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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大会在即,
城中川流不息,
旅客远至而来,
泰安各家客栈早已预定满满。
御天城大师兄焦尔淮率领众师弟赶到的时候,
已是傍晚,
御天城长老叔卞有交代,
让他们先行一步,
于城中落宿。
众人下山,
难得一次,
欣喜异常,
这一路有数百里之遥,
边行边乐,
别提有多开怀,
然而时间匆匆,
尽兴之余,
却忘了赶路,
众人后知后觉,
发脚狂奔,
于前一日赶到城内,
总算没误了时辰。
只是,
城中哪里还有客栈空余。
众人满城询问,
早已人满为患。
正是惆怅,
忽然找到一家客栈,
却是稀松无人。
名字叫做万福客栈。
焦尔淮大是高兴,
引领众人入店,
没想到店小二将他们拦住,
问道,
“诸位可是稷山书院的门人?”
众人哈哈大笑,
满是不屑,
焦尔淮道,
“你看我们像不像?”
店小二说道,
“几位身揣灵鉴,必然是御常,不知是哪个门派?”
众弟子中有人道,
“怎么,你们客栈住人还分门派?”
店小二笑道,
“客观莫要误会,小店已被人包了,说是只有稷山书院的弟子才能留宿,几位若非是书院弟子,恕不款待。”
焦尔淮道,
“你这客店还有那么多房间,他稷山书院弟子就算全来了,也住不满,你不如通融通融,腾我们几间房,银子自不会少了你们。”
店小二连连摇手,
“不可不可,金主说了,这不是银子的事,只有稷山书院的弟子才能留宿。”
焦尔淮叫嚣道,
“那金主是谁,让他出来,我跟他评评理。”
店小二为难,
“这......怕是不妥......”
焦尔淮蛮横不顾,
“他不出来,我自己进去。”
正于此时,
走出一名胖男子,
却是店中掌柜,
笑道,
“那位金主说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几位若是实在无处可住,那也可以通融。”
焦尔淮性烈如火,
怒道,
“什么无处可住,我们不过迟来几天,他稷山书院故意包下整座客栈,想要羞辱我们是吧。”
掌柜道,
“这是金主的意思,小的只是传达。几位若是不愿住,还可到别的客栈,不强留。”
焦尔淮大“哼”一声,
“住,怎么不住!”
焦尔淮满脸怒气,
决心要看那金主是谁。
说着大踏步进店,
众弟子跟随而入。
店堂虽大,
却只坐了两桌人,
一桌为一个秀才,
一桌为一个青年,
秀才瘦小穷酸,
青年肌肤黝黑,
面目方刚,
相貌无奇。
两人的模样来看,
却也不像稷山书院门人,
更与金主搭不上边。
焦尔淮毫不理会,
径直坐了一桌,
众弟子跟着坐下。
焦尔淮道,
“大伙儿累了,先上几坛好酒润润嗓子。”
众人欢然答应,
唯独一人不赞同,
那人是御天城二师兄,
叫做旭尔泊,
旭尔泊说道,
“叔长老有交代,不能乱喝酒。”
焦尔淮说道,
“众师兄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今儿赶了这么远的路都累了,喝酒解解渴,有什么不可,你不说我不说,叔长老怎会知道?”
旭尔泊说道,
“泰山大会即在眼前,叔长老不让我们喝酒是担心出乱子。”
焦尔淮道,
“能出什么乱子?难不成你们是怕了那......稷山书院不成。”
他说到稷山书院的时候,
声音有意提高,
又接着说道,
“你可知十年前我御天城将他们打得是一败涂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旭尔泊说道,
“听说如今稷山书院出了许多天赋异凛的弟子,今非昔比。”
焦尔淮“哼”了一声,
“稷山书院的长老也就是三流玩意,教出来的弟子能好到哪里去,师弟不是我吹,今年泰山大会,我焦尔槐一个能挑他们五个。”
旭尔泊还是不同意,
可焦尔淮是大师兄,
众弟子也都附和他,
旭尔泊便是有十张嘴,
那也劝不住。
众人终是要喝酒,
他也只得依从。
拿来酒壶,
碗碗满上,
痛饮入肚,
解了一路风尘。
酒过三旬,
众弟子正是尽兴,
哐啷哐啷,
店外来了一辆马车,
熙熙攘攘走进来五六个人,
这五六人岁数不大,
为首之人,
也才十七八岁。
那人走到肌肤黝黑的青年桌边,
说道,
“二师兄,师兄姐的物品已准备停当,只等师父他们前来,我们便可去接应。”
那肌肤黝黑二师兄没说话,
继续吃饭,
那人又道,
“二师兄,这泰安的客栈前几日便已人满为患,若不是有位金主替咱们提前打点好了,今晚大伙也只能睡大街了,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他。”
肌肤黝黑的二师兄“嗯”了一声,
挪出根凳子,
说道,
“宋师弟你辛苦了,让众位师弟进来喝杯酒。”
宋师弟闻言,
大惊失色,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御家弟子怎能随便喝酒呢,三位长老可训诫过我们,喝酒乃是大忌!”
二师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宋师弟所言极是,只是有些人呀,连这种浅显易俗的道理也不懂,非得沾那晦气。”
宋师弟说道,
“二师兄说的是谁?”
二师兄说道,
“那个人自称是御天城的野狗,说我稷山书院太过脓包,还大言不惭,要在泰山大会上以一敌五,宋师弟,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教训?”
宋师弟一听,
怒发冲冠,
问道,
“这个人在哪儿,我们这就去找他!”
二师兄嘿嘿冷笑,
眼睛看着桌上,
左手端起一杯茶,
一饮而尽,
右手却伸向了焦尔淮,
“这只野狗啊,就在这堂子中。”
宋师弟顺着他手一瞧,
皱上眉头。
焦尔淮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稷山书院的一群脓包,哼,看你们样子也就是后勤部的了,给人提提鞋还行,却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嫌自己活得长了么?”
稷山书院二师兄说道,
“稷山书院后勤部怎么了?你也未必打得赢!”
焦尔淮端起碗,
咕噜咕噜,
倒入嘴中,
喝完还“啊”了一声,
显得十分痛快,
“听说稷山书院现在即灵弟子中的二师兄,叫做赵致远,法术平平,却仗着自己年龄大,辈分高,颐指气使,师弟们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稷山书院和我御天城的师兄弟一向是水火不容,
酒劲上头,
气冲三丈,
众人立即附和,
“打!让他们知道咱们御天城的厉害。”
赵致远忽然起身,
将桌子一蹬,
“呵,我倒要瞧瞧,你怎么个以一敌五!”
话音刚起,
忽然挥出一拳,
焦尔淮也起身,
将桌子一掀,
撞向迎面而来的赵致远,
躲闪不及,
溅了一身饭菜酒气。
焦尔淮趁机一拳,
正中赵致远胸口,
赵致远一个踉跄,
摔翻在地。
御天城众人哈哈大笑,
讥嘲连连。
焦尔淮脚踩长凳,
肘子靠在膝盖上,
气势夺人,
“你武功都胜不了我,更别说御令术了。不如你向我磕个头,拜入我御天城的门下,我教你些厉害的法术。”
说着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稷山书院的弟子闻言,
个个咬牙切齿,
蜂拥而起。
御天城不堪示弱,
群起反攻,
两边剑拔弩张,
风起云涌,
前仆后继,
乱作一团。
然而这场打斗并非势均力敌,
只过片刻,
稷山书院众人便已溃不成军,
落花流水。
御天城将他们围了在地上,
拳打脚踢,
轮番羞辱,
正于此时,
有人忽然朝着堂外一指,
“大师兄,外面还有一个,要不要拉进来一起教训教训。”
焦尔淮扭头望去,
果见马车上还坐着一人,
眼望堂内,
却无动于衷。
此人年纪尚轻,
也便十六七岁,
当是一名小师弟。
焦尔淮指着赵致远笑道,
“你们几个脓包也就罢了,没想到外面还有一个胆小如鼠,连架都不敢打的。”
御天城众人哈哈大笑。
焦尔淮指着门口的小师弟,
大肆讥讽,
要让他无地自容。
对方越是羞愧,
他越是开心。
然而,
那小师弟仍是无动于衷,
虽望着他,
纹丝不动,
仿若置身事外。
焦尔淮大声喝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师弟仍是不回答他。
焦尔淮揍了赵致远,
心中气消了不少,
这时有人对他置若罔闻,
怒火又起,
“喂,我问你话呢?”
小师弟瞧着焦尔淮,
便似个傻子一样,
呆看他,
不言也不语。
焦尔淮讥讽道,
“吓傻了吗?”
众人又是大笑。
焦尔淮接着又道,
“你要是吓傻了,只要你向我们道个歉,磕个头,说声我错了,并且从此以后,凡是见着我御天城,统统绕着道走,焦尔淮我就放过你!”
焦尔淮说了数遍,
小师弟坐在马车上,
仍是不开口。
焦尔淮不耐烦,
踹了一脚赵致远,
“喂,那个人是谁,是你们的人吗?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赵致远冷“哼”一声,
“你们最好别惹他。”
焦尔淮奇道,
“为啥?”
赵致远不说话,
只是冷笑。
焦尔淮作势要打,
赵致远虽然武功不及,
但是骨气还是有。
焦尔淮无奈,
怒火上冲,
奔出客栈,
你不说话,
便打你说话。
一把拖住小师弟,
将他拽下马车,
摔翻在地。
焦尔淮本以为他有些伎俩,
没想到一碰就倒,
原来是故弄玄虚,
哈哈大笑,
“我道你不说话,是身怀绝技,原来也是个脓包。”
挥拳一出,
正中他脸上,
立马肿了半边。
焦尔淮想看他笑话,
但小师弟仍是无动于衷,
面无表情。
他越是如此,
焦尔淮越是心急,
脓包也就算了,
但他为何不还手?
——
“公输哥哥是不会出手的。”
松子落讲到此处,
忽闻女声,
转眼一瞧,
乃是个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一说话,
众人又惊又诧。
尤其是御天城的众弟子,
这少女驾驭一黄一红一对神鸟,
一击击败舒和,
未说只字片语,
这时忽然开口,
轻灵婉转,
怎能不惊?
但稷山书院的弟子却很淡定,
因为他们知道,
她虽寡言少语,
但是唯有提到一人时她会破例,
公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