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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把手给我!”南宫昭雪走过去想要牵起她的手。
“流氓吧你!”艾浅赶紧侧身一躲。
“懒得跟你废话。”他直接从后面紧紧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稳稳地将她圈在了怀里。
“欸……”
“别动!眼神专注,看好疾雨剑所指的方向,左脚出!”艾浅木讷着,没有行动,南宫昭雪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腿肌肉上,在疼痛的作用下她直直向前迈了一大步。
“你干什么!疼!”艾浅正想回头,脑袋都转了一小半了,不甩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她有些气不过。但他握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又板正了。
“专注一点,不要给我乱想……左脚出,将剑横扫向远方,接着右脚出,把剑收回往下指……”
火红的太阳快要升至头顶上空,一切都闪动着锦鲤出水的新鲜鳞色,细密的竹叶层层叠叠阻拦了部分光线,细碎的光影斜斜,印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也印在俩人变换的脸上。艾浅在南宫昭雪的带动下熟悉了所有动作。
“你再来一遍!”他放开她的手,艾浅感觉背上一阵透心凉,想不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
“这下对了吧?”
“勉勉强强……你在这里好好练,练到天黑了再回来,我回去给你备马。”
“好。”
南宫昭雪伸出两根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
“怎么了?”她亦步亦趋走向他。
“好好练,别偷偷跑走了知道吗?”他温柔抚摸她的头发,酥酥痒痒的劲儿好像从头发丝一点点传递,艾浅感觉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开口:
“把手挪开……”四目交接,有些怪异,她赶紧补上话,“你是不是想要娶媳妇了?你家瑾芝妹妹还在郦国等你呢!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她粗鲁地打掉他的手,愠怒的视线直直锁住他。
“你……你!”
“我什么我,呃……你既然教我剑法,我也当你是半个师父,你能有一个师父的样子吗?”
“好!你自己在这里练吧,我懒得跟你说。”南宫昭雪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家伙,抽什么风!”艾浅举起疾雨剑对着健壮的竹子一堆乱劈。又将逐风剑法练习了几遍,就匆匆赶回了小院,她可一直没有忘记凌然。
“嘿,你怎么样了?”掀开帘子,她发现凌然已经没有动静了。
“喂,喂!”她使劲儿推了他两下,又把他的身体翻正,他的脸色很难看,已经不是她走时的铁青色,而变成了怪异的黑红色,他头顶的犄角冒了出来,他的灵力甚至已经无法隐藏住它。
“不会吧,我还没去给你找解药,你就死了?”她拍拍他的脸,眼底闪过一抹疑虑,又立马拉起他的手,竟冰凉得吓人。
“真没了?凌然,醒醒!”她加大了力道,巴掌打在脸上的“啪啪”声倒是清脆。
“咳咳咳……”一阵猛烈咳嗽,宛如游丝般微弱的气息从凌然干裂的嘴唇中央冒了出来。
“我看出来了……你是想直接把我拍死吧!”他气喘吁吁地说。
“哟!还会开玩笑了,那应该还能撑撑……你听着,我要去一次皇城,我会尽量在三天之内回来,并给你找到解药,你好好挺过这几天!明白吗?”
“好。”他有气无力,费心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半睁半闭,但还是努力看着她。
“我去给你弄点水。”
……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小浅,你一定要三天才能回来,我恐怕……我感觉……”凌然不敢多看她,匆匆转移了视线。
“感觉自己活不了这么久?凌然,你姓卫呀,你好歹也是龙族正统血脉,你肯定能撑很久的。”艾浅拧紧了眉头,从这里到皇城光算在路上花去的时间也要将近两天,那还得快马加鞭,宫里是什么情况她又不得而知,万一……
“孟无羁一直在驱动我体内的蛊虫,我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那我现在把蛊虫转移到我的身上来,这样你就会没事的,对不对?”
“小浅,别傻了,我说过了,蛊虫在一个人身上待久了,除非那个人死去,不然它不会轻易出来的,它已经在我体内存在太久了……”
“不可以!凌然不可以,我不会让你死的……”艾浅站起身来,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举起手里的疾雨剑,一下割破了自己的手心。
“小浅,你这……”凌然惊恐地看着,他无比煎熬地扭动身体想起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她手心滴落到地上。艾浅拿过一旁的瓷碗,将血的小河接住了。
“凌然,我这幅身体里的血液一定有某些非凡的功效,说不定能抑制住血蛊,你先喝下去……”她将那一碗红澄澄的鲜血递到他面前。
“不,我不喝……”
“为什么?我不想跟你耗,你乖乖喝,别让我逼你喝。”
“不,我不……”
“你想直接等死吗?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死了,你就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原谅,给我喝下去!”她将他的头抬起来一些,方便他喝。
“血已经流出来了,也不可能再流回去,如果你不喝了它,它当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定要喝下去……”艾浅一边端起瓷碗向他靠近,一边语气柔和地诱导他,终于他将那些鲜血喝了下去。而只这一会儿功夫,艾浅划破的口子就已经自动愈合,柔嫩依然。
“眼下我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随便试着救救急,我现在马上要回去了,太阳已经快落山,你一定要撑住,给我活着。记住喝了我的血,以后就是我的人,你的生死由不得你自己,明白吗?”
“嗯!”凌然笑了一下,扯动了破裂的嘴唇,有些疼,但他心里却很高兴。
艾浅拿起桌边的长剑,萧然一转身,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就算我去皇城没有找到你的解药,我也会杀进海宫,逼迫孟无羁救你的,只要你坚持住!”
一匹骏马和一个消瘦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快速变换着,一下进入密林失了踪迹,一下又从草丛堆里扎出头来,当真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匹马儿倒还听话,要是遇上上次那匹马,说不定我已经掉到哪个山崖下了!”她在心里嘟囔,其实艾浅依旧不怎么会骑马,但是马车速度实在太慢,带个马夫很多事情也不太方便。为了安全,她一直用微弱的灵力控制着这匹马儿,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它耽误行程。
“唉,要是皇城是我去过的地方就好了,一路用着遁形术前行,应该会更快……不过那样实在是太耗费灵力,等到了皇宫,或许我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吧!”
……
纷繁的想法一个个辗转她的脑际,这一路倒也不算无聊。
皇宫。
“我去,这是一个什么犄角旮旯啊?”艾浅沿着皇宫宫墙走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了进去。
“哎呀,好臭呀!”她捂住口鼻,急着跑开,余光刚好瞥见一旁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出恭”两个大字。
“这个开头不太吉利啊!”她感叹一声,继续沿着宫墙走,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宫门再深入皇宫。
“皇宫这么大,那些前朝大臣还有佳丽三千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得有多累。”她吐槽一句,发觉了前方的动静。
“皇上到!”一声尖厉的吆喝透过厚厚的一层宫墙传了出来。
“哈?皇上?那老家伙不是卧病在床吗?”艾浅贴在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这堵墙隔着的应该是另一条大路,或许挨着某个宫苑,他去了什么地方?
“好,让我现在来一睹皇上的真颜!”她极速往前奔跑着,找到了通向一墙之隔的大路的宫门,她坐在高高的门槛上,偷偷往里面看。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大堆太监,他们整整齐齐跪在最后面,尖帽子遮住了前面宫女的背影,只露出半边发髻,上面簪着粉红色的头饰,而在最前面的是明黄色的臃肿身影,想必那就是皇上,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搀扶她的妇人,一身华贵的金丝雕凤紫袍,头上的珠翠摇晃着,高高的发髻直直往天上戳。
“皇上,我们快回去吧,你可不能受了风寒,你病情才好转了几分,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这里可是冷宫!”妇人开口,虽然是在劝慰,但这话听着莫名有几分强硬。
“是啊,皇上,熹云娘娘说得对,也听小德子一句话,我们快些回去吧!”离他最近的位置还跪着一个太监,这应该是主事太监,衣着明显不同于最后那些人。
“不,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我要去看看皇后,你们都说她被关在了里面,还说是朕下的指令,可朕明明什么事都没做……”皇帝摇了摇脑袋,还是执意往前走。
“小德子,快给我解开这把锁,快给我解开!”
那娘娘朝小德子使了个眼色。
“奴才遵命!”他拿出钥匙开始打开那把破旧的大锁。
“啊……头,我的头!”皇帝竟然在此刻一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