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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想都不能想!哎,他们怎么靠得这么近?不对,小五,他们不是金老板的人……是、是!”可是当他伸出手打算安慰安慰侄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金老板的船好像越来越近了。转头定睛一看,可不嘛,对方并没落帆,而是继续保持着半帆的状态,现在已经在距离自己不到四百米的地方横了过来,船舷正对着自己的船尾。
“是……是皇家海军!叔,我们完了……”是谁已经不用翁小乙说了,那艘挂着铜钱旗的货船正在升旗,船舷边上的水手也脱去了商船水手的衣服,露出了一身土黄色的军装。
“废物!快,快把这些箱子推下去,快啊!”翁小乙知道自己的事儿败露了,可是现在来不及想为什么会这样,把甲板上那些货物处理掉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让这些箱子离开自己的船,自己就还有救。
“……”可是这次甲板上的水手没一个动手的,他们看了看翁小乙、又看了看瘫软在地的领航员、再看看不远处那艘挂着皇家海军旗的武装货船以及那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很明智的选择了站着不动。
“皇家海军、帝国监察部,向隶属于帝国化工集团的731号武装货船发出通知,船上所有人立即到右舷甲板集合,高举双手不得移动,接受皇家海军和帝国监察部的特别检查!”
“再重复一遍!皇家海军、帝国监察部,向隶属于帝国化工集团的731号武装货船发出通知,船上所有人立即到右舷甲板集合,高举双手不得移动,接受皇家海军和帝国监察部的特别检查!如果发现违抗命令的人,皇家海军将予以立即击毙!”
几乎就在同时,对面船上也传来了喊话声,并且放下了两条小艇,两队海军陆战队队员陆续登上小艇,离开了母船向这边划来。
“他们不敢开炮,我是翁家人,他们是吓唬人的!来来来,谁帮我抬箱子,我就给谁一枚金币!”翁小乙此时已经快疯了,他拼命抱起一个装着汽油的陶瓮想往海里扔,可惜没那么大力气,只好回过头拼命对水手们喊。
“五枚!”看到水手们陆续走向了右舷,赏金立马提高了五倍。
“回去马上给办移民手续,我保证!”可惜没有一个奴隶水手肯为了钱玩命,翁小乙咬了咬牙扔出杀手锏,这些奴隶水手每天拼死拼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就是为了一个移民配额嘛。
“……”还真别说,翁小乙的这个许诺确实比钱好用,走向右舷的几个奴隶水手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然后又走向了右舷。奴隶水手只是没生对地方,并不代表他们智商低,在翁小乙和皇家海军之间,没有一个人认为翁小乙更靠谱。就算现在马上办移民手续,如果皇家海军发现了船上这些东西,又看见自己在帮忙,啥手续都是白搭,搞不好还不如接着当奴隶强呢。别人不清楚这些海军有多狠,奴隶们不会不知道,他们大多数就是被皇家海军抓来的。
人脏并获!当翁小乙看到慈器怪笑着爬上船时,两腿一软也和他侄子一样瘫倒在甲板上了。哪怕是洪皇帝亲自来了,他都没这么害怕,但是慈禧、慈器两兄弟不同,落到他们手里的人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好下场。普通帝国民众可能不知道,在慈禧和慈器担任监察部部长、内务局局长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亲手处理的案件中,就没出现过一次冤假错案。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大肆宣扬了,说不定还能得个帝国奖章啥的,只可惜这兄弟俩太不要脸、名声太臭,谁也不愿意提这个事儿,知道也装不知道。可翁小乙不是普通民众,慈家两兄弟的威名和手段他肯定听说过。
“嘎嘎嘎……翁经理请起,帝国不兴跪拜礼。诸位海军陆战队的兄弟给我作证啊,我可是一直背着手的,啥也没干!”慈器这个乐啊,啥都不用问了,只需要看看甲板上这些箱子,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个翁小乙胆子可真大,连包装都不换,直接用化工集团的包装箱就敢把这么多违禁物品向外国倒卖,别问啊,这是干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已经失去了必要的警惕性。
“翁小乙是吧,这是监察部内务局的逮捕令,罪名是叛国罪。你看仔细喽,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在上面签字吧。”当几名陆战队员把其中的几个包装箱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分馏设备时,慈器收起了怪笑,表情严肃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纸递给了翁小乙。现在他已经不把这个人当活人了,百分之一百活不了,哪怕是洪涛的亲爹,也得被吊死在港口的绞架上。洪皇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可以随后自杀,也不会把自己拉的屎缩回去。
“慈局长,这件事儿是不是有点大啊,怎么没有总理的签字?”把一干人犯押进了船舱,朗崖凑到了慈器身边,提出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问题。
“郎队长,我实话和你说吧,这是我私下进行的调查,对外谁也没说过,当然不可能有总理的签字,连部长签字都是我伪造的。”慈器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别人之后,才一板一眼、很严肃的回答了朗崖的问题。
“啊!你、你私自调查帝国官员!你……你是不是热糊涂了!”慈器的回答让朗崖差点把手中的望远镜掉在地上,他虽然是军官,但也是帝国官员,没有高层的批准,监察部是不能私自调查的,这是大忌,谁沾上谁倒霉。原因很简单,每个官员都不希望自己平白无故的被监察部盯上,这项法案在投票时,是少有的全票通过,连弃权的人都没有,就连监察部自己的官员也投了赞成票。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就看着他如此祸害国家?不私下调查,难道我去告诉翁明月,我要去抓她丈夫,让她把他丈夫的罪状全写成材料给我,去让总理过目?郎队长,虽然我和我弟弟都不受大家待见,但是我们也爱这个国家,我们兄弟也是国家的建设者,帝国就是我们的家,谁破坏它,我们就和谁过不去。即便我们不是士兵,不用上战场和敌人拼命,但如果需要,我们兄弟也会豁出命和这种人干,死不足惜。只希望在给我们兄弟立碑时,不要再往上写什么不讨喜的话了。”
慈器还不知道洪涛打算自己承担责任,既然皇帝说了要自己来背黑锅,那自己就背吧。这一天也不是没想过,甚至觉得早就应该来,只是因为皇帝是个好心人,才让自己兄弟多活了这么几年,能眼看着儿女长大成材。既然都已经有思想准备了,那也就没必要再去编瞎话骗人。朗崖也不是外人,严格说起来,他也是洪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和自己同属保皇派,不算外人。
“……慈局长,如果这番话你是当着皇帝面说,我肯定以为你又在表功,但这次我相信你说得是真话。仔细想起来,你们兄弟确实比这个家伙更配做帝国人。你放心,兄弟我帮你去和皇帝陛下说,让他出面保你。翁家虽然有势力,但只要皇帝陛下肯出面,他们就翻不出花儿来。否则就没有天理了,我们总不能眼瞧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国家,被他们给挖垮喽!”朗崖为什么自始至终还是海军陆战队的队长,几年如一日没升过官,现在慈器明白了。这个人太纯粹、太性情了,没有一点政治头脑。
这种事躲还躲不及,干嘛还要自己往里钻?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掺合到这种事儿里,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不管你如何圆滑,也会得罪人,还是往死里得罪。可是朗崖却只认死理,除非你说服他之前的认知是错误的,否则他就不顾后果,也可以说他根本不想后果。
这种人在部队里当个小官可以,你给他明确的命令,他就一心一意去执行。但是让他主动权衡利弊、全面考虑问题,根本别想。真要把他放到那个位置上去,他自己难受不说,还会给集体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从这点上来讲,洪皇帝确实有识人的慧眼,总能看到一个人的弱点和优势,然后把不同的人安排到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充分扬长避短。
“郎队长,算我求你了,千万别往这件事儿里掺合,这是一个大粪坑,还深不见底,谁下来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留着你的有用之身,下次再见到这样的人你好去办他,我是没机会了,咱不能因为一个翁小乙,就折了两个人是不?他不配啊!”如果朗崖和自己玩虚的,慈器还真不介意在报告上重点提一提郎队长在这件事儿上的功劳,就算不把他拉下水,也得恶心恶心人。但是朗崖如此耿直,慈器反倒不好意思耍坏心眼了,这恐怕就是洪涛经常说的,诚实、正直能让一个人凭空增加能量吧。
“慈兄,有皇帝陛下出面,你不用怕,啥不见底的大粪坑,陛下一脚就能把它给填平。”朗崖还是没听懂慈器的意思,他在这点上和很多老水手、老船长一样,只服一个人,其他人在他们看来都是棒槌。
“我的好兄弟啊,你的心意哥哥领了,可千万不能把陛下扯进来!不是我不相信他的手段,而是咱不能给陛下找这种麻烦。你琢磨啊,翁家闺女是泊家的儿媳妇、黄家的儿媳妇、布家的儿媳妇;而布家、黄家里面也有嫁给泊家的闺女,还有嫁给温家、荣家的,就连我那个侄子的媳妇,不也是翁家的嘛!这些人和皇帝陛下都是圈套圈的亲戚,你让皇帝陛下出面,就等于是把陛下推上了刀山火海。退,违反了他亲自制定的帝国法律!进,就得得罪差不多所有的亲戚!包括帝国议员和帝国总理。你我都是陛下一手从平民提拔起来的,没有陛下我啥都不是,现在却做了多年的帝国高官。不管是做为臣子还是部下,都不能干这种事儿,这是恩将仇报!”慈器没辙了,和这种榆木脑袋的人谈话就是累,你的掰开了揉碎了的说,有一点没讲到,他们都听不懂。
“唉……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咋干好事儿的人反倒成了倒霉蛋呢?怪不得陛下一直都不愿意当皇帝,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差事真不是啥好活儿!还是早年间跟着陛下在大海上打天下时痛快啊,谁敢多瞪咱一眼,上去就是一顿火油弹,打完了再说,什么尼玛法律不法律的,陛下说话就是法!咱们兄弟手中的炮弹和弓弩就是律!不服?打死你看你服不服!”朗崖终于算是听明白了,然后就更困惑了。以他那个只知道在山岭间追杀动物的脑袋,想弄明白这是为什么显然是不人道的,想破了也想不到正确答案,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和一大串牢骚,以及对建国前生活的无比向往。
“郎队长,我箱子里还有两瓶陛下从地中海带回来的葡萄酒,就说是当地皇帝才喝的,有没有兴趣喝两杯?这种问题不是你我脑袋能想明白的,还是找点冰来放到酒里,先润润喉吧。”慈器对朗崖的问题也回答不出来,连想的兴趣都没有。现在陆战队员们已经开始整理帆具准备返航了,与其站在这里喝风,不如去找点舒服的事情做。能舒服一天算一天吧,慈器算是想开了,他已经开始数着日子过了,过一天少一天。
“慈兄先请,我身边别的东西不多,酒向来不缺,回船上兄弟我亲自钓几条鱼上来,咱们边烧烤边喝酒,一醉方休!”朗崖很赞同瓷器的建议,反正也是想不明白,干脆还是喝晕了算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