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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严寒，就算耀日洒在青砖屋檐上，也没有丝毫改变。繁盛的京城吆喝声不绝于耳，高高飘扬的帆旗印有酒字，川流不息的行人相互交谈。
皇宫有了新的风声，饭后茶点，酒客有了新的八卦闲谈。
粗zhang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着，嘴里嚼着刚扔进去的一颗花生米：“这韩家还真不是什么善茬，天王老子都能为他破例，我看啊，还是早日巴结好他们，来日升达了，要什么有什么！”
另一人摇摇头：“我看未必，韩家犯了那么多的错，说不定上头只是在找理由处决他们。”
“前面那不是最好的理由？放过就是放过，那来的这么多借口。”
“可不是嘛？欺瞒已经是重罪，串通温瑞包庇更加不行，现在还不肯安分，记恨上三殿下，三皇妃也不放过！”
“……欸，你们觉不觉得，这些事有可能是上头吩咐的命令，不然怎么会放任他们挑战皇威。”
这句话引发共鸣，他们杂七杂八的讨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将之串联成线索，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信了再说。
街道车轮声滚滚，他们讨论声不小，又是在酒肆，车上的人听了个清楚。
她握紧袖炉，狠狠一摔，眼中闪过愤恨。
“小姐……”
坐在角落的蘅芜惶惶不安，这几日他们连门都不能出，所需要的东西都是外面送来，现在好不容易解禁了，又传出污蔑他们的风声，而且众人深信不疑，他们想解释都难。
“那些个不长眼的，不必理会。我们去三殿下府中，我找乔九昭有话要说。”
蘅芜顺从地捞开帘子，与马夫说了几句，让他别耽搁，尽快驾车。
府内，乔九昭悠悠枕在窗前，注视着窗外雪景。
“殿下离开有一会儿，没什么好看的，主子，先喝药好吗？”
温决琛先前来了会儿，新月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感觉乔九昭的心情好上许多，趴在窗口看似漫无目的赏景，实际目光有数次落在院门处，她刚才端药进来的时候，正好与乔九昭正对眼。
乔九昭眉头微蹙，不情不愿地一口饮下，秀帕擦拭嘴角，不禁问道：“这药还要喝多久？”
新月面色如常地收拾药碗，说出她说了数次的话：“还要七天，等到了那时，三天一次，主子彻底稳定了，无需再用。”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乔九昭合上窗户，余光瞧见疾步走来的九儿。
“主子，韩小姐来了。”
“比我预料中的要早，让她进来吧。”乔九昭毫不意外，抱着新月递来的汤婆子，放在膝上捂暖微凉的双手，“等一会儿你们先出去，我和她单独一谈。”
九儿犹豫：“主子，这太危险了。”
乔九昭抬眸瞧她，带着不容人置喙的锐利：“她不会武，你们在担心什么？下去吧，让人进来。”
“是。”
九儿无可奈何地退下，新月也随同离开，不一会儿带来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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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乔九昭瞥见韩玉的丫鬟留在门外，微抬下颚，示意下方的空椅，“韩姑娘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韩玉打量乔九昭几眼，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她内心所想，韩玉迟疑了一下，缓步走向空椅，试探地出声询问。
“听闻三皇妃遇刺，我方得空出府，特意来探问一二，三皇妃可有什么大碍？我府上收集来些药草，如果有你要的，我会派蘅芜送来。”
“韩姑娘这又是何必？”乔九昭拿着块咬了一半的糕点，将剩下的咽下，笑了笑，“经历了茶楼的事，你认为我们还有合作关系吗？”
“听三皇妃的意思，好像误会了什么。”韩玉暗暗皱眉，茶楼的刺杀给她带来极大影响，罪名还按在她的头上，“我需要解释一下，茶楼的刺客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必要做这种事情，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乔九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事情已经发生，我手上又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你否决也实属正常。”
质问的怀疑声，表示对方已经坚信是她下的手，韩玉语气流露出一丝厌烦：“我已经答应和你交易，在闹出这些事情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乔九昭轻嗤一声，猜不透其中含义，嘴角笑容的幅度不减，带有一抹探究：“除了你，也只有我的身边的人知道我会去韩府，他们埋伏在半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要如何？”
韩玉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乔九昭抿了口茶，悠悠道：“之前的密道，加上现在的刺杀，韩玉，你府上的人真有意思，许是你们灭了他全家吧。”
韩玉脸色一变，压制住愤怒的情绪，眸光紧锁乔九昭，直逼问题源头：“你主动提及此事，那就告诉我，是谁透露密道给你们。”
乔九昭摆明了让韩玉提心吊胆，她越是着急，乔九昭说得越慢，故意挑战她的耐心：“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们自己，密道的事告诉过谁。”
韩玉想到什么，眼中浮出怒火，愤而站起身，脆鸣般悦耳的嗓音冷锐：“乔九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想挑拨我们关系！”
乔九昭轻抚着汤婆子，不明所以道：“你身边的人除了问题，怎又怪到我身上来了？”
韩玉怒气无处发泄，愤愤地坐回椅子，深吸一口气，转而怀疑乔九昭：“暗杀的事情刚冒出，你就拒绝见我，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的戏码。”
乔九昭无所谓地开口：“如果这样能使你逃避现实，有何不可？”
“你心机之深，我望而止步。”韩玉靠在椅背上，将乔九昭的目的一点点说出，“温决琛一直再针对我韩家，你让我失了龚家这个助力，不就是想联和温决琛铲除我们吗？可惜你们的计谋已经被我看穿，你们绝不会成功！”
“你未免太看得自己了。”
乔九昭泼着冷水，语气悠然。
“事实就是如此，信不信在你，至于韩家……决琛要灭了你们，根本不需要多少心神。说到底，你们凭借龚家，有了朝中经济来源，温衡钰也是为了这个才保你们，然而你们随时可以替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