丹端了一杯茶风摆扬柳一样飘了过来,秋波如水面含春意。
接过茶,许钟顺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捏了一把,赛牡丹顿时半边身子顿时醉了一样麻酥酥的,却面红如火地嗔了他一眼:“你昏头了不成?在院子里就毛手毛脚。”
听话听音,许钟稍微试探,便发现赛牡丹没有半分拒绝的意思。
他一口气喝完杯中水,抹了抹嘴上的水,说道:“那就进房呗。”
一旦上了床,赛牡丹佯装的那么一星半点的矜持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如火的激情和急不可耐的前仆后继。
有了古月那位启蒙师傅,许钟早已经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所以,应付饥渴难耐的赛牡丹,尚且不在话下。
事毕,两人躺在床上喘粗气,东一榔头西一棒说起了闲话。
许钟问:“你懂得的邪门歪道还挺多?”
赛牡丹也不忌讳,笑吟吟道:“当年在娘家时,我和堂兄经常偷鸡摸狗,开始时不敢走前门,只好走后门,说起来也是被逼无奈。”
“哈哈哈……”许钟顿时爆笑起来。
“你笑啥?你以为我天生就是个**破鞋?”赛牡丹杏眼瞪了起来:“那时家里穷,一家人睡一条大炕,父母在这些事情上不注意,早早就把我催熟了,小小年纪便成了人们常说的‘闷骚’,小孩子懂个屁,越闷越骚。我堂哥当时已经结过婚了,精明伶俐,人又漂亮,三下两下便把我哄进了高粱地里。”
“后来呢?”
“后来就出事了,他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就跑出去打工,死到外面了;我就嫁给二宝爹这个老棺材瓤子,想来想去,其实都是老天对我惩罚。”
“你再没见过你堂兄?”
“见了又能咋样?仇人一样。”
许钟以前只知赛牡丹是个风月老手、是出了名的风骚娘们,却不知后面竟也藏着这么一个苦涩辛酸的故事。
当初若非年幼无知一时贪欢而坏了名声,以赛牡丹的花容月貌,嫁一个年龄相当家境殷实富裕的人家不存在任何问题。何至于为了逃避村人的口水和白眼而远嫁他乡,跑来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填房?
许钟心里轻轻抽了两抽,不由叹道:“哎……人皮难披啊!”
“人到世上就是受罪来了!”赛牡丹眼圈一红说道。
“谁说不是啊?”小时候的遭遇呼的从眼前掠过,他的眼眶子有点涨。
正说着话,却听到有人在院外拼命拍打院门,伴随着拍打声,有人高声在外面喊道:“牡丹娘娘,县里来人了,要见许钟。”
赛牡丹皱眉道:“谁呀,找你找到我这来了?”
“估计是我进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咱们也完了,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人。”
不多时,大嘴婆娘领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两男女穿着很时髦洋气,一看就是城里人。
而这两人,一个扛着摄影机,一个手持麦克风,麦克风上竟然还写着“青羊县电视台”的字样,一看,便是电视台的记者。
许钟一看这个阵势,开始犯嘀咕:这长枪短炮的,想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