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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静，来来来，你来告诉贫道，咱们家宝山何处？
“贫道中原养仙山上慕法，养仙观内求道。”
陈起一顿胡诌，既然叫养仙观，娘希匹地叫养仙山也估计大差不差。
“养仙山？养仙观？世间之大，小道还是孤陋寡闻，不过想来宝山、道观均沾养仙，断是北方大宗无疑了。”
节奏不对，转移战场。
“说说吧，这清河镇是谁的手笔？”
太和子，一个腾挪，跳上了柳树枝干，一捋冠带，浑身透着那么一股子莽气，莽中还带着点少年英气。
“小道有点口渴，道兄你葫芦里的酒，可否让与小道一些啊。”
陈起解下酒壶，打开葫芦塞子，往下一倒。
“都是水，你又不喝，不讲的话，你就从树上下来，贫道还要赶路。”
“天师道天师府的手笔，而且都颠覆了一些小道的常识，那鬼物竟然能变相驱动宗坛投影，你说怪不怪？”
“加之时间又是十数年前，八九不离十和一个人跑不开关系，张五灵，天师府张天师的师弟，传言盗取了天师府重宝，二十多年前绝迹世间，天师府对此讳莫如深，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讲的。”
“道兄，我们如果顺着这条线挖下去，搞不好可能挖到一条大鱼咧。”
“真正的大鱼那不是咬钩，是咬命！那个升仙谷又是什么奇也怪哉？”
“升仙谷啊，大致方向距离此地应该不是太远了。有山清澜，荆棘丛生，常年雾霭，仅一条细径可入。传闻青岚山深处，有一幽潭，沐浴斋戒后，便有白云托身，升入层云，曰升仙也。”
“升仙好啊，风景旧曾谙，世人皆道升仙好，干脆直接立一个牌坊好了。”
“道兄，你还真别说，这升仙谷在那周边地区竟还有些名气，不仅有些罹患绝症之人前往，竟然还有修道之人热衷如此。”
“不过小道敢断定，必然是有邪作祟，迷乱世人，你我修道之人不闻则已，既然知晓，必然除之。”
“道兄，如今世人苦，你我修道之人不能一味入世，除魔卫道，责无旁贷。”
话痨五连！
陈起思绪飞远，除恶天地，貌似以前跟着老头子，就没停下过，这不，老头子都除到归墟了。
“既然同路，就一探究竟吧。”
陈起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应承下来，也好。
省得这小杆子、平头哥一直惦记自己，肚子搞不定又憋出来什么坏水，必须在乱了节奏之前控制住。
也许，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陈起摸了摸手臂。
依照玄静记忆，此方世界，端是凶恶的很，很是不好混，道士这个职业想要活下去，有句套话很巴适。
打铁还需自身硬。
缘何？因为这世道，有香火的道观、受欢迎的道士，都是能够对治邪祟的武道士，文道士嘛，除非是顶大的名气道观。
很显然，自己和老头子属于靠第一种讨生活的道士。
解开纹身之谜，学全养仙符箓，便是对得起，自己屡次给这命运竖起的中指。
其中学养仙符箓，也是老头子临终交代的三件大事之首。
之首，学全养仙符箓，老头子临终前，过执了七七四九道养仙符箓，并给予敕封，“千叫千应，万叫万灵，不叫自灵”，简单粗暴地解释了，为何不仅你不知道，就算你知道了，也不灵。
其二，带老头子回家，就算路上把老头子骨灰给用了，也要把他带回养仙观。
又三，不要再尿了，实在有辱祖师威名。不过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祖师大号为何？总之，尿了之后，再喊祖师，十有八九是不灵的。
至于这第三点，是经过多次理论与实践检验的。
也不错，好歹来了这方世界之后，一下有了好几个小目标。
……
范县，青岚山。
远望不见顶，下雾霭，上白云，层层咬合，疑有九霄，竟较天之云更为洁白，似有连天之势，有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诡秘。
青岚山下，大片的刺槐林，槐花飘香，蜜蜂忙。
马蹄翻泥，连续几声响鼻，林外山路，一匹骏马，涉草而来。
近了又看，来“马”却是一匹瘦骡子，耷拉着长毛，走地有气无力，上驮着一前一后两道士。
“道兄，按那老丈所言，穿过这片树林，就能看到入山的路口了。”
太和子将骡子拴在一棵刺槐树下，这灰毛骡子直接趴在树下，噗噗地打着响鼻，一晃头甩掉嘴巴里的白沫子。
林间草盛，一条草径割开了两尺来高的青草，看来，来此做那升仙梦的人不在少数，草丛里一只漏在外面的枯骨，真真是赤裸裸的嘲讽。
草丛细簌，一柄青光凛凛的长剑破开高草，草梗的切口平平整整，随后两柄黑漆麻乌，全然两柄没开锋的铁棍子，打地矮草东倒西歪。
陈起将斩断的杂草拢了两大把，塞进包袱，算是给老头子的骨灰坛加了道保险。
原本的土罐子，已然换成了铁匣子，太和子买骡子的时候，陈起找了个铁匠打了一个铁匣子，给老头子暂时换了个窝。
山体中一条逼仄的裂隙，竟有一条清澈的山水溪流，沿着叠满苔藓的石头流出。
未作过多言语，二人背靠背，涉水而入，水浅路滑，全然无光。
约是一炷香左右，前方有淡淡散光，斜斜而入。
一棵近有数人合围的巨树，缘峭壁而生，有气根插入石壁，垂下道道枝叶。
树干中部，鲜花迷漫，本来莺啼蝶舞，被惊地四散而飞。
花团锦簇中，几朵剑花混入，登时落英缤纷，一顶青色道冠探了出来。
破洞而出的太和子，一个腾挪便跳了下去，紧接着被陈起一把薅住了手臂，顺着陈起的手指方向看了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落英散落，飘落在溪流旁边一块巨大的光滑石面之上，盖在了密密麻麻之上。
石面上，赫然是五颜六色的长虫和不同形状的乌龟。
龟蛇虽密，但却井然有序，蛇头、**均是抬着，望向山内，一动不动，有如泥塑。
二人沿着树干落在了潭边大石的侧面，量大骇人，太和子收起了原本想用剑尖去捅上一捅的冲动。
太和子弯腰扭头，沿着龟蛇探头的方向看去，不过显然没得到满意的答复。
“道兄，这长虫配王八，是个什么道道？我这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啊？”
陈起念咒开了灵目，环视了一周，没什么异样后，弯腰、侧身、仰头，也学这太和子，顺着这些龟蛇歪头的方向望去。
有极其细微的气流被这些龟蛇牵引而来，起身再看，气流全无，再弯腰仰头，气流又现，看来这姿势很重要。
在太和子瞠目结舌之下，陈起干脆直接趴了下去，再一抬头，这被牵引而来的气流，竟然也有丝丝奔着陈起而来，雾化竟可入体，原本精血亏损的干土竟然有细雨滋润之感。
陈起嗅了嗅，这不是纯粹的灵气，夹杂着一股腥甜之气。
不得不说，玄静这小道士十数年来修道的纯粹，使得他鼻窍尤为灵敏，一定程度上闻到其它种类的气味，倒不是件难事。
低下头准备起身的陈起，差点被一个出溜滑下石面，这太和子紧挨着自己，一模一样的姿势，正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只手还不忘举着长剑。
“道兄，这是什么修炼秘术？一动不动是王八？”