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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要给陆怀熙赏赐,陆怀熙拒绝了:“禀县主,这次杀猪不过是草民的份内事,草民不要赏,还希望县主不要怪罪我们惊扰了您。”
“怎么会呢?”县主的嗓音轻柔,“我祖上本就是戎马出身,我以前在解州,也是最喜欢看别人狩猎的,不过我身子不好,是以只能看个热闹。这来了离州,正觉得有些闷呢,今儿瞧了怀熙公子杀猪的壮举,倒是觉得有几分趣儿。”
这杀猪血肉横飞,猪嚎狗叫的,县主堂堂贵女,竟然觉得有趣儿?
在场的众人神情一时都有些古怪。
平时看县主娇贵柔弱,此刻表现出来的却是这般的接地气……
陆怀铭忙道:“若是县主喜欢狩猎,下次我可以安排的。”
狩猎?这离州城虽是有山,但近些年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且这几年听说那胡知州倒算是勤政,时不时的组织农户将山上的野草给割了,以免藏了野兽在杂草中伤人。这要狩猎,野兽怕是难寻。再说了,这县主狩猎,不得大动干戈的要他们去保护?那他们误工的钱又由谁出呢?
倘若县主将工钱出了,他们又能去狩猎,倒也是好的。
对于陆怀铭的建议,县主笑道:“好呀。既然怀熙公子不要赏赐,那我便回去了。”
侍女们举起华盖,县主坐在小轿上,又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县主既走,陆怀铭陡地松了一口气,厉声道:“还不速速将这头猪给抬回去?”
陆怀熙要跟去抬,却被陆怀铭拉到一旁:“怀熙,你方才应该要赏赐的。”
陆怀熙有些莫名:“为何?”
陆怀铭道:“你不要赏赐,县主便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加上县主对怀熙又大加赞赏,他心中到底有些不安。虽说他笃定怀熙不与他抢县主,但心中总归是往坏处想的。
陆怀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现在去要?”
“那倒不必。若是还有下次,你接着便是了。”
“我省得了。”
陆怀铭又道:“怀熙,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发觉承关叔他们偷偷卖猪了?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万万不要冲动,最好告知我一声,我与你一起行动。”
陆怀熙看着陆怀铭,唇角微微上扬:“好啊。”
陆怀熙虽是个犟头,但他说话算数,是陆怀意没法比的。
陆怀铭又低声道:“陆怀意要将阿灵妹嫁给那周屠户,他可是与这件事有关系?”
陆怀熙还没说话,陆怀意走过来:“怀铭哥,怀熙哥,你们在偷偷商量什么呢?”
陆怀熙扬唇一笑:“没什么,不过是怀铭哥担心我,可有伤着了。”
陆怀意笑道:“想不到怀熙哥如此英勇神武,倒是叫愚弟刮目相看。”
这番话言下之意,是他觉得陆怀熙不行呗。
陆怀熙没说话,倒是陆怀铭替他鸣不平了:“怀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铭哥,怎地如此激动,愚弟可是在夸怀熙哥。”陆怀意笑道。
陆怀熙拉了拉陆怀铭:“怀铭哥,我没事。”
陆怀意看看二人,笑道:“怀铭哥与怀熙哥不会是打算联手吧,可你们明明是对手啊。”
陆怀铭的脸沉下来:“陆怀意,我们如何,与你何干?”
陆怀意的脸皮的确厚,也不恼,只笑吟吟道:“怀铭哥莫恼,我不过是提醒你们而已。”
陆怀熙慢吞吞道:“若是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怀熙哥比我更会说笑。”陆怀意说。
陆怀铭的脸都阴沉下来了,就差叫陆怀意离开了,可陆怀意似是没看到陆怀铭的脸色,一直跟在二人身边。陆怀熙压根无所谓:“怀铭哥,我们到猪场去罢。”
出了这么一档事,陆怀铭和陆怀熙总算能光明正大的进入猪场了。
陆山野晕倒,陆承关和陆承高被捆,消息早就传回了猪场。
刚踏进猪场,陆怀铭和陆怀熙就感受到了猪场里的人带着敌视的目光。
陆怀意进了猪场,倒是和他们拉开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陆怀铭声音低低:“看来这次抓到他们偷猪到外面卖的事情,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陆怀铭跟着家主做事那么多年,虽然有时候比较固执,也不大变通,但他不傻。
陆承关和陆承高说事情都是他们做的,猪是病死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不过也不排除有些人想通过这件事,来证明陆家如今的某些势力,是不可动摇的。
说起来真可笑,他们在外人面前维持的一派和睦的团结,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陆怀铭心中十分唏嘘。
陆怀熙道:“怀铭哥可是会怕?”
怕?他可是堂堂嫡系的长房长子,曾经被当作未来家主培养的,如今又有别人高攀不上的婚事作后盾,他怎么会怕?
原来他还想着光是赏花会不能显出他未来家主的手段来,不过现在,那些人正好送上门来,他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以陆怀铭笑道:“怕?我怎么会怕?那些人吃里扒外,该心虚的是他们。”
陆怀铭说这句话的声音没压着,像是不知有人在何处呸了一声。
天气热,猪场的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陆怀铭和陆怀熙正要走进屠宰房,忽然迎面泼来什么东西!
陆怀熙反应敏捷,忙抬手去挡,陆怀铭动作迟了一些,没挡着,被那些东西兜头兜脸的泼了一身!
陆怀铭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人吗?”
从屠宰房里倒是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来,弓着腰,一双眼混浊地看着二人:“你是哪个啊?”
陆怀熙和陆怀铭俱是一怔,这不是山壁叔公嘛?可按山壁叔公的年纪,早就应在家中颐养天年了,怎么还出来做活?
有人赶上来说道:“承关,咳,不是没空嘛,可这猪场里活儿都是有定量的,别人也不可能替他家干,承关的儿子还小,山壁叔不舍得孙子出来做活,便自己来做了。”
陆怀铭咬着牙,与陆怀熙一同给陆山壁见礼:“怀铭\/怀熙见过山壁叔公。”
陆山壁问:“我听说承关被你们派去干别的活儿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家中可离不得他。”
陆怀铭和陆怀熙心中哪有不明白的,指不定山壁叔公就是被人给推出来的。
背后之人可真是够歹毒,专门弄些老弱来对付他们。
陆山壁一脸希冀地看着陆怀铭,陆怀铭只得说:“活儿不多,若是承关叔干得快,就能快些回来。”只要承关叔交待得快,山风叔公自然会轻饶。
陆山壁闻言笑了:“那便好,那便好。不过下次这样的事儿可别再叫他做了,家里离不得他。”
他又颤颤巍巍的走了,丝毫没顾及方才他给陆怀熙和陆怀铭二人泼的泔水。
幸好只是泔水,不是猪粪什么的。
但泔水在大热的天里,味道也不好闻。
陆怀意倒是赶上来了,殷切道:“二位哥哥快快回去更衣罢,这里由我看着便可以了。”
让他看?
陆怀铭正要拒绝,陆怀熙却答应下来:“好,那便劳烦怀意了。”
二人一走,陆怀意便像换一副面孔:“你们自管做你们的事情,我随便走走,待会好向他们交待。”
他是惯来猪场的,猪场的人对他没有防备心。
陆怀意心中却是有决断,他得趁陆山野不在,将那本账册给拿走。
陆山野危矣,他得将自己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