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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司马劫,摆脱了冰和火麒麟那凶猛的招式,也正朝着那原定的位置去补充兵源。而冰也迷迷糊糊地追错了方向,此刻已经到了密林的深处。此处暂且不表。
再说那熔炉城的老四老五,坚力和炉光。此刻已经带着大部队来到了这阔剑山脉的脚下。放眼望去,两边那巍峨的大山绵延无尽头,而在这正中间,仿佛一柄巨剑将整座大山劈开一般,一道狭长的裂口开在那里。
照着速度眼下只有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那六芒部隘口的营地,时间已是傍晚,炉光派出信兵前去报信,已经连续多日赶路,大部队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索性自己带着大部队先行休息一晚。后面都是上山的路,晚上赶山路,势必有一定危险。这几天的交流,炽对坚力和炉光二人多了几分好感,从沟通中得知了他们为何大老远带部队来这荒芜之地。对他们守护北方的决心十分钦佩。就凭那查尔沁国主能借给他的十万铁骑,也可以说明这对兄弟乃真的可信赖之人。
而那查尔沁国的公主,虽然脸上那刀疤看上去十分吓人,但那爽朗洒脱的性格,也让炽十分欢喜。连续的急行军一直没有与他们好好交谈,今日扎营,几个人围着火堆有说有笑,也好是惬意。而梵歌,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笑容,自己内心也是十分高兴。一群人围着火堆吃着烤肉有说有笑,十分惬意。
几日的休息,再加医师的救治,懿馨的伤病也逐渐痊愈。眼下风雪已停,银河伴随着皎洁地月光,将那漆黑的夜空点缀出五彩斑斓。难得的好天,懿馨也在女仆的搀扶下慢慢走下了马车加入到了众人说笑的队伍。
看着懿馨的加入,明珠自然十分高兴,赶忙将她搀扶到自己的身旁坐下,一边搀扶一边说道:“快来快来,他们一帮男人欺负我一个瘦弱女子,你能来太好了,咱们凝结好战线,防住他们这些家伙。”
被明珠这样一说,懿馨竟一下子语塞,平日里娇生惯养,外加那长生城众星捧月的待遇,哪里会有人这样跟她说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坐了下来。月色虽然皎洁,但毕竟依旧是隆冬时节。重伤初愈的懿馨难免还是有些寒冷。
旁边的炽看到懿馨缩了缩脖子,知道她身体虚弱,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为她御寒。懿馨感受着炽披风的温度,呼吸着这久违地熟悉的味道。得到了炽的关心,懿馨那原本七上八下的内心也算是安稳了,开心的融入了大家的开心中。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不远处梵歌的眼睛。这几日急行军,自己一直陪在炽的身旁,对于懿馨的事情,炽也跟他说了不少。从炽的所讲中,梵歌也清楚了懿馨对炽的舍身相救。原本自己对这巨鹿国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按照炽所说,自己对这懿馨看来也是错怪了。
错的是她的哥哥,这个妹妹是无辜的。所以现在的梵歌,默默的也接受的懿馨的存在。毕竟在他的心里,冰已经在炽抱她跳海那一瞬间死去了。自己的好兄弟能开心快乐,他自然是跟着高兴的。
就在大家交谈正欢的时候,明珠从口袋掏出一把笛子,借着正浓的酒意和这温润皎洁的月光,独自吹奏了起来。笛声悠扬,婉转悦耳。那时而高起时而低转的音调,让大家啧啧称奇。
梵歌更是大吃一惊,原以为这查尔沁的野蛮丑陋公主只是一个粗鲁蛮横之人,而此刻借着这篝火的照射,却给人另外一种绝美的视觉冲击。一时间,梵歌竟也看痴了。伴随着明珠的音律,看着那不远处劈裂的隘口,梵歌跟着音律即兴吟唱道:
月伴繁星云渐远,星映月华苍海尘。
众星罗列银河水,月伴儿郎付沙场。
望银河,似天水自九天而下,苍白如神灵圣光纯洁。
探山川,似磐石筑千古大堤,阻豺狼猛兽千里之外。
试问,多少儿郎空余恨,洒热血于荒野在所不辞。
而今,血肉长城筑高千丈,只留丹心映北境日月。
伴随着梵歌的吟唱,众人眼前仿佛映照了那不久将来的大战。炉光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大叫一声好。众人一起举杯:“为了北境!”
而此刻,明珠更是诧异地盯着眼前那吟唱的男子。在查尔沁国,一切都是以力量说话。原以为这男人没有什么武功,自己也一直没拿正眼看他。但此刻,看他那仰头吟诗的神情,仿佛有另外一种魔力在召唤着她,想着想着,她竟也看痴了。
好在这时大家同时举杯,明珠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端起酒杯与众人一起一饮而尽。宴会继续进行着。荒芜的山野,一堆堆篝火与漫天繁星遥相呼应。温暖了众人的身躯,也为这酷寒的北境多了一丝温暖。
而明珠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在宴会之中,不知为何,此刻她心里想着的,只有那梵歌悠扬的歌唱和那仰头望天时他那专注的神情。众人觥筹换盏,大多也有了些醉意。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懿馨重伤初愈,此刻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休息。
而此刻剩下的,也只有坚力和炉光以及炽三人。关于自己这一路的遭遇和那一伙袭击懿馨的蒙面刺客,炽也都大致跟这兄弟二人讲了一番,唯独省略了自己是那羽人族太子一段。或许,这大荒的人心险恶,让炽了多了几分防范。听完炽的诉说,坚力和炉光兄弟俩也陷入了沉思。
这一伙人真的令人太过怀疑。放眼整个北境,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支队伍存在,而对于这炽的武功,兄弟二人也是充满敬佩。心中也暗自庆幸这样一员武功高强之人是站在自己的阵营。要不然,就依照此人的功力,自己兄弟二人联手,可能也很难战胜得了他。
通过交谈,炽也才了解到,原来这兄弟二人是在他们二哥木桶和三哥石锤的帮助下,才领了几万的兵丁得以支援六芒部。前面刚出发两天,后面大哥雷石就派了信兵要求他们返回。好在他们二人机智,每次都以各种借口给挡回去了。扛着巨大的压力,他们才得以把士兵带到这六芒部所处的天险隘口。
而这里之所以叫六芒部,也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南境那些灭国的残存势力建立起来的国家。因南境原有八国,现已被雄狮国统一。除了梵歌族完全灭族,只有寥寥数人残喘与大荒之外。其余六国后裔商讨后,定旗帜为六芒星,所以这里就叫做了六芒部落,因这里靠近西部高原,被习惯称之为部族,久而久之就叫他们六芒部。
坚力炉光兄弟二人刚到之时,六芒部因贫寒根本没有成型的防御队伍。若非这隘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估计也早就被那雄狮国的铁骑踏平了。没有办法,弟兄二人凭借自己熔炉城四子五子身份,游说各族共同抗击南境雄狮国,才从那查尔沁国领了十万精兵,前去支援。
而那查尔沁的国主对于出兵的要求起先也是持反对态度。是兄弟二人承诺熔炉城必定身先士卒,待熔炉城部队死干净,查尔沁骑兵再随后补上。这样,门度国主才同意派出自己十万精锐,一起抗击南境。
简而言之,就是开战之时坚力、炉光指挥的熔炉城部队在第一线,以表决心。等他们死干净了,查尔沁的骑兵再顶上。听着兄弟俩讲完,炽对他们更多了一层钦佩之心。世人都说熔炉城五子是个顶个的铁铮铮汉子,看来所言非虚。
一夜的畅聊,三人都已忘了时间。再一抬头,东方的天已泛起了晨光。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吩咐了下面的官兵起营出发,然后一行人继续向那六芒部赶去。路程已不长,但是这持续的上坡却着实累人。
对于骑兵,这陡峭的上山之路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那原本马车中的懿馨,这下也只能暂且下车,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往上爬着。而在那队伍一侧,明珠仿佛失了魂一般,慢慢悠悠往上爬着,丝毫没有了往日那骄横的神情。
懿馨好奇,赶上她追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珠摇摇头,表示一切正常。但那失了魂一般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内心。顺着明珠那躲闪的眼光方向看去,只见梵歌正独自一人悠闲地欣赏着清晨的景色。懿馨仿佛猜到了答案。偷偷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明珠。
这时,炽从远处走来,梵歌上前一把抓住了炽,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目光。然后梵歌向炽介绍着南境的壮丽景色,诉说着自己当年跟着难民一起到那六芒部时候的落魄。还有那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说到动情之处,梵歌挥舞着手臂比划着但年的景象,在那阳光的照耀下,竟是如此迷人。而旁边的炽,听着梵歌的言论时而沉思时而皱眉,对于梵歌的诉说,炽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前方传来几声惨叫,伴随着一阵哗啦声,大片落石滚下。
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前方一匹马因石子路滑,倒在了地上。这一倒不要紧,拉扯着后面的大队,陆陆续续也有人和马匹倒地。顺着这陡峭的盘山小路,哗哗落了下来。众人极力安抚手中的马匹,并且护住自己的身体以防被落石砸伤。
炽和梵歌也纷纷蹲下身来,用力拉住手中的马绳和稳住身形,以防万一。而有些不注意的士兵可就没这么好运,有些已经伴随着落石慢慢滚下了山坡。万幸不是悬崖,倒是也没受什么伤。
但这时再看那梵歌,一不小心还是被那落石砸到了额头。一指长的裂口狰狞在那额头之上,大滴的血从那伤口流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颊。伤口不大,但这表情着实狰狞。远处的明珠看到这一切,还以为那梵歌伤的有多么严重,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明珠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为梵歌止血。坐在地上的梵歌,被一个女子以这样的姿势看着,只感觉那无数的尴尬从自己的脸上爬过。好在那流血够多,没有看出此刻他的囧迫。
明珠专心地为梵歌清理着伤口,她接炽递过来的水壶,为梵歌擦拭着脸颊。“嗯,算你命大,只是一个小伤口。过两天应该就能愈合了。”明珠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为梵歌包扎。“嗯,还是我自己来吧。谢谢。。。谢谢你。。。”
梵歌语无伦次地答应着,伸手想从明珠手中接过纱布。但没曾想,自己这一张手,纱布没接到,反倒将明珠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梵歌心头又是一阵尴尬飘过,赶紧松开明珠的手,放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刻的明珠看着梵歌这尴尬的样子却是一阵哈哈大笑,旁边的人跟着这爽朗的笑声也纷纷看了过来,然后也跟着都笑了起来。梵歌原本就是坐在地上,这下举着手就仿佛那被生擒的俘虏一般令人好笑。看着大家看着自己在笑,梵歌知道自己闹笑话了,恼羞成怒到:“我好男不跟女斗。你赶紧放手,我自己来。”
明珠听罢心中也是一阵恼怒,用尽力气在梵歌头顶勒紧了绷带,梵歌疼的龇牙咧嘴。然后明珠扔下一句:“包好了,堂堂大男人居然被小石子儿给欺负了,也真的是太没用了。”然后没有理会那被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地梵歌,自顾自地走回去牵着自己的马继续赶路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闹剧,炽心底也暗自下了决心,看来以后要离这丑公主远点。照她这脾气,要是自己得罪了她准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骂完了梵歌,明珠的心情变得无比舒服。看着那依旧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却又不知如何发作脾气的梵歌,明珠感觉到了无比的满足。她哼着歌儿,牵着自己的马继续赶路去了。而那梵歌,此刻只能生着闷气,忍受着头顶的头痛咬着牙继续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