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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自我破空离去至今,仅只十七年么?”
“是啊……”任盈盈幽幽叹道,不动声色间把之前那种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威严气质收敛起来,仿佛悄然恢复成了十多年前那个俏丽而精明的少女。
面对这个高深莫测,更一度颠倒乾坤、白*日飞升的公公,她总是下意识地隐藏和伪装自己,才能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尽管她很早以前就知晓,包括她在内的任何人,在这公公的如炬法眼之下,都像不着片缕一样毫无秘密!
石之轩眸光连闪,心下沉吟起来:我遁入那个世界,即使不算轮回投胎前元神滞留虚空的那段不知多久的迷离时间,单单出生之后也已过了将近三十年,而这个世界才过了区区十七年……两者的时间流速之差近乎两倍!
如此看来,莫非世界的天地元气浓度和活跃性还与时间流速成正比?还是说,时间流速本质上其实就是天地元气的运转周期?
人类计时所谓的年月日,其最根本的日月交替只不过是天地间阴阳二气太极圆转的标志罢了!
大道有体有用,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元气运于天地间。
如果把混沌虚空里的一个世界看做一个巨大的元气团,那么很可能,这元气团的纯度密度决定着世界空间的大小强弱,而元气团的运转周期则决定着世界时间的流速快慢……
石之轩眸中闪过淡淡的明悟,手掌凭空虚抓,似乎抓住了一团无形之质:这个世界的天地元气濒临枯竭和沉寂,也就标志着时间流速进入了缓慢期,个体力量体系的发展演变即将衰落到底,取而代之的则是群体力量体系蓬勃发展,冲上波峰,也就是所谓的科技大爆发!
果然,任盈盈娓娓道来,“大华国势稳定之后,守乾调运倾国之力推动全真教既有的工业根基,使之飞速膨胀,每三五年就会攀上一个新台阶。
同时又以不住更新换代的坚船利炮及各种各样的工业产物陆续武装和训练了百多万新式军队,十多年来不断南征北讨,跨海出击,探索、占领并移民的海外领地固然数不胜数,捕获的各类肤色奴隶也应有尽有,海外发掘的巨量种种资源又反过来促进了神州本土工业的积累和发展……
初时还有海外蛮夷称呼我大华军民为‘黄色瘟疫’,但后来得到全真传教士的孜孜教化,无不心甘情愿地匍匐我大华**天**朝脚下,尊称我大华军民为‘黄色圣光’,最后我大华军民也概括自己的势力范围为‘黄色共荣圈’!”
石之轩微微颔首,“难怪我从天而降时看到整个京城面貌大变,如今全是钢筋混凝土质地的各类建筑……就连皇宫表面上无甚变化,内里实质也全然不同了!”
说着视线一一掠过养心殿的大理石地板、立柱及玻璃窗、钢筋混凝土外贴瓷砖的墙壁,至乎天花板下的偌大电灯!
任盈盈继续道:“不过,到了这种程度,大华的发展速度终于缓慢下来,守乾志得意满之余,也不甘于只做一介富贵皇帝,想要追随父亲大人的脚步,踏上成仙了道之途。
于是乎,守乾责令太子监国,而他自己抛开国事,彻底沉迷于修真炼气之中……不料八个月前一次行功出了岔子,以致经脉错乱、百穴移位,成了如今这般活死人的模样。
风太师叔、封师伯还有少林方正大师、武当冲虚道长都来看过,用尽方法也难以治愈,至今他们四位还留在宫内,日**日探讨治疗方案……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文武百官朝议再三之后,决定由太子登极为帝,尊守乾为太上皇,安居颐养……”
“哦?”石之轩神色不动,淡淡道:“新皇年轻,手腕稚嫩,未必驾驭得了诸多能臣悍将,定然还要你这太后多多从旁帮衬吧?”
任盈盈低眉顺眼,“此乃儿媳的分内之事。”
之前她那一番言语,固然不敢撒谎和扭曲事实,但也能避重就轻,把她自己从肮脏血腥的权力争斗和皇位交替之中悄然摘了个干净。
然而事实上,她身为岳守乾的正宫皇后,新皇的生母,与新皇一样天然处于权力漩涡的核心深处。
既如此,她不仅不可能置身事外,反而凭她的心机手腕,很可能还是个杀伤力惊人的“圣斗士”!
不过,她没有以太后之尊欺凌皇帝至乎垂帘听政,已经是良心大大滴了。
对此,石之轩倒也没什么不满,岳家既然成了皇族,享受着无上权力的荣光,自然也得承载皇族该有的种种光与暗、苦与乐……权力漩涡潮起潮落,适者生存!
任盈盈忍了许久,终于斟酌着问道:“父亲大人神通广大,能否治愈守乾的状况?”
石之轩皱了皱眉,“肉身的状况不难矫正,此刻我已将错乱的经脉、窍穴和精气重新理顺,但守乾的脑海曾被走火逆乱的真气冲击焚烧,识神溃散,元神无所凭依,早已离体而去,此刻指不定都给自然法则洗涤完毕,重新投胎了……”
若非如此,他在附身的那一刻,直接窥探岳守乾的记忆即可,又何须任盈盈一一赘言?
今时今日,他对生死轮回的理解已然超乎俗世,不可以常理度之,因此对于岳守乾的不幸也没有常人想象中那般沉重。
“没办法了么……”任盈盈闻言沉默下来,思及当初岳守乾七窍流血,真气沸腾仿佛煮熟的大红虾的恐怖模样,其实她和一众知情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得了确认,也只不过是彻底戳破那层窗户纸,再不能自欺欺人罢了。
历朝历代,不务正业而沉迷修仙的皇帝屡见不鲜,但最终或是炼丹嗑药,中毒而死;或是炼气走火,暴毙而亡……只是朝廷公布皇帝的死因时往往文过饰非,美其名曰罢了!
收拾心情,任盈盈轻声道:“父亲大人是否要召见母亲和几位姨娘,还有风太师叔、封师伯、平之等人?”
石之轩摸了摸鼻尖,一想到顶着儿子的躯壳与大小老婆搂搂抱抱、卿卿我我……那画面实在太带感,让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不由摆手道:“罢了……我原本的遗蜕已不堪一用,就暂且不通知他们了,免得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顿了顿,又直视任盈盈,“我此次归来的消息,只限你一人知晓,切不可随意泄露!不过么,你等会儿先去把紫虚宝剑取来,我还有事吩咐你去办……
嗯,紫虚宝剑这些年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你们没发现么?”
任盈盈美眸闪过回忆之色,沉吟道:“守乾一直视紫虚宝剑为父亲大人留给他的仙灵之物、镇国之宝,从不离身。
大约十四五年前,守乾发现每逢至阳之日的午时三刻,紫虚宝剑都会自行震颤,轻吟不已,似乎在与天地阳气相呼应。
于是守乾突发奇想,每到那时,就以他自己的血喂养宝剑……长此已久,我们都感到紫虚宝剑的灵性愈发强大,守乾更乐此不疲,十多年来一直如此施为。
今年守乾出了岔子,就由小皇帝继承此事……”
“原来如此!”
石之轩心头一动,紫虚宝剑的灵性以剑身里的【乾阳无极】意境烙印为核心,在至阳之日的午时,自然会与天地至阳之气生出共鸣,至乎汲取最至阳之气壮大己身。
值此一刻,皇帝的精血或许算不上什么“真龙之血”,但却可以藉此将紫虚宝剑和大华的气运金龙紧密连接,使其灵性受到气运金龙的洗涤淬炼,恰可与至阳之气相辅相成,蕴养效力呈几何倍增。
凭借大华如今两亿有余的人口基数和全民习武的强悍信念,其气运金龙囊括了整个世界的人道大势,不可谓不庞然无匹,比之那个世界的大周气运金虬不可同日而语,足以渐渐地将紫虚宝剑蕴养成气运之宝!
剑中【乾阳无极】的意境烙印随之越来越强,也是应有之义。
一时之间,石之轩也对大华帝国这横亘大半个地球的气运金龙眼红无比,险些忍不住想要故技重施,截取其气运本源,而且有了紫虚宝剑这镇国之宝为媒介,具体操作可简单不少。
好在他总算还顾念着几分香火情,不想老岳家国破家亡、断子绝孙——本来一家一姓控制这么大的帝国就已经很危险了,一个不好,革***命**之火星星燎原,就算他武力再强,光是满地球灭火也能把他累死。
“不过么……就算不能跟之前那次一样疯狂截取,偶尔通过紫虚宝剑汲取那么一点点气运本源,应该不碍事吧?”
石之轩摩挲着下巴,默默计算着每次的提取量定为多少合适?多少分量才够让他的阳神进行一次“异界跃迁”……一时间眸光迷离。
好死不死地,他此刻正直面着任盈盈,令任盈盈顿觉这个出了名儿风流倜傥的公公瞧着自己的眼神渐渐耐人寻味起来,忍不住俏脸泛红,浮想联翩,至乎略有些坐立不安。
恰在此时,宫女在殿外扬声通报:“启禀太后,仪太妃求见。”
石之轩下意识地把精神念力探出殿外,忍不住神色一动,暗赞一句:好一个风姿绰约,纯洁与妩**媚集于一身的美妇人……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说的不正是她么?
不过,这不是仪琳么?
石之轩压下了荡漾的心情,不无奇怪地问道:“仪琳不是嫁给冲儿了么,什么时候又成了太妃?”
任盈盈看着他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令石之轩暗觉不妙,隐隐然有了某个猜测。
果然,但见任盈盈垂首低声道:“仪琳嫁给令狐冲后生下一女,可惜令狐冲有了家室,还是惯常我行我素,呼朋唤友,酗酒成性……
十二年前有一次,令狐冲酩酊大醉时【吸星大*法】的隐患爆发,直接糊里糊涂地死了,只留下仪琳母女以泪洗面。
守乾不忍她们孤苦无依,就把她们母女接入了宫里赡养,后来……后来仪琳就成了守乾的妃子。”
石之轩摸了摸鼻尖,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尴尬,暗骂一句:兔崽子,真会捡便宜……莫非当真遗传了老子欣赏人**妻**熟**妇的光荣癖好?
当然,他嘴上则恬不知耻道:“吾心甚慰,守乾果然跟我一般无二的心地纯良、义气无双……为了更好地照顾师兄弟的妻女,连名声都不在乎了!”
任盈盈暗暗咋舌:不愧是父子,这脸皮和好**色的性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朋友妻不客气,还能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父亲大人,仪琳应该是来看望守乾的……您看是否打发她离去?”
石之轩心念一转,一边躺回龙榻上,开始闭目装昏,一边道:“不必了……仪琳这孩子命苦啊,大不了我就暂且委屈一下,让她进来吧!”
任盈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