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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早就进入睡梦之中,只见一片白茫茫雾气散尽,明珠睁眼,见身旁绿林森森,心中惊诧,刚想走动,才发觉自己胯下竟骑着一匹黑马。
“奇怪,我何时学会骑马了?”明珠手握马缰,依葫芦画瓢驱马前行了几步,却听到后头有人奔来,口中叫道:“喂,你是何人,竟敢偷我的马!”
她慌忙回头,定睛一瞧,不是他人,正是凤郎,只见他身上穿着布衣,脚上还套着草鞋。肤色也黑了些,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倒像个倒夜香的马奴!
明珠便把手中的鞭子握了个圈,口中道:“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马?”
却见凤郎一笑,白灿灿的牙衬得脸更黑了,口中道:“那我就给你这贼小子点颜色看看!”说罢,便将右手拇指并食指放入口中,吹了个短促有力的哨,这黑马听了,当即躁动起来,把马头高扬,用力向上腾起,明珠大惊,忙抱住马脖子,整个人似要被甩下去一半,胆水都要呕出来了。
一旁的凤郎见他这副狼狈模样,不由拍手大笑起来,道:“你这小贼,竟敢偷到你爷爷身上!”
说着又往近前走去,明珠见了,忽生出力气,将手中的鞭子一甩,缠住了他的腰,不想凤郎见了,反伸手把鞭子握住,又用力把明珠拽下马来。
只见他一手扣住明珠的腰,一手夺过鞭子,又用鞭柄蹭着明珠雪白的脸颊道:“你怎么像个女孩儿一般细皮嫩肉?”
“放开我!”明珠大叫,双手往下拍去,不想溅起水花,反倒从梦中醒来,一旁的二汀也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弄疼了明珠,便都跪在一旁,口中道:“请小姐恕罪。”
明珠怔愣片刻,才意识到刚才不过是梦境,只是腰间似乎还有那人握过的感觉,明珠便往下探去,发觉不过是泡澡的香包,才算松了口气。
她又让二汀起身,因先前清洗的差不多了,便也出了浴桶,由她二人服侍着擦干身子,烘干头发。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明珠坐在镜前,忽觉的头发分外毛躁,二汀也发现了,只好同明珠道:“姑娘,国公府承上来的香膏太多了些,我们一时分辨不清…”
明珠无奈,正在此刻,就听到外头有人扣门道:“姑娘可休息好了?”听声音正是先头那丫鬟,明珠点了点头,汀芷就去给她开门。
只见她端着一个漆盘,上头放着一匹雪绡做的裙子,颜色呈浅粉色,又听她同明珠道:“姑娘见谅,夫人挂念着您,着奴婢去为您取新衣来。”说罢,便让明珠将这衣服过目。
明珠用手一触,便觉得这雪绡冰凉,夏日来穿,再合适不过了,心中又叹道:“果真是有钱。”便谢过这丫鬟,又叫汀芷接过了。
又见这丫鬟还不退下,明珠觉得奇怪,便问道:“姐姐还有何时?”
原来这丫鬟一进来便瞧见明珠头发干枯,此刻听她这样问,便忖着小心,道:“那边有月氏进贡的蔷薇花油,我给姑娘取来用吧。”
明珠见她小心谨慎,又愿意帮自己,便笑了笑,道:“那就劳烦姐姐了。”
却说先头兰娘等人正陪着长公主,云娘嘴巧,妙语连珠,说了好多笑话,便是齐钰娘自持庄重,也不由打趣道:“殿下可要管管这泼猴!”
长公主不动声色,只打着扇子道:“我若管她,岂不是以大欺小么?”云娘听了这话,却敛住了笑容。
又听长公主问道:“兰娘,本宫上次见你画的《赏鸟图》,分外雅致,别有风韵,却不知你是跟谁学的。”
兰娘便答道:“禀殿下,民女先前在女学念书,这一手画技,正是邹师傅所授。”
齐钰娘听了,因她曾受名家指导的,此刻心中不服,也跟着道:“殿下,民女斗胆,也想看看兰娘这副《赏鸟图》。”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心道:“比她姑姑真不知差到哪里去——”又同一旁的魏嬷嬷道:“令人把那画取来。”
原来上次花神选后,长公主私心觉得兰娘画得极好,便把她那幅画单独收了起来,放在集文阁。魏嬷嬷此刻听了她的吩咐,便退了出去,叫一名小内侍把那画拿来。
“那画放在集文阁右手边第二个架子上,画的是几只鸟,可记住了。”只听魏嬷嬷道。
只见这小内侍在心中默念几遍,口中答道:“奴才记住了。”魏嬷嬷便打发他赶快去取。
因此画在公主府,这小太监行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才到了集文阁,只见他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两个长随打扮的守在门口,拦住他道:“你是何人?怎敢擅闯集文阁?”
“两位大爷,我是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小侯公公,今日是奉了公主令,亲自来取一幅画的。”
那高个长随听了,便笑着对旁边那个白净的道:“宝安,他说他叫小猴呢?你看他长得可像?”
原来这小侯公公生的矮小,为此不少受人讥笑。万幸他人长的还算齐整,又颇为机敏,慢慢得了魏嬷嬷青眼,寻常奴婢哪还有人敢欺侮他。
今日听这高个如此说,便生了些火气,又听那叫宝安的道:“确实长得像只猴,只差几根毛了,哈哈哈哈哈。”
小侯公公挂念心中差事,只得强忍住了,又摆出了一副笑脸,道:“还望两位大爷放我进去吧,若是误了差事,回头殿下怪罪,咱们都要吃挂落的。”
“呵,这是你的差事,你没办好,与我二人何干?”只见这高个的忽然站直了身子,欺到他面前,道:“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说两句都不行了。”
宝安心善些,见小侯公公气得脸都红了,简直快要哭出来一般,便道:“算了,让他进去吧。”
“且慢,先学几招猴戏,我再放他进去。”
“你、你欺人太甚。”小侯公公忽得用头朝他撞去,两人便扭打起来,正在此时,便听到阁内传出一道男声:“喧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