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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
连日来抵御北燕军，叶子安已经身心俱疲。
要不是碍于手底下的人都怕冷，他非得率领一支队伍打回去不可，但这注定只是想想。
“春天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要是开春了，还怕北燕那群傻逼。
叶舟严侧头注视他，“沉不住气了？”
“嗯，感觉我们老是守，太被动了。”
叶舟严坐在帅帐中，用手帕擦拭自己的含光剑，这几天含光剑日日饮血，杀气愈发重了，出鞘时携出的剑啸声，戾气斐然。
“我们本就是在父皇面前，立下守城之约，不必生气。”
他们当初来玉门关时，就是为了防止百姓人心动荡，动摇国本，顺便守住城门。
“那我们就不还手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父皇和太子皇弟先后出事，父皇的计划搁置了罢了。”
“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叶子安迷茫。
“进攻计划。”含光剑雪亮的剑身映衬出了叶舟严的面容，这几天在军营中历练，他温润清贵的气质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气度。
“我的兵法只存在诗书之中，你连尚书房都没有毕业，如何进攻，能守住玉门关就不错了，进攻计划父皇另有安排，想来再过不久后建康王连同卫林川就会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撤了。”
叶子安花了好半天才消化叶舟严说的事，“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只守不攻？”
“嗯，父皇在太子皇弟被抓之际，不仅有意想杀宋明渊，更是想要扩充沧澜领土，否者你以为父皇是怎么被累病的。”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把我蒙在鼓里。”叶子安很生气，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此事怕是音音和刚回国不久的太子皇弟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叶舟严把含光剑收了起来，“父皇命建康王正在训练一支精锐，这支精锐刚从山里面出来，不惧严寒，战斗力十足，是特意磨来对付北燕的一把刀。”
“你现在告诉我，是因为这支精锐马上要到玉门关了？”
“对，五天后应该就会到，沿途消息已经泄露出来了。”毕竟那支队伍里面足有五万余人，从出山的那一刻消息就暴露了。
“再守五日，要是计划顺利，我们估计可以提前回宫。”
叶子安想想就挺高兴的，“不过我想等大军凯旋而归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回去。”
要有始有终嘛。
“不见音音了？”
“才不是，我和音音约定的是回宫过年，到时候一切都能结束吧。”
“嗯，时间不早了，今天北燕那边看起来是没有动静了，你早点去睡吧。”
“大皇兄你不睡吗？”
“今天我守夜，你先去吧，明天你来。”
“好~~”叶子安闷在心里的憋屈得到了答案，心情很好，觉得今天晚上能做个美梦，说不定还能梦见音音和母妃。
好久没见母妃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
应该会吧，会想捏我耳朵骂我，但这种概率应该会很少，高兴我没在她身边烦她，碍她眼比较多。
“但我还是很想您的呢。”
叶子安走了，帐篷里面就剩下了叶舟严一个人。
他没多大想法，等建康王来了，把虎符交接完毕，他就回宫。
干什么都没有呆在公主府里面，吃软饭舒服呀。
临走前打包一点玉门关特产回去吧，记得音音很喜欢吃玉门关的芙蓉糕，这种东西保存不易，他要不要去学学。
“唔，还是去学学吧，等建康王来了之后就去学。”
丑时。
是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候，这个时候睡着的人已经进入深度休眠，没有睡着的人也开始犯困。
叶舟严中午歇息了半个时辰，可也架不住身体涌来的困意。
待在帐篷里面虽然暖和，但他要是睡着了，目前军中就没有主事的人了，所以他干脆跑去城楼之上吹风，用冷风把自己吹醒。
城楼上守夜的将士也在打瞌睡，他们中午比叶舟严多睡了一个半时辰，可也架不住最近北燕频繁找茬，身心俱疲。
见到叶舟严来了，赶紧抖擞精神，立正站直。
叶舟严自然看见了他们打瞌睡，“大家辛苦了，再坚持几天，就给你们放半天假休息。”
大家听到有半天假，立马兴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困了，“齐王殿下，那大概是几天后放假啊？”
“五六天左右吧，看情况，最晚八天后一定给你们放。”
有盼头，干什么都带劲了，“那我一定要睡个昏天黑地，谁都别想吵醒我。”
“难得放假，你居然只想着睡着，多没出息啊，不像我，我打算去城里最好的菜馆点一桌子好吃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你们才没出息呢，我打算去城里的风月馆子好好快……额。”
他们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叶舟严在。
这几天他表现得很成熟，以至于他们都要忘记了他的年纪。
“没事。”叶舟严淡笑，在这抹笑容中似乎窥见了春天的颜色，一瞬间百花盛开，敛尽天地风华，“假期给你们，你们想怎样都行，但是喝酒注意分寸，第二天还要当值。”
那名说喝酒的士兵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是，属下一定谨记，绝不贪杯。”
叶舟严收了笑意，开始询问正事，“今天城楼这里，有无异动？”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今天风大，我们抛下城楼照亮的火球都没一会就灭了。”
自从上次下雪，北燕人伪装雪地之后，他们现在每天晚上隔半个时辰，就会丢次火球下去，这个办法发现了好几次北燕的偷袭呢。
叶舟严伸手，感受今天城楼上的风，确实很大，“但这不是理由和借口，容易吹灭就多丢几个，总能多得清楚一点。”
“是，我们现在就去。”
几个人开始忙活起来，没一会城楼上就往下丢了不下二十个火球，这些火球天冷烧不起来，不用担心会引发火灾。
一瞬间城楼这里亮了不少，叶舟严拿着望远镜借着火光往远处眺望，这一看他似乎发现了地面上的不对劲。
“城外的地面上怎么会有草坪，这几天的草坪应该早就被北燕军的铁骑践踏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