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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阿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觉着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白安州说话很是有条有理,态度更是谦虚恭敬,“何况我是真心喜欢柔柔,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想和她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顾佳期“同意”两个字都已经到了唇边,最后却又飞速的收了回去——不行,她绝对不能那么快的答应。
就算她已经认出来这是周周,可她还需要劝好裴莫行,只要裴莫行那边肯同意,这事情才没跑。
但顾佳期又不能说不同意,周周是她儿子,他能回来已经是顾佳期最大的幸福,他和柔柔明显是两情相悦的话,就算年纪小也没什么不是么?她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周周么?
裴柔柔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她都觉着妈妈一定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事听起来有点过于荒谬,可谁能想到顾佳期和颜悦色的和白安州说了句,“这件事不用那么着急,我会和他爸爸好好商量的。”
“好。”白安州轻轻拽了拽裴柔柔的手,“和你妈妈说你想说的话。”
裴柔柔被白安州这么一拉,瞬间紧张了下,但看到顾佳期的眼睛,她又鼓起了自己的勇气,妈妈一向都是最温柔的,所以她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结结巴巴的说:“妈……你可千万和爸爸说好……我想和他、和他在一起。羿”
说完,裴柔柔的脸涨得通红。
顾培培看见这一幕,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她慌忙垂头努力的揉着,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生生的感动了她。
如果有一天,小师叔肯这样领着她去找爸爸妈妈说话,她觉着她也会有裴柔柔这样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无畏艰险。
可他,放弃了她。
顾培培不想在父母和妹妹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来,所以很快便收了这些多余的伤感,转而看向白安州。
好奇怪,按理说妈妈撞到这种事情不会高兴的,甚至于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妥协,却偏偏给了很多希望给裴柔柔。
依着顾培培对妈妈的了解,她也不该是因为白安州这个人而同意,她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所以这件事透着一股子蹊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安州当然不会再多余请求,他点点头后说:“那我明天再来看柔柔。”
“明天来家里吃饭吧。”顾佳期忽然开口说:“培培你把少卿也叫上,大家吃顿饭。”
顾佳期是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吃顿饭,在她心里,周少卿也是家人,只是没想到顾培培和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当她说完后,顾培培的脸色白了白,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白安州愣了下,倒是笑了笑,“晚上八点,可以么?”
裴柔柔立刻揪着他的衣服,附和着点头,“恩恩妈妈,晚上八点开晚饭吧,Andrew毕竟是大明星,平时事情那么多,就别让他太早过来。”
这个理由倒是挺好,顾佳期完全没有怀疑,而且八点之前整个白天,她都可以让裴莫行将白安州好好调查下。
其实她很想自己拽着白安州问清楚,至少问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然而或者是一种近乡情怯,看着那样好的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顾佳期只余了自责。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她们,周周或许根本不会被带到德国去……
白安州和顾佳期约好时间后便先离开,哪怕裴柔柔万分不舍,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而且转天就能见面,她更应该担心自己的爸爸不同意这件事。
顾培培便也先回去了。
只是这次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情一点也不好,之前为了周少卿住在他家隔壁,还住的那么艰辛,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顾培培深吸了口气,算了,她还是搬到别的地方去吧,天天住在那里也够添堵的了。
柔柔都和白安州能进展到那一步,她这房子的意义也就越来越小,这样的想法笃定了她要转租出去的念头,也因为这样她才加紧了脚步,想着赶紧过去把行李收拾收拾。
刚到楼下,她就看见周少卿的背影,他刚从车上下来,还从车里头取出一个纸袋来。
顾培培赶紧转头,试图绕过对方,结果脚下一个趔趄,直接踹到一块大石头,顿时间十指连心疼的快要厥过去了。
周少卿
显然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他关好车门以后,拎着纸袋朝着楼上走去。
顾培培弯腰蹲在那里,她又有些委屈的想哭,不能做男朋友,却连小师叔也都不能再做了……
如果是以前,她至少不会不喊他。
可她现在,连一声都不愿意张口喊,宁肯自己受着。
蹲在那里任疼的麻木了的脚趾渐渐恢复知觉,好半天顾培培才趔趄着起身,这个样子的自己可真是又狼狈又可怜,顾培培不得不把所有的怨念都转嫁到周少卿身上,自己的心里才好受了点。
她一蹦一跳的上了楼梯,迎面就撞上某个人的胸膛,顿时间疼的额头都开始隐隐作痛,顾培培抬头就想骂人,哪里想到周少卿正站在那里冲着她发呆。
“好狗不挡道。”顾培培臭着脸直接说了一句,心说相比较爱情已经开始春暖花开的裴柔柔,她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周少卿闷不吭气的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按在那里,低头看她的脚,“受伤了?”
“你不是都上去了么?”
的确本来都上楼了,可是站在楼道里看见隔壁那个小小的门,他就想起了顾培培那拥挤的小家,想到她的家,就总觉着她就在楼底下。
就这么莫名的下楼,没想到还真撞到了她。
见顾培培满脸的倔强,周少卿叹了口气,低头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顾培培的性子倔起来十头牛都难拉回来,她用力的拍着周少卿的肩膀,撒了疯一样的骂着,“你不要管我周少卿!我就没打算上楼!!”
周少卿没理她,任她一路捶打着到了楼上。
直到门口,周少卿才将顾培培放了下来,“培培。”
“别拿出你那副叔叔的嘴脸看我。”周少卿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顾培培都能猜到他下面要说什么。
她冷笑了声,从兜里掏出门钥匙来,“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也睡了不下十次八次,该摸的该碰的各种姿势都玩了个遍,也就差捅那最后一道膜,你攒了多久的jing液都弄了我一身,你别说这些事情你都能忘掉,还能妥妥当当做我小师叔。我告诉你,我办不到。分手了就分手了,在我爸妈的面前我给你几分面子,还喊你一声小师叔,私底下你最好离我远点。”
顾培培是彻底的被伤透了,在国外待了那么久,性子本就张扬,这一刻什么难听的话都丢了出去。
说完以后,她爽了,在钥匙扭动的下一刻,她说:“我妈让你明晚八点去家里吃饭。我亲爱的叔叔~”
顾培培推门进去,撞上门的那一刻她都没去看周少卿的表情。
她知道一定很难看,因为她说出来的话都是周少卿无法承受的污言秽语。
其实她都已经说的算轻的,要再yin荡点,她保险扒了他一层皮!
等到外面的声音听不见了,顾培培那强装的冷静和绝然才渐渐松懈下来,她百无聊赖的拖着疼痛的脚坐到沙发上,脱了袜子就看见晶莹玉润的小脚上,那大拇指部分已经红肿一片。
她咬着牙拖着残腿抱来药箱,在药箱里翻了好半天也没找到跌打损伤的药来,后来翻出瓶云南白药来随便喷了喷,这才萎靡的趴在沙发上——不就受了点伤么?她学舞的时候又不是没受过伤,脆弱个屁啊。
砍头还不过碗大的疤,失恋就当是被狗啃过的青春,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没经历过又怎么会促人成长?
顾培培决定振作一点。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犹豫了半天编了条短信发过去:你好,我是穆谨言穆先生推荐的顾培培,我曾经在德国皇家音乐团担任过领舞的职位,主跳过《东方芭蕾》《花木兰》这些舞蹈,不知道可否给我个机会,我想毛遂自荐景蓝艺术团的领舞工作。
其实前几天就该发这条短信了,都被蓝颜祸水了,她决定靠跳舞来振作自己。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