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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岘的语气有些奇怪，鉴于他经常阴阳怪气的，石来燕也没多想，“我放了北泽鸽子，好歹得表示一下歉意啊！”
秦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冷地“哼”了一声。
石来燕以为他又生气了，正准备起身去药浴，谁知他突然又问道，“我的东西也可以卖？”
“是啊，现在喜欢仙侠的人那么多，说不定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有人买！”
也不怪秦岘疑惑，毕竟这个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差别太大，除了文化渊源，其他的几乎都没有相似之处，而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名角”。
石来燕暗自猜测，喜欢《仙魔传》的人那么多，说不定还有为角色做周边的，她试探着说道：“到时候我找一本修仙小说做背景，说不定饭圈有人喜欢呢！”
“那倒是可以试试。”
秦岘适应得越来越好了，连饭圈这样的术语都没有疑惑，石来燕不由得心情大好，“那秦前辈你快清点清点，我来帮你参考。”
可她跃跃欲试地等了好大一会儿，秦岘都没动静。
“秦前辈？”
没人应声。
“秦前辈？秦前辈？”喊了好几声，始终得不到回应，石来燕只好放弃，“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大能不配合，她自己又没有东西可卖，石来燕只得把典当行抛在了脑后，自顾去准备药浴。
秦岘的神识一直专注在厨房忙碌的那个身影上。
他有刹那间的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才是他一直过的生活，而记忆中的一切倒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石来燕跟他提起要卖东西时的那种口吻太自然了，以至于他居然一点也没想到反驳。
为什么？
本来不该如此的。石来燕为他寻找灵气之地，他付给她报酬。所以，这段时间不管找兼职赚钱也好，搜集消息也好，都是石来燕负责。
现在，似乎他也要参与进来了。
他想不想参与？
秦岘扪心自问。
他当然想。依他们之前测算的疆域来看，往后的花费将会更大。有足够多的经费保障，寻找灵气之地也会更加顺畅。
只是，他总觉得到底有哪里不对。秦岘的神识又转到浴桶中的石来燕身上。
热气氤氲中她的脸若隐若现，皮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如婴儿般细嫩滑腻，原本积聚在眼底的暗色几乎消失不见。这表明，她的气血已然通畅大半，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的疗程了。
她闭着眼，睫毛像扇子一样微微扇动，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浴桶的边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薄薄的里衣早就被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起伏的曲线。
秦岘下意识封闭了神识，就像以前一样。
虽然石来燕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但他自认是有节操的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男女有别，仙凡殊途，世道自有其规矩在。
若是在修真界，秦岘绝不会去要求一个凡人女子帮他做事。即便夺舍，也不会是凡人。眼下，既然情况已经有所改变，那么以前没做过的事再多做几件也算不上什么。
等石来燕泡完药浴，又看了会儿书，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茶几上多了几样东西，她都没见过。
两个卵石大小的珠子，周围环绕着若隐若现的烟气；一把没有刀鞘，寒光乍现的匕首；几张书签大小的条形物，似纸非纸、似皮非皮，上面画满了不知名的符号；还有一个莹润的奶白色玉瓶，像个大号的酥梨，瓶口塞着木塞。不大的茶几被这四样东西差不多占了一大半空间。
石来燕把玉瓶拿起来轻轻掀开，鼻端立马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灵石、法器、符箓还有丹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修真四宝”。
“你很聪明。”
秦岘的夸赞证明她的推断没错，修真界最常见也最重要的四种物资，现在都摆在她眼前。
“这些都是放在你的芥子空间里的？”
秦岘没有犹豫：“正是。”
石来燕把几样东西又看了一遍，然后又拿起玉瓶：“这个丹药是做什么用的？”
“你的内服药。”
“哦。”
石来燕恍然大悟，之前秦岘就说要配药，还让她去孙医生那里抓了好多中药。这段时间她忙着上班和兼职，就把这事忘了。
此刻，手里拿着这瓶影响她后半生的“灵丹”，石来燕突然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修真界人士靠着丹药提升修为、疗伤、回复灵力……简直就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她有些跃跃欲试：“我能吃吗？”
虽然刚才药浴之时，秦岘已经知晓情况，可他还是用神识把石来燕的身体又检视了一番，确认后才道：“可以。”
石来燕打开瓶塞，用两根手指轻轻拈出一颗。弹珠大小，黄褐色的，很普通很平常，完全不像冰肌玉骨丹那么绚丽夺目，石来燕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吃的山楂丸，就是不知道味道是否也一样酸酸甜甜。
“你虽有灵根，但是灵气并未入体，无法承受修真界丹药的效力，我在配好的药方里稍加了一点提纯分离之后的青灵草……”
这味清灵丹是秦岘来到这里之后自创的第一个丹方。青灵草是修真界的常见灵药，虽然等级不高，但是使用范围很广，几乎绝大部分的丹方里都少不了它。除了能够提供少量的灵气之外，青灵草在不同灵药药性的融合方面也有作用。
秦岘也是前几天为石来燕配方时突然想到的。原本以为凡间的草药可能无法承受灵气的冲击，没想到青灵草依旧很好地发挥了功效，居然能将一小部分灵气融入到买来的草药中，以致于清灵丹的功效至少超过原本预估的四分之一。
虽然他在试验具体用量之时浪费了不少药草，可能得到这样的效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那我就吃了？”
石来燕拈着丹药犹豫着要不要放进嘴里。
“怎么？怕我毒死你？”
秦岘的声音冷冷的，像是透过冰墙传来的。
石来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