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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如同这句话重重砸在老K的心头,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杀人灭口?
没错了,只有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你很强,栽在你手里我认了。”老K惨笑一声,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死都死了,知道了又如何?”
杨纪望着他,忽然灿烂笑了起来,老K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他退后两步,说道:
“很好,你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接下来......让我们谈谈合作吧。”
众品书店。
老K换上了之前在黑玫瑰酒吧的白领装,正抱着一壶热茶瑟瑟发抖,看样子第二天免不了要感冒发烧一场,他望向杨纪的眼神还是稍显畏惧,但表面上看起来已平静了许多。
“......经我担保,你就能成为杀手工会的一员了,之后由我专门负责为你接单,并协助搜集关于目标的资料。”
“所以我现在是暗盟的外部成员了?”杨纪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以你的实力,只需要完成一些累积,引荐为C级成员并非难事,之后能走到什么位置上,看你自己了。”
老K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后需要向你说明的一点,就是关于杀手的自我修养。”
“行有行规,杀手也不例外,越是做这行做得久的杀手,越能体会到规矩的好处......其一,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委托人的身份;其二,永远不要立Flag,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其三,下了班就不是杀手,任何时候都得牢牢记住这点。”
“最后,定下制约。以何种方式退出杀手工会,由你决定。因为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一旦条件达成,你将会无附带条件的退出杀手工会,我也会把你的联络方式从我的手机里删掉。”
“制约吗?还以为签个几年的合同就算完事了,真是麻烦......那么,当我成为暗盟A级干部时,就自动退出吧。”杨纪揉了揉头发,说道。
老K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了他几下,看的杨纪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不,太正常了,对杀手而言太正常的制约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我在这个行当里看过太多人了。”老K摇摇头,连忙否认。
“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不过是混条路子而已,犯不着那么认真。”杨纪耸耸肩,笑道。
“提醒你一句......既然进入这个行当了,收起多余的怜悯心,它只会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
老K看着眼前少年,忽然觉得他有些天真,毕竟和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可不一样,这是一条随时可能送命的、险之又险的路,他见过那些自负为天之骄子的炼气士,因为大意也倒在了枪眼底下,不够认真,往往意味着接近死亡。
“放心,我可不是热播电视剧里那种爱心泛滥的圣母,我分得清。”
“那行,我先走了,有单子了会联系你,保持手机通畅。”
老K背对着杨纪招招手,径自离开了书店,杨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关键的第一步,终于顺利达成......”
......
......
钢铁要塞今日的天气很是阴霾,高空上的薄云黑压压的紧密成一片,将天地之间的距离拉扯得极近,似是要闭合在一起,最后一波兽潮在血腥的厮杀中终于告一段落,满地的虫尸混着各种不知沙漠动物的尸体铺满了前线阵地,镇西军的精锐士兵也有近千人埋骨在这片荒凉的土地,剩余零散的沙兽被围剿一空,而比钢铁更加坚固的钢铁要塞在这次兽潮的疯狂冲击下,终于到了必须大修的时候。
“脱帽!敬礼!”
罗林少将凝视城墙下惨烈的战场,身后一众军官纷纷摘下军帽,行以整齐划一的军礼,致哀的鸣枪声响彻天际,铁轨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数辆加长列车从远处驶来,载满了各式各样的物料和建筑器械,许多穿着军绿色警服的人从车上陆续跳下,宇文烛携着宇文挽棠站在天台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军部动作不算太慢。”
“秘警如果能早一天到,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牺牲了。”宇文挽棠叹息一声。
“挽棠......他们是军人,军人就得有军人的觉悟,战斗和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秘警的大量调动需要时间,这是可以接受的时间范围。”
宇文挽棠摇摇头,没有继续和他讨论下去,哥哥从小接受着最严格的军事化训练,虽然实力极强,但为人冷漠孤傲,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时才多出一点人情味,可要他理解什么是同情心,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话说,对于最近要塞里的那个传闻,你有什么看法?”宇文烛忽然问道。
“什么传闻?”宇文挽棠一愣。
“跟着第一波兽潮出现在城墙外的那个新兵,其实是沙漠族故意放回来的内线。”
“怎么可能?哪有这样光明正大的安排卧底,况且他回到联邦,又有什么理由继续为沙漠族卖命?”
“兵者诡道,一虚一实,有时候明面的棋反而不容易惹人怀疑。”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这么明显。既然有这样的声音存在,他不论如何也会被防范着,这样做卧底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不说,反而容易引火浇身。”宇文挽棠连连摇头,想到这几次无意间的接触,她也不觉得杨纪是这种人。
“詹姆少尉一周前曾去找过他谈话,出来时的表情非常难看,一脚踢断了路旁的大树,气冲冲的离开。”
“罗林少将最早将此人保下,詹姆少尉是罗林少将忠心耿耿的部下,照理说不应该与杨纪产生什么冲突,如果不是演戏,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那次谈话后,杨纪次日就被派离钢铁要塞,虽然名义上是接受深造,但不止一人目击到詹姆少尉摘了他的军章。”
“这和开除军籍有什么区别?”宇文挽棠吃惊道。
“没有处分,不会被记录在档,估计是对他的保全吧。”
“那也够严重了。”宇文挽棠忍不住咋舌,这样的处分在军队里并不多见。
“我与他交过手,虽然境界低,但潜力不错,真是可惜了。”宇文烛忽然感叹一句,倒是令宇文挽棠颇为惊讶,年青一代里,能被哥哥高看一眼的人除了方家的那个小疯子,他还是头一个。
“行了,回长京吧。”宇文烛消失在原地,宇文挽棠回首望了一眼天台,款步向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