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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炼完骨剑,许易稍稍安定心神,补充了清水和熟肉,打坐调息片刻,便自血隐戒中取出那枚子秦长老处得来的玉简,催开禁止,空中浮现出绿光,块块文字显现。
许易越看越是兴奋,他早猜到玉简之上,必是一篇关于神念运用的功法,却没想到这功法,如此玄妙。
这篇唤作《天矛术》的功法,传授的正是凝聚神念为矛,以之攻敌的妙法。
许易虽能驱动神念挪物,攻敌,勉强凝聚念墙,但尚不足以聚形。
而这篇天矛术,详细地解说了如何将神念凝聚成矛形,以矛攻敌。
许易对神念功法,早就垂涎已久,此篇功法到手,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修行起来。
出乎意料,知易行难,天矛术得修行极难。
本来,他以为是将神念搓揉成矛形便可,未料此等见识,得其形不得其神。
他小心得按照功法,将神念凝聚成一个一个的颗粒,再由颗粒聚集成矛。
此过程,漫长而痛苦,对神念的要求极高,努力了数十次,也不得成功。
许易毫不气馁,因为,他发现这种凝聚天矛的手段,对真魂的锻炼效果极佳,甚至胜过了在灵台中,用真魂解析符纹。
只此一点,他便认定这天矛术,非同小可。
其实,许易这种认知,只是皮毛。
说来,也是秦长老性子恬淡,有功不愿为人所知,或者说,他的高傲,让他拉不下面子,在许易面前炫耀。
这篇天矛术,是秦长老糅合了云家那三枚玉简中的精髓,所创造的。
云家身为王族,便是给下人的功法,也糅合了云家的传承的一丝精髓。
云长老提炼出的精髓,便是许易所谓的神念颗粒。
众所周知,神念易散难聚,高阶神念,对比低阶神念的优势,便在于神念更凝稠,越凝稠,运用到具体的术法上,威力便越大。
此点,也极好理解:砖头的威力,通常比泥巴大。
而云家功法的神妙,便在于凝聚神念,使得功法的威力倍增。
秦长老之所以在赠送许易功法的最后,会莫名的笑一声,说上一句“有意思,有点意思”。
便是知晓,以许易的四阶神念,在修行者天矛术,必定会生出了不得的变化。
然则,便是明睿如秦长老,也绝想不到,许易竟然在修习这篇天矛术时,惊人的四阶神念,在云家秘术特有的压缩神念法门下,竟将神念修出了颗粒感。
如此一篇天矛术,本来以秦长老的详细解析,许易修行起来,应该行云流水,却因为这诡异的颗粒感,而显得步履维艰。
足足三日三夜,许易不眠不休,才勉强聚集了半个矛身。
他如今这具极为强悍的躯体,也罕见地有了强烈的疲惫感。
许易原本打算休息数个时辰,在接着祭炼,传讯珠忽然有了动静,催开禁止,传来的竟是韩学道的声音,说是清理徐明远副司座亲至,有重要的任命宣布。
许易知晓谜底,就要揭开了,他心中颇有些激动。
当过官的他,已知当官的妙处,更知晓当大官的妙处。
三级星吏,想想都令人激动,他琢磨了许久,继续留在掌纪司任职,恐怕不现实。
清吏司,计户司,抑或是虎牙卫,恐怕也只有这三个选择。
总之,不管是哪个衙门,就凭三级星吏的级别,都必定掌握一方大权。
然则,理想距离的现实,看似只有一指远的距离,可真当贴近的时候,却又发现,竟是天差地远。
“什么!调我入录庭,入神龙卫履职!”
许易瞪大了眼睛,满是诧异的望着满面微笑的徐明远。
“怎么,许兄还不愿意?哈哈,换作韩某得高兴地跳起来。”
韩学道微笑说道,心中着实腹诽:装什么装呀,敢说你小子不知情?事到如今,有必要演么?
念头到此,他又忍不住嫉妒起来,尽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路庭任命,不仅让许易摆脱了困境,顺带着他韩某人也摆脱了困境。
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嫉妒,这种情绪,在如今的淮西高官圈子,几乎是普遍的。
实在是许易的种种升迁,已经打破了他们对官路扶摇的最极限想象。
“许兄,恭喜恭喜,今后在路庭大展拳脚,可不要忘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呀,真没想到许兄的门路竟是如此深广,徐某佩服佩服。”
徐明远抱拳为礼,满面春风。
的确,许易这一离开,以前的种种恩怨,和利益牵扯,一笔勾销,而且,许易去了上级衙门,以许易的折腾劲,没准哪一天就混成了自己衙门的对接上司,眼下,不紧赶着买好,更待何时。
“不是,徐兄,我想问下,凋令是哪里下发的?许某有没有拒绝的权力?”
许易还真不是矫情,他在淮西虽然整日斗得飞鸡走狗,可始终稳占上风,实力稳步提升。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他,还是天下第一门,都在稳步向前发展,各种关系网正在编织。
只需假以时日,这些都能转化成实力,进而转化为明明晃晃的灵石,供他修行。
他相信,只要自己沉浸下来,要不了多久,便能拥有冲击阳尊的实力。
所以按部就班,稳定不动,才是他的选择。
可他这番话落在韩学道和徐明远耳中,简直就是装十三装得突破了天际。
二人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半是相劝,半是奉承,废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让许易认清了现实。
路庭的凋令,身为星吏,无权讨价还价,除非放弃官身。
放弃官身,自然不在许易考虑之内,没奈何,他只好接过了调任公文。
随机,在韩学道的陪同下,走完了掌纪司这边的流程。
辞别韩学道时,许易专门提了方掌事之事,前番,他便提了让方掌事入掌纪司衙门为吏之事,一直忙着,却没顾上。
韩学道大笑,“区区小事,许兄一句话的事,你叫人来吧,我好生安排。”
虽再看许易不痛快,韩学道却清晰地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办事,这个当口,他根本不想和许易发生丁点矛盾。
许易有所求,他再高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