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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遇险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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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志心惊胆战的揣着痘痂回了屋,又悄悄将它们磨成了粉末,用纸包住,装在自己的荷包里。他想将此物下到王兆饭食中去,却怎么都找不到机会,这一日,他看到王兆那个白净的小厮在灶下烧水,便知道机会来了。

    他溜进了王兆寝室,打开荷包,把所有的粉末都倒进王兆的浴桶里,正在这时,却见小橘提了一桶水进来,她看到彭志在此,便讶道:“彭公子是来找我们少爷么?”

    彭兆正对着浴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猛的打了个冷颤,转头看到正是这名小厮,立刻镇定了心神,又把手中的荷包挂好,装出一副碰巧的样子,笑着对小橘道:“正是,来的不巧,不过王兄怕是要浴身了,我待会儿再来找他。”说罢,还不待小橘回应,就立刻离开了房门。

    “真是奇怪!”待他走后,小橘自言自语道,又看到地上落了一片废纸,上面有些褐色粉末,想是尘土,便草草收拾了。

    因王兆这些日子痴恋明珩,虽带了小橘来,却不动她,就连沐浴也不要人伺候了,小橘乐得不用服侍他,便趁他沐浴时去灶下煮一些消暑的汤水喝。

    只见她煮好了,就提了个食盒,朝明珩寝室走去。

    不想这几日天热,学子们都去了涧露轩自习,只有明珩的小厮在寝室,他见小橘来了,便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同你说过,不要搅扰我家少爷念书么?”

    小橘听了这话,便闹了一个红脸,因她对明珩既有感激,又有爱慕,所以只要王兆看的不严,便偷偷做些吃食送到这里。

    “锦书哥哥,我见这几日天热,特地给汪公子和你熬了消暑的甜汤,你不如来尝尝吧。”便盛出了一碗递给他,锦书见这汤色澄澈,散出一股清香来,不觉食指大动,饮了一碗。

    又见小橘还不走,便知道她是在等少爷,想起谢氏的叮嘱,锦书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少爷挡下一切莺莺燕燕,便道:“你赶快回去吧,少爷他们不到戌时是不会回来的。”

    小橘听了,便把头低了低,知道锦书是瞧不起自己,又将自己新做的荷包放在一旁,眼里含着泪道:“好吧,只是希望哥哥同汪公子说要多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

    锦书最看不惯她做出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偏偏少爷就吃这一套,当下冷哼一声,小橘见状,只好无奈离去。

    待晚些时候明珩和李涵回来,汤已经凉了,用来消暑确实再好不过,不想李涵听了是王兆的小厮送来的,忽然道:“我今日胃肠不适,便不用了。”

    明珩听了,便让他快快洗漱休息,自己和锦书,把剩下的汤喝完了。

    不想两日过后,王兆竟发起病来。吴先生忙去查看,确诊无误后便上报山长,通知王家。

    “按理说已经将患者隔离,王兆同邱镇又不曾有过接触,怎么会染上此病?”山长问道。

    “按理说,确实如此,只怕此事背后有蹊跷。”吴先生答道,因尚书大人势大,如今王兆无缘无故的得病,如果不寻出理由来,怕是会把书院搅个天翻地覆。

    吴先生的担心是对的,送消息的人刚到达王家,便被王兆母亲汤氏押下,直闹得哭天喊地,要人拿命来偿。

    待王尚书和长子散朝回府后,便见到汤氏哭得两眼红肿,口中大叫道:“老爷,我可怜的兆儿,他、他染上痘疫了!”

    只见他二人面色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又命一旁的丫鬟将汤氏扶起,只听王康(尚书长子)道:“母亲不要着急,先同我们讲明缘由才是。”

    汤氏便将自己所知的交代了个干净,又嚷道:“天爷啊!我可怜的儿子——前几日让他回来,他非是不听啊!”

    王攀见妻子哭得神智不清,便令人把她扶了进去,自己又唤了传话车夫李大来,道:“前几日便让你去接少爷,他为何没回来”

    李大听了,慌忙叩首道:“小人也不知,好像是一个姓汪的公子不肯走,少爷也就留下了。”

    王攀听了,只让这人先下去,又听王康在一旁道:“父亲怀疑,是汪明珩…”

    却见王攀一双黑眸阴鸷,沉声道:“我一会儿去请杜大人,若真是汪明珩,我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清晨,王康并大理寺少卿杜家进一同来了白鹿洞书院,山长笑着出来相应,因王康也曾是这里的学子,故尊山长一声老师。

    他二人直接点明了来意,山长便将他们请到了内室,只听王兆道:“家里的车夫说,先前正是因为汪公子,愚弟才不愿回家,今日要劳烦老师,将汪公子请到这里,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他。

    山长正要派人去请,不想却听见外面吵吵闹闹,有人大叫道:“少卿大人,王公子得痘疫一事,我有要事禀报!少卿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便有个小厮进来,俯身在山长耳边,低声道:“外头是彭相公,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康见状,便说道:“既然如此,山长不妨将他和汪公子都请来罢。”

    山长无奈,只得将他二人唤了进来,待他二人一进屋内,彭志便立刻跪倒在地,用手指着明珩道:“少卿大人,小王大人,山长,我今日来此,正是要揭穿汪明珩的罪行!”

    明珩听了,却是不解,行礼道:“各位大人,我自认并无做甚么伤天害理之事。”说罢,又转头对彭志道:“你如果指认是我,便拿出证据来。”

    山长坐在少卿大人右侧,因他一贯知道明珩品性,此刻便为他做保道:“彭志,枉你还是读书人,怎可空口构陷他人。”说罢便要令人将他拉下去。

    不想王康看了,制止道:“我看彭相公行事也是个稳重的,倒不像是在扯谎,容他再说一些罢。”

    山长只好作罢,便听到彭志说:“汪明珩同王兆在书院的关系,想必各位大人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