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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渊肆无忌惮的笑声惹恼了方致,反应迟钝的方致回过神来顿感很没面子,负气一般又缩进去,重新钻到洞里不出来啦,杜成渊注意到冒个头的小家伙又钻了进去,搓搓笑僵的脸,弯下腰去查看洞里的方致。
这一看,杜成渊愣了下,因为方致竟然像个土拨鼠似的在雪中穿行。
“不就笑了下,你也不用一条道走到黑吧?”杜成渊好笑又无奈。
在雪洞里穿行的方致闻言哼了一声,扭着屁股钻啊钻,要将cos土拨鼠进行到底。
杜成渊怕它继续下去,给冻坏了,长臂一伸不由分说给倒拎了出来。
双腿被禁锢,方致生气地扭啊扭,瞪着眼:“喵呜——”干嘛呀!
杜成渊看方致冲他张牙舞爪,揉揉脑袋按到怀里,温热干燥的手掌在它的皮毛上刮着雪沫,语气温和且含着无限宠溺:“别闹,我认错还不行吗?”
“喵呜——”这会儿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杜成渊听出方致的声音明显比刚刚弱了一点,知道是好的现象,再接再厉,边扒拉它身上的雪沫,边哄到:“一包小鱼干。”
“喵呜~~~~”最起码得两包吧?
得了便宜卖乖,开始讨价还价了。
杜成渊和怀里的方致对视,方致不堪一击,别过头,道:“喵呜……”一包也行……
有的吃就不错了!这般安慰自己。
杜成渊看它委屈巴拉的小模样,捏捏耳朵说:“外加一小包牛肉条。”这么宠下去真的合适吗?杜成渊有点苦恼。
“喵呜!”棒棒哒!
杜成渊被它的反应逗笑,随口道:“总感觉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说完调转视线看看周围的雪,往前走了几步,用脚把面前的雪踩平,显然没把刚刚的话放心上。
方致心里骄傲道:你的感觉是对的。
杜成渊把踩平一小块区域后,才把方致放下来。
方致亲昵地蹭蹭杜成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杜成渊笑了笑:“玩去吧。”说完自己走过去把靠在木围栏上的铁锹拿起来,把廊下到大门这条路上的雪,清理清理。
……
铲雪的杜成渊不时看看方致,小家伙把旁边的雪滚成一小团,越滚越大,竟叫它滚出来个拳头大的雪球,接着,又滚了一圈,雪球更大了,一个,两个……
等看到方致把一个小的雪团放到大的一个雪团上时,经历过诸多场面的杜成渊瞬间滞住。
这猫得多会玩?
方致跳进雪里面把一根小树枝噙过来,插到雪团的右边当手,然后又扑进雪里去捡另一支小树枝,插到左边当左手,弄完这些,四只小爪子冻得冰冰凉,靠着半成品的小雪人喘粗气,两只前爪交叉夹在腋下暖爪子……
这颇为人类化的动作让杜成渊抽了抽嘴角,放下铁锹,摘下手套走过去,把快成冰雕的方致塞到衣服里。
“知道冷了?”
“喵呜——”嘿嘿。
十足撒娇卖乖的语气。
杜成渊心内柔软,把个冰疙瘩塞到大衣里,往屋里走。
一进到暖气充足的屋内,方致瞬间来了精神,有点留恋的往主人的衣服里钻了钻,好温暖,好好闻,都不舍得出来了。
杜成渊把手套放在旁边玄关处的柜子上,去拿了条毛巾把方致裹住,裹成个毛毛虫放到沙发上,点开电视,找到它最喜欢看的频道。
“玩一会儿就可以了,呆久了,生病了又要打针。”
本来方致还想再出去玩一会儿,被杜成渊这么一说,掂量了下轻重,哼咛一声,老实看起电视来。
等到杜成渊重新拿起手套去铲雪,方致已经沉迷到手撕鬼子的电视剧里了。
维持着毛毛虫的姿势久了,身体有点僵硬,方致滚啊滚,从毛巾里爬出来,电视剧正插播广告,右上角显示广告180秒倒计时,等的无聊的方致想起来雪人还没弄成功,在客厅里搜索了下,准备找点什么把雪人的眼睛给镶上去,闲闲地逛荡来逛荡去,逛到了落地窗附近,好奇望向正在铲雪的主人,又走近几步去看看自己的雪人还在否,一看之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本来没有眼睛和鼻子的雪人,现在有了。
小小的胡萝卜插在鼻子的地方,嘴巴是用手指画成个翘翘的弧度,眼珠黑溜溜的,像是玻璃珠,几片小树叶当成衣服的扣子,一字排下来,这么一看,似模似样。
小巧可爱的小雪人,方致忍不住跟雪人一样翘起嘴角,抬眸去看已经快清理完小路的主人。
身上热烘烘的杜成渊向玄关处走来,走到廊下的时候,把铁锹靠在外表,手套放好,换双鞋子,就看到灿烂还在看电视,聚精会神,连自己回来造成的小动静都没反应,心内莞尔的杜成渊也不去打扰它,径自去给自己倒水喝。
杜成渊手中拿着杯子,站在刚刚方致站过的地方,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雪景,心已经飘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度。
也是这样的天气,纽约的雪比凤州要来的粗暴寒烈,住所外面停泊的汽车全部被厚厚一层雪盖住,那个青年背着小提琴,戴着厚厚的手套敲开他的门,眼睛弯成月牙,根本不理自己惊讶的表情,抱怨道:“成渊,我快要被冻死了,快让我进去取取暖。”
“你怎么会在这里?”记得自己当时很惊讶,昨天晚上还在巴黎,今天却站在自己面前。
他却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你说纽约下了大雪,我想过来看看有多大,有没有大到把你埋进去,我好救你出雪坑。”
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拍着他的肩膀说:“逗你的,我昨天下午就过来了,跟着导师过来参加一个会议,充当全能助理”看他没反应,语气顿了顿,挑起眉毛问:“你该不会当真了?”
对,他当真了,他以为他真的是想看雪,想来找他,原来只是凑巧,最后无可奈何的揉揉他的脑袋接过他的琴盒,让他快点进来。
无可奈何这词,似乎就是为他而造,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
后来呢?
后来……后来青年在秋天的时候消失,就像从未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那一刻他才发现,从一开始知道他和他均是来自凤州,竟对他的信息知之甚少。
他记得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在法国街头拉的那首让他惊艳的小夜曲,午后临窗而坐,为他弹得那首曲调悠扬的钢琴曲,还有冲他笑得狡黠得意的样子,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惊讶,惊喜,惊艳。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我已经在寻找你的路上,可你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