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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咔嚓”、“咔嚓”响起脚步声,来人跑得气喘吁吁,埋头钻进后厨,抬眼巡视屋子,目光落在右手台子边低头熬药的女子身上。
新月喘着冰冷的气,平复了会儿才问道:“九儿,药熬好了吗?”
“快了。”九儿头也不抬的应了声,新月凑近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九儿往药炉里添了一块柴,“主子从宫中回来,可有什么不适?”
新月怕她担心,多想什么,将宫内的事情捡了些重要的说。
“韩家一直找主子麻烦,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看呀,经过这一次,皇帝定然不像从前那么信任他们了。”
新月拿着厚布掀开沙罐盖,吹散浓郁的药雾,往内凑了几眼。
“药好了,你给主子送去。”
“我去?”
九儿诧异地睁大眼,眼中有淡淡的责备,似在怪新月拿这个开玩笑。
新月当然清楚九儿在想什么,将药汤倒进碗里,放在托盘之上递给九儿。
“主子一直都知道这段时间是你在熬药,她还是喝了,说明主子的气消了大半,而且我这才来,她也给我暗示了下,让你去见她,你若不去,主子更难哄好。”
九儿望着黑糊糊的药,迟疑了好一会儿,直到新月再次催促,她才回过神,坚定了神色。
“我去。”
寝宫内,乔九昭慵懒地躺在卧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游记,看都没看来人,随手指着一旁的案桌:“放下吧,等一会儿我在喝。”
九儿顿了一下,听从她的吩咐,将药碗放下,迟疑着该不该离开。
但若离开了,主子看书看得入神,未必会记得饮用。
九儿心思一个来回,已经有了答案,她低着头站在一处,直到乔九昭缓缓开口。
“九儿,你跟我多久了?”
原来主子一开始就知道来的是她,九儿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乔九昭眸光微凛,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忘了是吗?”
九儿打了个冷颤,立即跪下:“奴婢记得,到现今为止,已有两年零三个月。”
乔九昭淡淡点头:“说长也不长,毕竟你是殿下身边的人,不听我的话也属正常。”
九儿立即道:“奴婢虽然是殿下手上的人,但自从殿下将我赐给你,奴婢的主子就只有您一人。”
乔九昭微微蹙眉,九儿虽然在她身边待的不久,但已经是她的左右臂膀,很多事情她也只有交给九儿才放心。
如果她听从温决琛的命令,即便是为她好,她也信不过。
“我这人记仇,尤其是对信任的人,如果你当我的主人,又怎么会瞒着我?要知道送药那一日,我是清醒了的,你半点暗示皆无,当真表里如一?”
九儿无声苦笑,她难道能说她的的答案与太子一样吗?
“奴婢该死!”
又是这一句,乔九昭敛了敛心神,一旁放着的药碗薄烟已但,她伸手端起温热的药碗饮尽,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
“下一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要死不死
的,我可有说过要处决你?”
九儿惊讶的瞧着她。
“起来吧。”乔九昭突然觉得头疼,她抚着额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所做事,虽然惹我生气,但你毕竟是为我好,说到底也是我之前疏忽,让敌人钻了空子,才会闹出这些事来。”
九儿不明所以,一脸困惑地站起身,心底有很多疑问。
她清楚的记得,主子得知真相那一刻,确确实实的动了杀意,但现在她却是一语带过,神色带有些许随意,看似完全放下那件事。
真会如此吗?
乔九昭自言自语地述说着,目光落在时而忧虑,时而纠结的九儿身上,她神色淡然:“只要你以后听我的话,之前的事就算了吧。”
九儿再次跪下,对着天起誓道:“从此以后,奴婢必定以主子的命令为首,绝不会违背!”
乔九昭垂下眸子,指腹沿着杯沿转来一圈,不咸不淡地说着:“以后还是你来伺候我吧,我的事情一直都是经由你手,这段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
九儿轻应了声,将心中怪异的感觉忽略,恭敬的替乔九昭添茶。
乔九昭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这段时间,你应该在殿下那边伺候吧,我有一事问你,韩玉上次来有什么目的?”
九儿仔细回想了下,微微摇头:“奴婢不知,她是突然出现的,根据门卫所说,经常来。只是之前殿下都不曾见过她,这一次答应相见,似乎……与你有关。”
果然……
乔九昭眉眼一冷,宽大衣袖下的手收紧,她紧锁九儿神色,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知道我的毒与韩玉有关?”
“……是,那一日乔大公子来找过殿下。”九儿本想瞒着,乔九昭神色实在冷锐,她心中已经有答案?只是需要一个确定,她便隐晦的说了一下温决琛知道消息的缘由,不敢再说太多。
她就知道,告诉了大哥,大哥就会转转而告诉温决琛,不是说了不让他知道吗?
大哥真是的,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九儿欲言又止,望着乔九昭沉思的面容,觉得可能是件好事,她慢慢退出殿内。
乔九昭看着手上的书,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乔九昭轻轻地叹了口气。
雪落了半夜,天地万物都添上一层厚厚的雪,皇宫内,宫人一大清早就推开门,扫出一道共人行走的路。路旁,沾了淤泥的白雪被染脏,已不负之前雪白,反而有些碍眼,宫人再把它往更深处扫了扫,一队手握利刃的护卫在太监的带领下往皇帝寝宫走。
“快到了,就在前面……”
太监额头冷汗低落,惶恐在在前面带路,颤抖的嗓音流露出恐惧。
宫人纳闷的盯着那队士兵离开,一脸疑惑。护卫何时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皇宫,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昨晚你被惊醒了吗?听说啊,有刺客溜进皇宫,打算刺杀皇上。幸亏有护卫及时出现,否则皇上安危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