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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市。莫伟办公室。
听了萧琼的请求。莫伟莫名惊诧:“这个杨云鹤,怎么说也是涉嫌绑架。说放就放,有失常理。再说,他要是出来,第一个想报复的不是别人,而单单是你,那怎么办?”
“莫哥,这就赌一把。我用奇门推测过,他不会找晓晓报仇。而是会去寻找他表哥的死因。只要李明福和杨云鹤接上头,自然他们就会结盟。到时候马意远就很难实施他的计划。”
“这叫借力?”
“可以这么说。这一年多来,我杀生太多,想收手。只有让别人来完成我的计划。”
“那好吧。我叫人去安排这件事。”
“不。由我来做这件事。你叫人配合好就行。”
两人如此这般地商量一番,终于拿出一个较为妥当的方案。
当天下午,莫伟来到深城市看守所视察工作。陪同的人群里就有萧琼。
一个两百人的小礼堂,正在举办法制讲座,著名律师在向那些穿着号服的男男女女普及新修改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杨云鹤也在其中。
莫伟在所长陪同下,带着法制办、司法局、公安局等相关部门负责人出现在会场。在所长示意下,会场上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莫伟满面笑容地向每一个人点头致意,以很轻松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事。你们继续搞讲座吧。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大家。”
杨云鹤在那帮人群里看到萧琼。两人互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默契。莫伟简单说了几句,就带人离开会场。所长向人群喊道:“杨云鹤,请你出来一下。”
几分钟后,杨云鹤被带到审讯室。莫伟和萧琼,还有另外几个陌生人等在那里。杨云鹤剃着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
看守所所长姓鲁。鲁所长待杨云鹤坐定,说道:“杨云鹤,莫副市长是专程过来看你的,请你配合点。”
杨云鹤的表情很平静。看来这些日子“改造”的不错。尤其是对于萧琼的突然出现,他的内心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莫伟问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杨云鹤答:“涉嫌绑架。”
莫伟指了指萧琼,说道:“萧先生找到我们。要求我们放了你。他说,你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要求我们从轻处罚。”
杨云鹤简直不敢相信,萧琼会主动找到官方,要求放人。他把眼光扫向萧琼,四目对视。萧琼从杨云鹤那里读到了感激。
萧琼接过话题。解释道:“杨云鹤,其实你一心想要的九龙金樽我也没享受到。它已上交给国家。而为了这件东西,你我差点把命都搭上,真不合算。念你没有动手杀我的情谊上,我是特地来向莫副市长求情的。”
杨云鹤沉默了一会,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其实他心里也在激烈地盘算着,萧琼为什么会来求情?这种地方向来铁面无情,是讲法的地方,求情能有什么用?这个萧琼。或者莫副市长,一定是别有所图。
想到这,杨云鹤阴阴地笑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讲情了?”
莫伟早就料到杨云鹤会有这种表现,冷笑道:“杨云鹤,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一个对国家有过贡献的人。之所以到这种地方来,是因为我一时头脑糊涂,干了不该干的事。其实,你可以活得更好。”
没想杨云鹤主动打断莫伟的谈话。说道:“我的头脑没有糊涂。那件东西是我老爹用命换来的,理应属于我。而那个李光良道貌岸然,凭着有几个钱,趁火打劫。我早就想要他的命,一直找不到机会。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觉得住在这里面也挺舒服的。在那个小天地,没有谁敢不听我的。他们见了我就像见了大爷似的,让我找到存在感。在外面,我见到一个李光良都要装孙子,那日子比这里还要窝囊。”
这是莫伟和萧琼所没有想到的。原以为放杨云鹤出去。会很容易,他会感激涕零,真没想到这小子已适应里面这种弱肉强食的生活,根本就不想出去。萧琼运用读心术,知道杨云鹤是在玩世不恭。他在发泄内心的不满,对自己人生际遇的不满!
本应是个热血青年,一个满身技艺的人才,屈居人下,装孙子过生活,让他觉得自己贬值了。而在监牢里,那帮在社会上耀武扬威的垃圾,被他整得服服贴贴,反而让他找到存在感。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萧琼笑道:“杨云鹤,既然你想在这里呆下去,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表哥、藏宗门的大教主王天行死了。杀害他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叫田聪明。现在,田聪明正躲在某个地方,干着一些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杨云鹤面无表情地回道:“这不关我的事。我要回去休息了。昨晚想多了,没睡好。”
说完,杨云鹤真的起身走了。对于萧琼所言,他表面上看毫无兴趣。实际上在内心已经是心潮起伏。萧琼准确地捕捉到这一信息,说道:“等等,杨云鹤。我知道里面伙食不怎么样,特地弄了只烧鸡给你。让你补补身子。”
“好吧。那我心领了。不过,告诉你,我会杀了你的。”
杨云鹤这态度,让莫伟听得一惊一诈。萧琼却平静得很,根本不在乎杨云鹤说了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就有足够的自信,做下一步工作。
回到监室。杨云鹤打开食品罐盒,里面果真有一只烹制好的烧鸡。盒底,躺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杨云鹤得意地笑了。
其他人都只有眼睁睁看着杨云鹤吃烧鸡的份。一个个暗暗咽着口水,鸡肉的香气弥漫着整个监室。黄楚强,已经主动让出“老大”的位置,退到次要角色,甘当杨云鹤的服务员。倒是叶仁风,保持着不急不躁、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让杨云鹤觉得,叶仁风更像个爷们。
“喂,给你一只鸡腿。吃饱了赶紧睡。老子也要休息了。”
杨云鹤说罢,真的撕下大半个鸡腿,塞给叶仁风,把很多人的眼光都给看绿了。这个杨云鹤,总是让人看不懂。
而叶仁风接过鸡腿,一边啃着鸡肉,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杨云鹤究竟想干什么?凭空有人送鸡腿过来,预示着他有什么样的背景?
这个下午,监室在鸡肉的香气和互相的羡慕、嫉妒、恨中度过。夜色降临,黑夜再一次墨一般泼过来。杨云鹤的嘴角抿紧,微微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揣摩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