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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村的枸杞产业到底咋样。”
赵帆在加工厂周围转了一圈，问陪同的钟明问道。
整个厂区，并没有听到太多机器轰鸣声。
只有零星几个小厂房，在正常运转。
其它的大部分厂房，都处于停工状态。
看来加工厂的生意不太好。
“不瞒您，我们村的枸杞销售不好。”
钟明一五一十给赵帆解释。
加工厂房每天正常产出量，为两吨左右。
但因为销售不出去，原料大量堆积。
销售的影响，直接影响整个产业链条。
村里的枸杞种植大户，大量结果的枸杞烂在地里。
“潘副支书不是挺能耐吗。”
赵帆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潘晓凯。
一脸热情的潘晓凯，正在给秦妮子介绍枸杞产业，说得唾沫横飞。
“能耐个屁。”
钟明面色恼怒。
“一个吹牛皮的王八蛋。”
对于枸杞村的这种困境，潘晓凯似乎不以为意。
还想着扩大产业规模，准备大干一场。
“学姐，你如果能投资我们枸杞产业，将来一定会有至少三倍回报。”
潘晓凯似乎很会忽悠。
在他看来，枸杞产品销售不好，是因为规模小的原因。
只要扩大规模，一定能占领市场。
“有魄力。”
秦妮子点点头。
潘晓凯年纪轻轻，就敢想敢做。
赵帆跟人家相比，简直逊色好多。
赵帆手中有镇商界的人脉资源，又有省城的大佬作靠山。
这种背景之下，名下的企业也没见有啥大起色。
“我先投十万吧。”
秦妮子想了想，准备入场枸杞村的产业。
潘晓凯是高材生，一定不会看走眼。
“学姐，您可想好了。
错过这村，可就没这么好机会了。
您投的越多，将来回报越大。”
潘晓凯特意命手下拿出枸杞产业规划书，请秦妮子过目。
嘴皮子说得很溜，不去当推销太可惜了。
“那我再追加五万。”
秦妮子面带一丝犹豫。
“妮子，你疯了吧。”
赵帆上前一步，皱眉道。
十五万的投资，不是大数目。
但这钱如果打水漂，也有点可惜。
“潘副支书，你的忽悠本事还行。
当个村干部真是屈才，你应该去保险公司作推销经理。”
赵帆面带不屑，斜瞥着潘晓凯。
在场陪同的村干部，不禁诧异。
一个小村来的赵帆，居然敢对潘副支书不敬。
简直不像话。
赵帆是什么人，一个小农民，还是大岭村这种小村来的。
潘晓凯副支书可是顶尖财经院校毕业，论对商界的了解，超出赵帆恐怕不是一个等级。
“赵帆，我看你是嫉妒我们潘副支书。”
一名村干部忍不住开口。
“你别忘了，你们村铺设宽带的事，还得求我们呢。”
“赵帆大哥，您不懂产业链的事，我不怪你。
等哪天有空，我上门教一下你。”
潘晓凯背着一手，语气透露着高高在上。
赵帆一个泥腿子懂什么，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产业链的事，我都没搞。”
赵帆冷笑。
“你背景难道比我还厉害吗。”
搞产业链是得人脉支撑的，否则在方山镇这种小地方难以成功。
枸杞村的枸杞产业，在赵帆看来得跟别人合作。
如此一来，合作方才会替枸杞作销售。
没有合作方，所以枸杞村的枸杞产品会滞销。
“赵帆，你这是瞎说。
我是财经专业的，难道不比你懂商界。”
潘晓凯不服气，语气也开始不客气。
“你是书斋里的大学生，没有实际经验。
我这么说，是在救你。”
赵帆哼了一声。
书本上学到的商界知识，跟实际是有差距的。
“赵帆，你闭嘴吧。”
秦妮子脸色变得不太好，但心底对被赵帆的说法很同意。
作为管理乡村企业两年的秦妮子，比刚刚大学毕业的潘晓凯有经验。
赵帆讲的的确是现实。
秦妮子是看在校友的面子，投资是十五万的。
“潘副支书，大事不好。”
就在这时，枸杞工厂的厂长一脸急色，从办公楼跑出来。
在场人不禁一愣。
“咱们工厂合作的两个经销商，都打算终止合作。”
肥胖身材的中年厂长，声音都急得变了。
停止合作的经销商，是工厂仅有的两个。
如果停止合作，一切全完了。
“啥。”
潘晓凯冷汗都下来了。
“你没跟经销商解释一下，咱们工厂正在引进资金扩大规模吗。”
潘晓凯懵了。
突然终止的合作，掐断工厂最后一丝生机。
“我说了。”
正是因为听到枸杞加工厂扩大规模的消息，两个经销商才决定合作。
在他们看来，潘晓凯是瞎忙活。
枸杞加工厂恐怕会面临倒闭，必须及时抽身躲开，免得被牵连。
“学姐，您可得救救我呀。”
潘晓凯面色泛着哀色，对秦妮子求道。
“我咋救你……”秦妮子带着一丝茫然。
枸杞产业，她从未探足过。
“您如果不救我，我仕途就完了。”
潘晓凯引以为傲的枸杞产业，是他的一个政绩。
如果出事，他别说晋升，能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偌大的枸杞村，都在枸杞产业这条船上。
船如果出问题，村民们能扒了潘晓凯的皮。
“只有一个人能救你。”
秦妮子双眸掠过周围众人，落在赵帆身上。
赵帆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
挽救一个小工厂，应该不再话下。
“谁。”
潘晓凯忙道，如即将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给他磕头感谢。”
潘晓凯脸上的高傲，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
秦妮子将脸侧向一边，探出一根玉指，指向旁边的赵帆。
“赵帆……这个小农民？”
潘晓凯大为吃惊。
自己都搞不定的事，难道赵帆就可以？
赵帆懂经济学吗，知道产业链咋回事。
“学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潘晓凯显得疑惑。
让他求赵帆，似乎磨不开面。
沙，沙。
工厂大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
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头，穿着一件格子短衫。
一脸气色，踩着一双布鞋走了进来。
“白支书来了。”
看到短衫老头，在场人都心底一抖。
白支书一向严厉，很少掺和枸杞村的事。
但如果村里发生大事，他一定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