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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辰洛栖是知晓的,只是没有想到,丞相怎么想起来要自己同去了?
不过很快,洛栖便知晓了对方的意图。
作为朝廷重臣,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丞相他早就懂得物尽其用,将一切的利益最大化。
如今她才刚刚回到丞相府,便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不如早早为这孩子寻个好去处,顺便也可拉拢关系。
丞相这样打算着,正巧赶上了太后寿辰,邀请众人携子女前去,他本就想好了要趁机为洛婴寻个好的人家。正好洛栖这孩子长相出众,也就一齐带了去,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太后寿辰,本不该如此大办宴席还邀请臣子家眷,但请帖中特意标注了可携子女前去,众人便都心知肚明,这太后,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为三皇子选妃,顺便充实皇上的后宫。
沾了太后的光,今日洛栖也终于享受到了身为丞相家大小姐的待遇,不少侍女围着自己,她也任由着她们摆弄了半天。
这紧赶慢赶地刚刚弄完,便被人推搡着出了丞相府,到了马车跟前。
下人为洛栖掀开帘子,她一眼便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洛婴,一如上次见面时那奢华的装扮。让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冤家路窄。
洛婴心中本还在盘算着一会儿入了宫,该如何取得太后的注意,吸引三皇子的视线,便瞅着了一个她本没有想到的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今日洛栖身着银纹绣百蝶织锦度花裙,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蜀锦衣,身披烟罗钿花衫,头上插着银镀金嵌珠凤尾点翠步摇,赤金玛瑙流苏随着动作摇晃,白皙的手腕上带了个白玉八仙纹手镯,看起来也算是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
但这引起了洛婴的慌乱,洛栖的模样不差她是知道的,但平日里她总是不拘小节,穿着粗布衣裙,所以倒也看不出她有多么貌美,但如今改头换面,将自己身上原本的优点一一呈现出现,也真的是吸引人的眼球。
洛婴担忧太后和三皇子会因美貌而注意到洛栖。
“姐姐在丞相府也住了有段时日了,可有什么不适?”洛婴试探道。
洛栖搞不懂她这个便宜妹妹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便只是摇了摇头。
“今日太后寿辰,各家子女应当是要为太后庆祝,献艺的,不知姐姐可有什么才艺?”说到这里,洛婴拿起手帕捂住了嘴角,“哦对,妹妹忘了,姐姐在乡中长大,恐是没学过什么正经东西,这样吧,不如妹妹替你?”
洛栖虽不知洛婴现如今究竟是想做什么,但琴棋书画她的确丝毫不沾,且那种博人眼球,讨好人家的事情,她也懒得去做,便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谢过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洛婴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眼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车中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好在路程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二人皆是被丫鬟扶出了马车后,对着前一辆马车上的丞相大人行过礼后,便一齐进了宫。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几人顺利找到了设宴席的宫殿。
这刚刚踏入宫殿,洛栖便不由得感叹这宫中当真是财大气粗,且不说刚刚这一路走来所见的,只说这门口摆着的两对青铜九醨麒麟大鼎,殿内放着的珐琅彩英喜双莲瓶,随便一个拿出去,应当都是价值连城的。
就连这桌上摆着的竹纹亮银盅,描梅紫砂茶具,碎玉纹酒具,即使洛栖并不能全然认出,但也清楚,光是看这光泽润度,便也都是一等一的。
殿内来人先后入座,眼瞅着殿下已座无虚席,殿上却始终空着一个位置,还是在皇帝的紧下方,挨着三皇子。
这也没听说过这朝中除了三皇子,还有什么王爷啊?
洛栖正在心中纳闷,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太监声:“国师到——”
国师?洛栖觉得这称呼实在是有些耳熟,忽然,那日在街上算命时的经历回旋在脑海中,她一下子想了起来,忍不住在行礼的时候抬头偷偷看了一眼。
只见来人身着金银丝暗花月华白玉袍,用白玉紫金冠将头发束起,迈着步子肃然走入了大殿,朝着皇上与太后行了礼后,便坐到了殿上空着的位子上面。
洛栖没想到众人对这国师如此敬重,不由得有些心虚,自己那日当众落荒而逃,也不知对方是否还记得,若是这个时候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往后挪了挪,眼神躲闪地朝着殿上的林牧川看了一眼,谁知正好和对方冷漠的眼神对上,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好一个大臣忽然跑了出来,对着殿上的国师讲话,那人才将视线移开。
“天佑我大苍,得皇帝勤勉,得国师辅佐,当真是天佑我大仓啊!”
洛栖这才刚刚从林牧川的视线中逃脱出来,便忘记了刚刚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兴致盎然地看着场上的这个大臣。
这是来拍马屁的吗?
不过看样子,这马匹对皇帝和太后倒是很受用,皇帝大笑着赏赐了殿下的大臣,转头对着国师说着什么。
此时太后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冲着殿下的众人说道:“我大苍有国师辅佐,乃是一大幸事,但哀家晓得,如今大苍新秀辈出,今日请各位大臣携子女前来,便是想一睹这胜景,不知有哪家的后辈愿意露一手?”
话音刚落,洛栖旁边的洛婴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朝着殿上众人行了一礼。
就在众人以为洛婴要出来露一手的时候,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众人大吃一惊:
“臣女拜见皇上,太后,臣女斗胆想要举荐一人。”
“哦?是谁?”洛婴的话引起了太后的疑惑。
洛婴朝着众人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臣女的姐姐,姐姐她虽出身乡下,但见识不凡,有过人之处,刚刚在马车上,还在向臣女说想要为太后祝寿,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完,洛婴还回过头,看着洛栖,笑得极为温婉,说道:“所以臣女斗胆提姐姐开这个口,姐姐应当不会怪罪妹妹吧。”
洛栖前一秒还在等着欣赏曼妙舞姿,谁知下一秒重担便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不得不在心中默默骂了洛婴一句,刚刚在马车上她明明没有这样说过啊?
“好啊,既然你们姐妹情深,哀家自然同意,那便请丞相家的大小姐先来吧。”太后大笑着应道。
洛栖刚想要起身拒绝,便被身旁的丫鬟拽住,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丞相大人正看着自己,目光冷冽,似是在抱怨自己为何要和洛婴说这样的话。
众目睽睽之下,如今洛栖是进退两难。
她近日才刚刚进京,说的话又有哪个会信,保不齐若是当中拆台后,太后一怒之下,直接将自己押入大牢,满门抄斩。
没有办法,洛栖只好站起来,缓慢地移动到了大殿的空地中央,朝着众人行礼后,视线不自觉便朝着林牧川身上看去。
自己的视线被对方发现,但林牧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移了视线望着手中的茶杯。
“不知丞相家的大小姐有何才艺?”坐在大殿中央的皇上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