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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意料的回应，出人意料的结局。
刘楚楠蹙眉转头与温决琛对视一眼，目光微沉。
温决琛将目光从那本奏折向上移到温衡钰毫无表情的脸上，眼神随着烛光而跳动隐晦不明。
龚康诺静静地看着上方的温衡钰，接受到韩卓等人询问的目光，示意的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不在表露出任何一丝情绪。
筹备多日，终于等到今日，最好的结局，却最令人不安。
户部尚书刘谦只能在沉闷的气氛中等待，不安越发强烈冲击着他的所有的神智，维持着前面上的一派镇定自若。
这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人，或许从未了解透彻过，对上现在的温衡钰，因为不知而不安。
密封温暖的屋内，在场所有人纷杂的思绪都被压缩在室内，混浊慢慢的发酵，浓稠而又压抑，不过一瞬的时间，却变得尤为漫长。
须臾，温衡钰右手将奏折放在右侧桌案。
“户部尚书刘谦可在？”
“在。”
“你可知罪？”
刘谦一震，抬头望着依旧温润俊秀的脸，一时恍惚。
温衡钰左手拿过一本新的奏折，手指轻轻的摩擦的上面细致图案。
“户部尚书刘谦，先祖刘轩世家墨香大族，世家代代没落，刘家以颇为丰厚的底蕴，移居定局桐廉村，家境贫寒，代代坚持识文，出文人，至今朝，无兄长弟妹，刘家只余一独子，刘谦。”
“六年前赴京赶考，得先帝赏识，入朝为官，任户部尚书一职。还要朕说下去么？”
“臣知罪。”
“何罪？”
“官辞归家，为子不孝……”温衡钰慢条斯理的看向温决琛，眼中无任何情绪，淡道，“怀有二心，为臣不忠。”
温决琛平静的迎上温衡钰的目光，不言。
“柳县现今情况如何？”温衡钰平淡的问道。
“回陛下，柳县虽天灾降临，根本在于人祸。”龚康诺上前一步回道。
“人祸？”温衡钰打开奏折看了一眼，余光落在奏折上落款处，“奏折之上缺只字未提。”
温衡钰冷笑道：“柳县的匪徒，交于少将军，赈灾一事就由国舅去做，至于柳县县令国舅查其罪行，若真与为祸匪徒勾结，罪证属实就地处决。”
“臣领命。”
“嗯。”温衡钰提笔，将奏折上柳县县令的落款圈画，写下朱红的字迹，盖上章印。
“国舅此行谨慎。”
龚康诺见此上前接过温衡钰写上手谕的奏折。
“臣遵旨。”
“可还有什么异议？”
温衡钰随口问了一下，众人不言。
“边关匈奴多次骚扰边境，多有不平”温衡钰转头看着温决琛道，“温决琛管好你的人。”
温决琛上前闻言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臣尊圣恩。”
温衡钰不生在意的看了温决琛一眼，其中的心思他怎么不知，他们的话互相都不可信，“记住你说的话。”
“行了，退下
。”
“臣等告退。”
众人纷纷后退至御书房门外。
韩卓上前看了眼龚康诺手中的奏折，问道：“国舅大人，陛下，今日行事何意？”
龚康诺手指捏了捏手中的奏折，至于上面写了什么，也只有温衡钰与他知了，笑道：“圣意不可测，韩大人你只需记住陛下心怀天下，可得谨言慎行。”
“多谢国舅大人告诫。”韩卓拱手做礼。
温决琛出得门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刘谦。
“先离开这里。”刘楚楠道。
温决琛点头与刘楚楠一路出得皇宫门外。
刘楚楠看着面前的红色宫门，用手扣敲三两下，转头看着温决琛道：“这红门今后可容多少人？”
温决琛抬头望着朱红的大门：“很多。”
“可有我。”
温决琛看着刘楚楠脸上的笑意，淡淡地“嗯”了一声。
临摹两可的回答，刘楚楠点头道：“行呀，本侯就先记着。”
御书房内。
温衡钰批完所有的奏折，站起身走过刘谦的身边停下，睨了眼跪在地上刘谦问：“喜欢跪么？回去吧。”
“臣谢主隆恩。”
月明星稀，主院的蜡烛还未吹灭。
晦暗的灯烛摇晃，半掩的窗格子吹来朔风，带来似哭似呜咽的风啸声，使人背颈发寒。乔九昭全身笼罩寒冰，发髻已经放下，散落一头青丝立在烛火前，手上的信纸浮出无数皱褶，一看就知道被捏了很多次，面色苍白难看。
这信是四哥给她的，绝不会有假，萧战当真投靠温衡钰了吗？如同前世一般。
一双修长的手关上窗子，上好拴，半搂着乔九昭的腰，触及她冰冷的十指，不禁皱眉：“看你身着，应是要睡了，怎突然起来了，还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在这儿吹寒风。”
“这是四哥传来的信，你看看。”
乔九昭神色虽淡，语气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半分不少，温决琛略微疑惑，抚平信纸，抬眼扫视上面内容。
萧战叛变，暗中传递消息给温衡钰。
温决琛面色没变，客观评价信纸：“这个笔迹确实是乔路炘的。”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斩断，乔九昭反倒是轻松下来，原本的猜测属实，她心中已有决策，冰冷的杀意随着缓缓流泻出来的话越发浓郁。
“四哥绝对不会欺骗我，萧战当真叛变了，哦……不，一开始他就是温衡钰的人。”
温决琛拿起衣架上的狐裘给乔九昭披上，扶着她在床沿坐下，提起茶壶倒一杯茶给她：“今日我在御书房，温衡钰有意无意的暗示我，边关有他的人，加上你今晚收到的消息，他指的很有可能是萧战。”
乔九昭一口饮下杯中茶水，将空了茶杯递给温决琛，语气带有一丝不满：“这件事情，你没有告诉我。”
温决琛抬了抬茶杯，示意她是否还要，乔九昭微微摇头，温决琛将空杯子放在一旁，安抚她道：“我还不能确定，告诉你只会让你提心吊胆。”
温决琛的性子她了解，却没想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性子，乔九昭心中不满更浓了，咬牙切齿道：“现在你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