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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她那段黑暗的岁月,都觉得如今的自己受的罪都不值一提。</p>
是他活该。</p>
“嗯,我们排练一遍。”</p>
钢琴对古琴,小提琴对琵琶。</p>
他们练的乐器也是这样登对,两人坐在后台排练时,庄衍恍惚间觉得他们是伯牙子期,世间万物都静止了,只有他和温乔在一起。</p>
傅南礼在侧幕和商凡大眼瞪小眼瞪得他有些烦躁,便想着去后台先找温乔。</p>
到了后台,看到那一幕,才真的是让他火气郁结进肺腑。</p>
他的乔儿,和那个她喜欢过的男生,相对而坐,男生的眼神过于灼热,乔儿偶尔会看一眼男生。</p>
他们是这样般配,般配到让他心慌的地步。</p>
是她的演出,是她很看重的演出,他是个成年人,女友有自己的事业,他不至于不管不顾上前无理取闹让她取消了这场演出。</p>
成年人就该冷静理智,连吃醋都该管控好自己的情绪,不该失去分寸,该体面一些,该优雅一些。</p>
陆悠悠从外面回来,只看到傅大公子忧郁又悲凉的背影。</p>
她心里一咯噔,追过去,看到傅少在剧院后面的小园子里抽烟,单手插着兜,右手点了点指间香烟的烟灰。</p>
陆悠悠愧疚死了,也不敢上前,表演马上开始,还是等演奏结束之后再跟傅少请罪吧。</p>
傅南礼站在园子里,思绪纷乱,只一条清晰‘如果温乔的病好了,温乔离开他就会死的病好了,她一定会离开他的’。</p>
他自私地不想给她检查了,不想她的病好,哪怕是因为不得已,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p>
温乔上场表演的时候,瞥了一眼舞台侧幕,只看到了商凡。</p>
没有看到傅南礼,她环顾四周,音乐厅的灯光次第灭掉,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傅南礼,温乔心里便不太安定。</p>
演奏过半,侧幕帘幕微微晃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温乔看到傅南礼回来了。</p>
灯光有些暗淡,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能感觉出他好像不太高兴。</p>
演奏很顺利。</p>
她和庄衍算是第一次舞台合作,却有一种灵魂交融的契合感。</p>
傅南礼的父亲也是音乐家,他对音乐有一种本能的认知感,他能听得出,那两个人在音乐上是很有共鸣的,契合到天衣无缝的境地。</p>
指节被他握到泛白,眼底浸着无名的火气。</p>
不知道该生谁的气。</p>
这气太莫名,他自己也知道。</p>
他的恋情,是基于一个莫大的谎言之上,像空中楼阁,像海市蜃楼,一触就碎。</p>
很不牢靠。</p>
观众席一声高过一声的掌声时时将思绪已经抽离的他拉回现实生活,每一声掌声都在提醒他,那两个孩子,很般配。</p>
事后他已经不记得温乔他们表演的是哪些曲目了,那一个半小时,他整个人是很恍惚的。</p>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直到温乔拿着琵琶朝他走来,当着许多人的面,揽住了他的腰,他的意识才落回地面。</p>
庄衍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在她身后,让他那颗若即若离的心终于得到片刻慰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