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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为何要派扶桑去赵家香料铺子,原因有二。
其一,是想打压打压赵玉容。
嗤,不过是一个商户女,竟也想抢她的风头。
若是在解州城,她自然就算了。
可如今这是在离州城,一座她本欲称王的城池,怎能允许旁人挑战她的权威。
其二,当然是因为虞香珠了。
虞香珠去参加斗香,自然是想赢。像她那样默默无名的商户女,唯一扬名的法子便是赢得头名。
虞香珠当然不能赢。
哦,还有她倒是想看看,曾经为了虞香珠而顶撞她的陆怀熙,在今儿这个对他十分重要的日子又该如何?是放弃赏花会,又冲到她面前替虞香珠出头;抑或是觉得赏花会比虞香珠重要,是以不会替虞香珠出头。
但她没想到,虞香珠竟然会主动弃赛。
“消息可确切?”连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日她召见虞氏,可不觉得虞氏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禀县主,消息的确确切。李三亲眼看到那虞氏与陆怀熙身边的小厮张春搭话,说什么斗香无趣,春光正好,不妨去赏花会。说完这些,那虞氏便上了张春所驾的马车,直奔城外去了。”
那人说完,却是久久得不到县主的回应。
他大着胆子,目光微微上移,却见县主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神情若有所思。
扶梅朝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领会,叩拜后,垂头弯腰出了屏障。
扶梅轻轻地给县主捶腿:“县主,那虞氏弄这出,明着便是挑战您的权威。扶桑都给她机会了,她不顺着下来,反而还拒绝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就是想造谣生事。”
扶梅是金郡主给她的女侍,据金郡主说,扶梅自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着。扶桑不在的时候,扶梅倒是时时刻刻都在表现自己。只不过她用惯了扶桑,就没有用她。
县主停止摩挲宝石戒指,看向扶梅,唇角似笑非笑:“你说得对,那虞氏便是想造谣生事。既如此,扶梅不如想想,该如何给她一些印象深刻的苦头吃吃。”
县主这是给自己办事的机会!
扶梅心中狂喜,面上不显:“虞氏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口声声的说扶桑不公,扶桑代表的是县主您,那她便直接是说您不公。可您是什么人?您是皇亲贵胄,她竟敢说皇亲贵胄不公,这不是打皇亲贵胄的脸吗?您身为县主,这不得教化教化愚昧无知的商户女……”
啧,扶梅不愧是在金郡主身边伺候过的,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理由充足。
县主睨着扶梅:“说得好。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办。”
扶梅面上仍旧宠辱不惊:“奴婢遵命。”
“现在就去办吧。”县主又继续摩挲着宝石戒指,“就在陆怀熙面前,狠狠的惩罚那虞氏。”
哼,虞氏还想与陆怀熙一道赏花?没门。
扶梅起身,垂头退下。
高台下,陆怀铭一手拎着衣衫下摆,缓缓拾阶而上。
自从与县主的亲事定下来,陆怀铭只觉自己每日好像生活在梦中。
尽管自己的家主之位还没有定下来,但陆怀铭省得,和县主的亲事定下来,他的家主之位便稳了。
陆怀熙和陆怀意,如今不过是陪跑的丑角。
陆怀熙的赏花会远在城外莲花峰,不过是最平凡的梨花杏花,有哪个人会想着去看?
至于陆怀意,弄的赏花会倒是和他的差不多,还给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送了请柬。可哪又如何?他的赏花会有县主坐镇,今日离州城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跑来这里看县主了,哪里还记得陆怀意的赏花会?
陆怀铭越发觉得,县主就是他的福星。
转眼陆怀铭已经上到高台。侍女们忙撩开帐幔,将他引到县主面前。
如今陆怀铭是未来的县马,待遇自然也不一般,可以坐在县主下首。
但陆怀铭仍旧不能窥到县主真容,县主仍旧戴着薄薄的面纱。
这并没有什么打紧,便是县主是真丑,他也能接受。
更何况县主是真好看。
“铭郎忙坏了吧。”县主声音甜美,“扶菊,给铭郎看茶。”
日头挺烈,陆怀铭的确也有些渴,接过茶后,当即灌了一大口。这灌完了,才发觉给他奉茶的侍女神色有些讶然。
陆怀铭后知后觉,他如今可是在县主面前,得注意言行举止。
幸好这一大口灌下去也解了渴,他将茶盏轻轻放下,笑道:“多谢县主关怀,我还好。”
而且好得不得了。一想起将来家主之位是他的,县主也是他的,陆怀铭就觉得自己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县主忽然凑近他,陆怀铭一怔,只见县主粉嫩的手指捏着一方绣花帕子,轻轻的落在他的额上:“你看,你都出汗了。”
陆怀铭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来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县主一双秋水杏眼,嗅着县主身上似幽兰般的香气,脑子晕乎乎的,三魂七魄似乎飞走了。
县主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轻笑:“铭郎,你这是怎么了?”
陆怀铭晕乎乎的:“县主,你真好。”
县主使了眼色,左右服侍的侍女顿时往外面退去。
屏障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县主轻轻的,身子又朝陆怀铭倾过去,一边手上不停,替陆怀铭拭着汗珠,一边道:“铭郎,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陆怀铭只觉得县主吐气如兰,她说的话都想答应她。
“是我在城外买了田庄的事情。”县主说,“我们婚期将近,这田庄,便算作我的嫁妆,将来都是要陪嫁的。”
县主的陪嫁,不就是他的钱?陆怀铭暗自欢喜:“买田庄这般劳累的事情,县主为何不与我说?我来替县主办便可。”
“铭郎平日事务繁忙,我哪能因为这点小事便劳烦铭郎?”县主说。
县主还真是谦逊得不得了。
陆怀铭爱极了县主:“县主的事情,不管大小,对于我来说,都是大事,很重要的大事。”
县主闻言,杏眼里便多了些感动的水光:“铭郎,你真好。”
“可以后你不能再瞒着我了。”陆怀铭说。
“嗯。其实我有一件事,想劳烦铭郎……”县主像是还拿不定主意。
“县主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陆怀铭发誓。
县主杏眼弯弯:“我想请咱们陆家一部分人,到田庄上耕作,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