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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还没说完,房门被人踹开,几个全副武装端着微冲的特警冲了进来。
丧彪摸了摸腰间的枪,最后还放弃了,他蹲下了,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许钟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扑向自己,他疲惫的就想要睡去,他知道自己没死,救自己的人来了。
可是,马上想到年轻无辜的高晓雨有可能葬身火海,他咬死下唇,压榨出身体内最后一丝能量,猛地站起身来,扑向酒吧门口。
“许钟!”
张殷殷红着眼喊道。
正是由于国安的秘密有效的行动,才粉碎了黑帮这次暗杀,才从枪口下救下了许钟。
许钟头也不回:“高晓雨在里面,救她!”
“许钟!”
张殷殷声嘶力竭的喊道,许钟的情况她看的清清楚楚,这种身体状况去救人,很有可能把自己赔上。
张殷殷吸了吸鼻子,看到许钟惊世骇俗的踏着人的脑袋,向火场中冲去,看到立身处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都是许钟流的,张殷殷行的闭上了眼睛。
张殷殷让手下立刻报火警,自己则是个叔叔张富强拨通了电话。
张富强道:“殷殷,叔叔很忙,有时间再给你回电话,就这样,挂了。”
张殷殷道:“高晓雨在野玫瑰酒吧,这里发生了火灾。”
“什么?报警啊!”
“报了,但是交通瘫痪,不知道消防车能不能来?”
“交通信号还有五分钟就可以恢复,先救人啊!”
“我会的,你通知一下高市长,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殷殷,小心!当事不可为,就放弃。”
张富强还没有说完,张殷殷便挂了电话。
许钟扑入火场后,一楼大厅已经是毒烟弥漫,各种橡胶、高分子材料烧着后,散发出令人呛鼻,令人作呕的气味,许钟用袖子捂住口鼻,在烟雾中找到了楼梯,他赶忙抓住楼梯不锈钢拉杆,就要向上爬去,三步便上到了一半。
哧——扶手被烧的通红,许钟的手心顿时被烤焦,他手刚松开,脚下楼梯咔嚓一声向下落去
张富强犹豫再三,还是给高瑞国拨通了手机。
高瑞国接通后道:“富强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的手机真难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交通。”
张富强道:“高市长,交通已经恢复了!”
“伤亡大不大?”
“正在清理调查中。”
高瑞国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
“高市长……”
张富强欲言又止。
“嗯?还有什么事?”
张富强沉声道:“我刚接到殷殷的电话,说野玫瑰酒吧发生了火灾。”
高瑞国皱眉道:“该死的,就知道添乱,赶紧派消防车去救啊!”
“小雨在里面。”
“什么?”
高瑞国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摇头轻笑着:“你说什么?”
张富强抿着嘴唇道:“小雨在里面,许钟进去救她了,因为交通瘫痪,消防车还没能到达,您别激动,相信许钟。”
其实,说这样的话,就连张富强自己都没有一点底气,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许钟身上。可是,他也知道,今晚的许钟不同往日,他自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高瑞国慢慢放下手机,张富强后面的话他一句没听清,他抬头看着墙上,妻子温婉如昔的笑容,耳边回荡着妻子临终嘱托:照顾好孩子,照顾好我们的小雨。
高瑞国吸了吸鼻子,感觉有咸湿的液体流入口中,当年,自己因为公务在身,赶回妻子身边的时候,妻子因为难产,已经处在弥留之际。
为了女儿,堂堂的市长,不到四十岁的高瑞国一直打着光棍,坚持没有再取。
可以说,除了工作,女儿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如果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
高瑞国惊慌失措的冲出门,发动了车子。上一次的惊慌失措,是在听到妻子难产的消息时。……
许钟死死抓住烧的发红的不锈钢扶手,脚下楼梯已经不存在,如果掉下去,就会葬身火海。
若是在平时,就是扶手烧红了,许钟也可以在上面借力,并且保证自己的安然无恙,可是今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英雄末路。
许钟手上的感觉已经麻木,他似乎能够嗅到自己肌肤被烤焦的味道,但是他坚持住没有放手。
慢慢的,许钟也想放弃,向就这样放开手,也会不会太痛苦,就不用这么累了,他似乎看到了父亲、母亲、师傅在向他招手。
许钟脸上荡漾起安详的笑容,抓着扶手的手一寸寸向下滑去,下方的火舌已经额可以灼烧到他的脚底。
“爸爸!”
许钟心中一惊,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如果不是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天真孩子的面容,若不是因此而想到有孕在身的墨雪,还有一个个知己红颜,他也许真的就放弃了。
啊——许钟一声歇斯底里大叫,不锈钢扶手在他手中严重变形,他终于借力重新踏上了仅有的几节楼梯。
回头看了看滚滚浓烟,许钟大口喘着气,暗自庆幸了一下,就爬起来向楼上走去。
高瑞国赶到酒吧门口时,一眼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张富强和张殷殷,还有就是警察和看热闹的市民。
高瑞国跳下车,大步走到前面,喝问道:“张局长,怎么回事,消防车在哪里?”
张富强低下头道:“高市长,因为必经之路发生了多起交通事故,所以,消防车还在赶来的路上。”
高瑞国摇摇头:“效率真够高的!联系地方军区,出动武装直升机救人。”
张殷殷道:“已经联系过了,应该就到。”
高瑞国一把拉掉领带,就向酒吧门口扑去。
两个警察拦住了他,张富强也上去拉住高瑞国。
高瑞国红着眼睛喊道:“放开我,我的女儿在里面,我要去救她,我听见她在叫我。”
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天花板坠落的声音,伴着浓浓的烟尘,高瑞国眼睛一瞪,随即再次大喊起来:“你们放开我,小雨,不要怕,爸爸来救你,爸爸来救你……”
张富强也红着眼睛道:“高市长,小雨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要救人也应该是我,让我进去。”
张殷殷走上来道:“你们不要争了,直升机和消防车已经到了,小雨会没事的!”
高瑞国终于被拖了下去,可是,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酒吧所处的这栋楼,整座楼层都散发着滚滚浓烟,他的心在一点点坠落,侥幸在一点点消失。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首先,因为烟雾过大,直升机无法靠近,水弹也无法准确投射。
其次,消防队的技术人员经过评估发现,酒吧当时的装修用的都是简易材料,如今大火一烧,建筑再也承受不住水枪的喷射,真能利用云梯进入现场救人。
高瑞国要一抬头:“你们都是专家,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救人如救火啊!”
他已经方寸大乱,此刻,他再也不是一个叱咤风云、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市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一刻,他开始祈祷,祈求诸天神佛,保佑自己的女儿。
张富强同消防队的技术人员研究完具体方案,就立刻付诸实施。
四架云梯不断升高,穿戴整齐背着氧气管的消防员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高晓雨是被浓烟呛醒的,迷迷糊糊的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前后左右空无一人,她开始寻找逃生之路。
刚刚来到楼梯,楼梯边塌了,幸亏她跑得快,不然早已葬身火海,从新跑上楼,寻找逃生门,走到尽头却发现那道门被铁链锁死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如何打开,于是,高晓雨又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流泪,有被烟呛得,有的是因为害怕、伤心。
自己刚刚双十年华,还没有真正爱过,难道就这样离开了,她想到了一个很唯美的词汇——天妒红颜。
“不,爸爸,救我!许钟,救我!”
高晓雨失了方寸,大声呼叫,可是,刚叫了一声,她便被浓烟呛的一阵干呕。
随后,地面一阵晃动,她赶紧向后退去,她刚离开,楼面便坍塌了,高晓雨又是一声尖叫,她茫然四顾,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须要冷静。
脑海里回放着从小到大防火自救的一系列常识,她立刻向身后的卫生间跑去,同时随手扯下了自己的胸罩,在水池中浸满了水,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上,她将水龙头大开着,自己靠着一侧的承重墙上,默默看着自来水。
只要这水不断,自己就还有希望,她相信,爸爸一定回来就自己,多坚持一秒,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许钟跑到之前那个桌子旁,没有发现高晓雨,他感觉自己因为紧张,肾上激素急速分泌,他大声喊着:“小雨,小雨——”
高晓雨隐隐约约听大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跑出来一看,马上哭着喊道:“大叔——”
许钟快步向高晓雨走去,眼看着许钟就走到高晓雨的面前,突然,许钟发现,高晓雨头顶的吊顶掉了下来,许钟一个飞扑,将高晓雨扑倒,盖在身下,然后,带着火焰的木质吊顶便将二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