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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限月这么好说话,反而让陆玺想出手挽留。
他自己也只是嘴贱,没真想让人家小情侣分开。
再说,分开之后陆玺管得住林且陶?
这个认知让陆玺吓得一胳膊汗毛都立了起来。
“诶……”
陆玺在两个人错身的时候小声叫住魏限月:“我开玩笑的,你想留就留,我不拦着。”
魏限月背对着林且陶,脸上的笑容早就收得干干净净:“我确实还有事要忙,且陶先拜托你了。”
陆玺:……
魏限月走路飞快,透着股决绝的劲。
陆玺心想:怕不是这个人也精神不正常。
又瞧着低头玩手腕的林且陶,觉着这傻子也真是凑一堆。
“陆玺,我想先去A国。”林且陶把手放在被子上,还闲不住地揪被子角。
“你家那个刚刚还说让你等他,你没听见?”
林且陶端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杯,灌了自己一杯水:“听见了又不代表答应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陆玺掀开自己大衣的下摆,坐到病床旁边,“你刚刚差点吓死我。”
且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控制住我自己,还好是你看见了,要是别人,我就拉着他一起在人世间消失。”
陆玺不知道怎么了,觉得那句“我就拉着他一起在人世间消失”,不像是玩笑话。
“你现在内心平复了?”
“没什么感觉了,我现在就想出院。”
病房里雪白又冷清,在这待久了林且陶怕自己再多得个精神上的病症。
“手不疼?”
林且陶大大咧咧地动了动手腕:“啊,不疼,打止痛了?”
陆玺没理她:“不知道,你手烂了都和我没关系。”
陆玺是个典型的报喜不报忧,说话喜欢藏一半,但他不是乱藏,一般情况下他藏起来的都是无关紧要却让林且陶不舒服的那一半。
林且陶点点头,拉开被子就要下床:“你挪一挪,压我被子角了。”
“不挪,老实待着,我让你动你再动。”
“不是大哥,我是手有伤又不是腿,下床都不行了?”
陆玺扯着被子把人摁回枕头上:“下床你就乱跑,就你这个倒霉样,我怕你出去再回来就变成了高位截瘫。”
且陶听他这么说,也老实了。
看来手腕确实要好好养,不然陆玺不会紧张成这样。
“那我明天还能去A国吗?”
陆玺:“看看医生怎么说,你再睡一会。”
魏限月曾经以为魏崇会放弃他,结果并没有。
当年魏限月从国外回来,魏崇就有让贤的意思,就差魏限月再历练几年,攒攒人脉。
可魏限月回来没多久就把他老子从公司高层踢下来,一点面子不给。
为这个,魏崇把魏限月赶出家门,说什么:“东西我给你才是名正言顺,你抢走还有什么道义?出这个家门,别再说你是魏家的人。”
魏崇那时候也是急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也敢往外说。
魏限月不说自己是魏家人,那别人也知道他姓魏,说半天一点震慑力的没有,还顺水推舟让魏限月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是一年里最冷的一天,魏限月从医院出来,迎面遇见了魏崇的车。
魏崇等不及了。
魏限月抿着嘴停在了原地,魏崇的车辨识度极高,因为他只喜欢可以展现自己身份的物品,越限量越好。
魏限月耳濡目染,却没有染上半分他父亲的习性,反而物极必反一般对高调浮夸的东西十分排斥。
他会选择适合自己的物品,无论那个东西是高价竞争到手还是跳楼价大甩卖得来的,魏限月一视同仁。
车门打开,魏崇坐在后座,直视着魏限月。
“上来说话。”
魏崇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多半年没见了,魏限月的气质被打磨的越发像个领导者。
这东西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哪怕魏限月现在没有西装领带一通加持,他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坐直。
魏限月看见魏崇,只觉得他老了,年老的样子不但没给魏崇带来和蔼,看上去反而更加不好相处。
他上车,把车门关上,静静等待魏崇发话。
魏崇设计绑架林且陶,是给魏限月一个下马威,想逼得魏限月过来服软。
可不知道魏限月是太坐的住,还是对林且陶太没有感情?等程颐氾和警察已经查到他头上的时候,魏限月还没有来找他。
“你真是沉得住气。”魏崇开口试探。
魏限月上车不是想来听魏崇说废话,魏崇想要他作为儿子的交代,他作为父亲都没有给过魏限月交代,他可真好意思。
“是谁绑的她?”
“你真的打算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这个?”
魏限月眼睛往下一扫:“不然我应该憋出一句‘幸好人没事’吗?”
魏限月长相比魏崇年轻时出色,这是靠他母亲的基因,连魏崇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凭这张脸就有让人原谅的资格。
现在,魏限月用这张脸摆出一个官方至极的表情,用近乎谈判的语气和他说:“且陶是你派人绑的,我现在抓不到你的把柄,可是你总有失手的时候。”
“好,”魏崇笑了,“你这是要宣战了,和我宣战。”
“你想多了,”魏限月表情没变,“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魏限月拉开车门:“我只是希望你能听懂,不是所有感情都像你和我母亲那样,只关乎颜面和家族荣誉。”
“你动她,我就拼命。”
车门关上,魏崇甚至有一瞬间快被魏限月震慑到。
魏崇皱起眉,他绑架林且陶是因为魏限月的关系,在他的观念里,自己要娶的女人被绑了,更多是丢失面子。
可他确实没理解感情。
林且陶对于魏限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魏崇其实并没有拿捏准确。
魏限月那句话是认真的,魏崇如果真的让林且陶遭遇不测,魏限月是真的不会念及父子之情的。
况且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父子之情。
“看来要换个方法了。”
魏崇看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魏限月,心里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