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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我已经将药方送到莫丞相手中,叶清也已经醒来,”覃扬走进营帐,向李沐珏禀告。
李沐珏点点头:“准备一下,我们下午便会王府。”
“世子是要去阻止王爷吗?”
李沐珏的嘴角挂着熟练的笑意:“去看看皇上送到父王身边的李若匪,到底想干些什么?”
“世子还是不想告诉王爷这件事吗?”
“这么有趣的事,当然要让我亲爱的父王自己慢慢发现,不是吗?”说的有多轻松,心里便有多伤。
我要是早些查清楚,母妃她会不会......李沐珏的眼中划过异样。
覃扬自然没有错过李沐珏的变化:“世子,那时你才九岁而已。”
“属下谢丞相救命之恩,”叶清乐接过莫铮递给她的粥,真诚的开口说道。
莫铮盯着床榻上依旧虚弱的叶清乐,神色不明:“快点吃完,把药喝了。”
叶清乐端着手中的粥,慢慢吃着,莫铮继续开口:“是李沐珏为你治的伤,只是,你与瑾世子有何渊源,能让他在这猎场中费心避开皇上的人,只为一个不确定你是否受伤的消息。”
感受到莫铮强大的压迫和审视,叶清乐也是心下一慌,其实,她也想不明白李沐珏为何如此帮她。
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丞相大人多虑了,瑾世子为人和煦,可能只是日行一善罢了。”
“日行一善吗?”莫铮唇间溢出笑意,他真不知道叶清乐这么敷衍的理由她自己信吗?像他们这样的人会有“善”。
叶清乐十分笃定的看着莫铮,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莫铮宠溺一笑,摆摆手:“你说是,那就是吧!”语气中带着些纵容。
叶清乐看着眼前含笑的俊美容颜,眼中闪过惊艳,还真是个妖孽般的人物,只是他今日对自己的态度是否太过好了。
压下心中泛起的异样,“属下何时能够回护卫队。”
“随时可以,不过,你可以先动一动自己的身体,”莫铮调侃的意味浓厚。
叶清乐想要下床试试,刚想起身,就被莫铮压着继续坐在床榻上,“我已经派人给了消息,把你调到我身边用几天,而且你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还动不了。”
“辰无忧派了人去军营里查,那天晚上是否有兵士独自行动,我已经派人将你的痕迹处理干净了,只是.....”莫铮用手摸了摸额头,似很是烦恼。
“等狩猎完毕,你要随我回丞相府住一段时间,不然,你这一身伤被发现,别人还以为我窝藏罪犯。”
叶清乐也是无语极了,莫铮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欠揍,很像个无赖,这还是大家嘴中光风霁月的丞相?她表示相当怀疑。
尽管心里咬牙切齿,她还是平静的回道:“那就多谢丞相收留。”
“我可不会随便收留人,在丞相府的日子,你就给我当丫鬟吧!”莫铮十分满意自己的打算,摸着下巴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莫铮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也不知什么新鲜事,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当丫鬟这事,她锦衣玉食多年,何曾做过。
“丞相就不怕我不长眼,将府中名贵之物毁坏,”叶清乐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坏意”。
莫铮也是难得见到叶清乐这灵动的一面,心中起了逗弄之意:“我丞相府如此清贫,你就是将房顶掀翻也花不了多少钱。”
叶清乐看了一眼桌上摆着未收拾的前朝青花瓷茶盏,这就是莫铮口中的丞相府清贫,上万两黄金的茶盏,真是相当清贫呢。
“我渴了,”叶清乐也不知是手伤了,想发泄脾气还是别的什么,坏心一起说道。
莫铮倒也没有在意她突然的“口渴”,只以为她是真的渴了,走过去用茶盏倒了一杯热水,拿过叶清乐手中的碗,递给她。
叶清乐也不知道莫铮为何如此“好使唤”,接过茶水喝完,然后递给莫铮。
只是茶盏在即将到达莫铮手中时,叶清乐手一松,便落了地,碎成几半。
“丞相恕罪,”嘴上在讨饶,眼中却泛着精光以及明显的幸灾乐祸。
其实,在茶盏落地前,以莫铮的身手完全可以接住,但他没有接,让她开心一下倒也无妨。
“真是的记仇的小女子,”莫铮的话一说完,叶清乐怔愣住了,这莫名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主子,药煎好了。”
“嗯,端进来。”
室内莫名的气氛被莫十一的来临带入正轨,叶清乐拿过莫十一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莫铮看叶清乐毫不扭捏的喝完药,也没有再与她说别的,让人打扫了地上的残渣,“你休息吧,有事就叫莫四。”
叶清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莫铮,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点了点头。
莫铮来到另外的营帐,莫一随后跟了进来:“主子,皇后在查辰无忧杀母一事,其中似乎牵扯到皇上的另一段旧事,辰无忧可能怕这段旧事被扒出来,才陷害皇后娘娘的。”
“知道了,你让人看着辰无忧,看看到底牵扯到什么?”
莫一离开后,莫铮便在床榻上睡着了,他一直守着叶清乐,又处理了许多事,确实累极了。
瑾王府的冷清好像从来没有改变,一如曾经,李沐珏站在瑾王府的大门口,想起十年前离开的那个夜晚,其实,那天的夜,真的很黑,也很冷。
守在门口的护卫向李沐珏行礼:“世子,王爷说世子回来后可去书房找他。”
李沐珏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护卫一眼,带着覃扬向府中走去,府中的丫鬟井然有序的做着手中的事,对李沐珏的突然到来似惊讶又似情理之中。
书房中,瑾王盯着手中的一件破烂的旧裳发愣,那件衣服上还隐约可见暗沉的血渍。
看的久了,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块经年难消的伤疤。
恍然间,二十年已经过去了,瑾王爷闭上自己满布沧桑的双眼,胸口的伤痕隐隐作痛。
“王爷,世子到了。”
瑾王睁开双眼:“让他进来。”
李沐珏没有任何情绪的环视着书房的摆设,和十年前并无二异,说来也奇怪,他回都城已经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父王呢?
收敛心绪,李沐珏淡淡开口:“参见瑾王爷。”
瑾王心口一阵麻木,呆呆地望着李沐珏:“珏儿,如今你连声父王也不愿意叫了吗?”
李沐珏仿若没有听见瑾王语气中的苍凉,走到桌旁坐下,“你借药力将母妃当作那个女人,强要了母妃的时候,可问过她是否愿意。”
回忆是藏在时光深处的伤,躲不及的总会有人提醒,何况别人不提,也记得啊!“他们还是告诉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母妃。”
瑾王颓废的后仰坐在椅子上,“你养了那个女人十年了,要是下不了手,我替你解决,如何?”
没有了平时刻意营造的温润君子形象,李沐珏的眼里是冰冷的寒意。
“不,你不能,动了她,皇上就会警觉。”
李沐珏冷笑一声:“难得,你竟然查出那个女人的来历不纯,可哪有怎样?你在乎瑾王府的基业,我可不在乎。”
瑾王呼吸一滞,在他的眼里,李沐珏是个懂得查人心的君子,他就算不喜,也不会毁掉瑾王府。
李沐珏好像也看透了瑾王的想法,继续开口:“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瑾王府,就像您从未在乎过我和我的母妃。”
“我们没有不在乎你们,我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犯的错。”瑾王喃喃出口,可这句低语终究没有入李沐珏的耳,他早已经扬长而去。
狩猎的日子如期结束,辰无忧的伤没有好,一直被皇上拘在营帐中养伤。
叶清乐也始终没有再出现人前,一直呆在莫铮的营帐中养伤,偶尔也会和莫铮来几次口舌之争,倒是莫一他们也奇怪自己的主子是不是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