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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一阵大雨,早已蓄势待发的寒意迅速蔓延,揉红了几片性急的霜叶。
段轩像鬼似的,冷不丁在文荆住处现身几次,冷眼看着他练剑,又无声无息地消失。文荆心想,段轩不骂人,便是无上的肯定,可以让人感激涕零。他不用提多高兴了。
终于,这一天练剑的时候,全身突然泛起一阵极度的暖意,灵气流转,似要将人爆裂开来。他连忙停下来打坐凝神,仍旧控制不住头部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忽明忽暗之间,神识突然清明,全身如沐浴过后一般清新。文荆凝神,识海中突然形成一朵奇异的莲花。他顿时一喜,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身体不知比以前轻了多少。周围一只小虫飞过,连翅膀如何震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说,他已经成功筑基了!
要是以往,文荆肯定第一个告诉君衍之。他皱了皱眉,将不远处啃果子的大龟从地上抱起来,兴奋道:“我筑基了!”
大龟给他一张不明所以、别打搅我吃东西的脸。
文荆毫不在意,兴冲冲地抱着大龟来找柳千陌,禀报这个好消息。一路上,满山霜叶通红,山间白茫茫的,竟已经下了一场雪。
柳千陌表现地十分平静,笑了笑说:“过几天带你去玉容峰,记录在案,这几天主峰太忙。”
“出了什么事?”
“几十个弟子又发狂了,你君师兄被请去玉容峰救人,十几天没回来。”柳千陌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面露疲倦,“你莫师兄也出了事,被你君师兄救好,前几天刚醒过来。”
文荆低头咽了咽口水:“现在是十月了?”
“你打坐筑基不知道时间,前几天刚下一场雪,都快十一月了。”
文荆茫然地望着地面。
“你怎么了?”
“没、没事。听说莫师兄也出事,我有点、难受。”
柳千陌笑着说:“当时是白天,他正和你古师兄在菜园子里忙活呢,突然便发狂起来了。刚巧你二师兄路过,一拳将他打晕,你古师兄受了点皮肉伤,一两天就好了。”
“……嗯。”
柳千陌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想太多,有你君师兄在,我们怕什么?就算几万个人出事,他也肯定先救我们。师父出了一趟远门,你筑基的事,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好。”文荆停顿一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多谢大师兄辛苦,我先去看看莫师兄。”
“去吧。”
文荆低着头缓步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来,背对着柳千陌一动不动。
“你还有什么事?”
文荆挣扎着不知所措,终于转了身:“大师兄,君师兄他……我、我有点难以启齿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柳千陌有些古怪地望他一眼:“什么事?”
文荆满腹心事,抬起头苦涩地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横天门那段时间,夜夜与君师兄睡在一起,我、我……”
柳千陌黑了脸,打断他道:“你们两个的事,我不想听。”
“嗯?不、不是……”文荆眼眶发热,“你听我说……”
柳千陌挥了挥手,尴尬地清清喉咙:“你专心练剑吧,以后……别再对我说这种事。去吧,去看你莫师兄吧。”
文荆泄了气,心思烦乱地点点头:“……好。”
·
事情发展偏离原著轨道,让人焦心难受。
为什么莫少言会发狂?君衍之不曾经说过,会让慧石峰的众人无忧?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有了什么变化?
文荆旁敲侧击,想从莫少言口中找出蛛丝马迹,却一筹莫展。
君衍之,是他们唯一可以信任、依赖的人。
越是如此,才越危险。
心中似乎像蛛网似的纠结不清,文荆不管不顾,一天到晚没白没黑地练剑。
从他的住处一眼便能望见远处的清虚子练剑的慧石,这一天他心血来潮,来到慧石旁向山中眺望。
站在一大片空地上,茫茫无际,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手中的这把剑。
文荆使出一招“青松指路”,心中暗道一声“舒爽”!剑气划破长空,迷雾劈散,露出山谷间的青松白雪。这地方的景色果然比别处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山石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人,望着慧石旁飞舞的人影。
眼望着文荆这样练剑,君衍之便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继续这么练着,会不会有一天,师弟的眼中心中只剩下剑,把自己给忘了?
他捂着脑袋,脑中似有利剑划过,疼痛得闭上眼睛。
突然,他飞身上前,一把将文荆的剑夺了下来,低头不语。
文荆有些懵了:“师、师兄?”
君衍之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刚把那些人治好,好多天了你也没有来看我……”他望了望文荆,声音缓和下来:“你筑基了?”
“两天前刚刚筑基,师、师兄太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文荆心中打起小鼓,搓搓手道,“我给你做顿饭吧。”
“嗯……”君衍之反手握剑,将剑柄递给文荆。
“师兄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晚饭过后君衍之没有走,躺在床上逗弄大龟,漫不经心地说:“今后我搬来这里,还是你搬去我那里?”
文荆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镇定地说:“怎么都好。”
“过几天我搬东西过来。”
“…………”这是要住在一起的意思?一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意思!
文荆把房间扫了两三遍,又将桌椅收拾得妥妥贴贴,却再也找不到活干了。他终于在清泉旁冲了个冷水澡,磨磨蹭蹭地爬上床。
一双手臂顺势环上来,拉着他在被窝里躺下。
“师兄这次救了多少人?”文荆竭力将话题保持在公事化的层面上。
“救了六十七个,有九个人救不回来。”君衍之不以为意,将脑袋贴在他的肩窝里,轻轻蹭着。
“都、都是什么人救不回来?”颈项上传来一阵瘙痒,文荆缩着脖子,亵衣里却有一双手探了进去,沿着胸膛缓缓抚摸。
血液呼拉一下从脑中抽走,皮肤像被灼烧一般炙热,热量沿着双手渗透进血液里,像被人摸到了灵魂,嗤嗤作响。
文荆抓着他的手,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恐慌:“师兄冷静点。”
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后背与一个温暖坚实的身体相贴,大手不但没有停止,反而顺势向下摸去,不慌不忙、一路来到腰腹。
“师、师兄,今晚、今晚先算了。你劳累了半个多月,等过几天休息好了再——”文荆轻轻挣扎,“师兄,我、我第一次,真的有点怕,再给我多点时间。”
身体上游走的手果然停下了,君衍之轻声道:“很怕?”
“嗯——”
长久的停顿。
“师弟,你之前是不是听说过长孙少仪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的?”
文荆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没听过,完全没听过。”
君衍之搂着他,温柔地说:“……别让我等太久,师弟。”
“这、好,我、我尽量。”
君衍之慢悠悠地将他的衣服拉好,调整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轻轻依偎着在冬日里取暖。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均匀,夜深人静里更加清幽。
·
筑基后,文荆每月可得五块灵石,丹药三十枚,终于不再向柳千陌伸手要吃穿,反而能向慧石峰上缴两块灵石,地位提高了不少。
这一晚正要睡觉,窗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喊:“快点,跟我去看闻人慕的好戏!”
文荆微微一愣,打开窗口,只见游似穿着一身黑衣,利落干净,趴在窗口望着他。文荆有些无精打采:“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
游似笑道:“心情不好躲在房间里有什么用?快点!现在去还能抓住他的把柄!”
“到底什么事?”
“我自己一个人看没意思,快点!”
文荆思沉片刻,换上衣服随他出了门:“被闻人慕发现怎么办?”
游似掏出两道隐身符,扔给他一张:“筑基后期的隐身符,披上!”
地点,是在一座旧峰废弃的房间里。
文荆从远处便听到了一对男女的喘息吟叫声。
游似拉着文荆躲在墙角偷听,里面的动静实在不小,不但有些难堪,还叫人忍不住捧腹。文荆浑身不自在地说:“你叫我来就是听这个?”
“你知道这女子是谁?”
“这……你能听出来?”
“你知不知道闻人慕前些日子与望月峰的季可晴结了亲,明年就要开始双修?”
“有这种事?这女子是季可晴?”文荆挑着眉毛。
“……当然不是。这是望月峰的一个师姐,两人暗中来往有段时间了,怕还不知道闻人慕结了亲的事。我只是想,这件事要是捅出来,闻人慕该怎么收拾。”
“……不关我们的事。”
游似似笑非笑:“你这人太没意思,帮我想想怎么整他们。”
“你就是想看闻人慕的好戏。”
“没错。”
“要是君师兄,一定不会……”文荆说着说着又闭上了嘴,气闷地低头。
游似轻声笑着:“走吧,回家慢慢想。”
“嗯。”
两人在半路上分手,游似轻声笑道:“等我想到办法之后再找你。”
“别玩得太过,否则不好收场。”
“到时候再说吧。”
游似一走,文荆缓缓在路上晃着,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子。这夜的月色极美,衬着茫茫冬夜,让人心情舒缓。
慧石峰上各处景致的轮廓清晰可见,夜晚欣赏起来,别有一番感触。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来到一处荒凉的住处,乱石树木上都是清晰可见的痕迹,萧索凄凉。
这里是段轩的石屋。
看不来最不像人住的地方。
住处一丝人气也没有,也并不奇怪,记得柳千陌说师父下山未归,现在一定空空如也。
文荆没有接近,转了个身想离开。
突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空中飘落下来,停在段轩的门前。
侧脸在月色下优雅熟悉,文荆心中一慌,这人不就是君衍之?
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身影似乎有些迟疑,却轻轻一跃,不知从哪里跳了进去,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